第145章 “你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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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樟延,你错得厉害。”
  痛意撕扯着长欢的全身,让她不得不,再次亲口揭开伤疤。
  “是你舍弃了我;”
  “是你害我跌落山崖;”
  “是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你怎么能理所应当地,愤世嫉俗地来质问我?”
  孩子?
  他们有过孩子?
  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在脑海间炸开。
  无数神色在王樟延的眸间涌动变换。
  先是狂喜,接着又落寞。
  好像无限沉降的巨石,坠得人心不断沉入谷底。
  “孩子?那你当时......”
  无言对视中,长欢冷冷开口打断他。
  “大人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她眼底是愤怒,也是失望。
  王樟延尝试开口:“浅浅......”
  他探出的手吓得长欢,连连后退。
  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深深刺痛了王樟延。
  “浅浅,我没有在演。”
  长欢冷哼一声,眼底的凉薄浮现出来:“王大人果真不坦荡。”。
  “是我不自量力挡了大人的路,
  我将大人拉下高岭之花的神坛,
  我给大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污点,
  所以我非死不可。”
  听着她的话,王樟延也是心如刀割。
  “浅浅,我怎么会要杀你!是......”
  他多想说出,是十方自作主张;
  可这样的话,听起来像极了狡辩;
  终归是因为自己没能保护好她。
  “是什么?”
  长欢反问,瞳孔中翻滚着痛苦和悲楚。
  “是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吗?”
  “就像刚才用来威胁陆远青一样?”
  “还是说大人找过来,是想再杀我一次?”
  言及此,长欢目不转睛,同王樟延对视。
  生怕错过他的一丝情绪。
  她在赌。
  王樟延不想杀她。
  至少现在不会动手,不然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浅浅,是我的错。”
  “是我没护好你,害你九死一生,害了我们的孩子。”
  现在再道歉还有什么意义呢?
  无情地打断他的言语:
  “王樟延,事已至此,你放手吧。”
  谁知道王樟延听后,一把暴起,紧紧攥住长欢的手腕。
  “不可能。”
  面对他的纠缠,长欢沉下脸来:
  “王樟延,情爱对你来说,重要吗?”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一滴泪从脸颊跌落。
  他伸手抹去泪痕,“情爱不重要,你更重要。”
  长欢甩开他的手,“我不爱你了。”转身欲走。
  他却再次纠缠上来,“我不在乎,我不想放手,我也不会放手。”
  长欢扒开他的手,他就再次攥住。
  一次比一次更紧。
  “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
  长欢失语,简直是对牛弹琴。
  失望地摇摇头,一声不吭地转身。
  拖着一瘸一拐的腿,一刻也不停歇,恨不得能马上远离他。
  还没走出两步,“啊”得一声,身上一轻。
  长欢被他打横抱起,径直向卧房而去。
  轻车熟路的,好像此前曾经来过一般。
  “你放我下来!”
  “王樟延,你放开!”
  长欢虽然身子被他禁锢着,手上却空闲着。
  她对着王樟延又掐又打。
  可他就是牢牢抱着,浑身都散发着势在必得的架势。
  莲子想要上前阻拦。
  王樟延警告道:“你若想和陆大官人关在一处,就尽管来挡。”
  长欢闻言气急:“当了吏部尚书,你就能为非作歹了?”
  “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任她怎么叫骂,王樟延都充耳不闻。
  “你!”长欢意识到,他不在乎。
  他现在可真是厚脸皮!
  王樟延一脚踢开大门,大步跨到床榻间。
  眼神晦暗,像是有灼灼燃烧的火焰。
  长欢手心一直在出汗,眼下不能有半分退缩。
  “你快放我下来!”
  他一声不吭,就这样收回手。
  长欢惊呼一声,以为自己要狠狠砸地之时。
  他长臂一揽,一把将长欢再捞回怀里。
  看着她惊魂未定抱紧自己的脖子,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长欢红着脸,咬牙骂他:“你混蛋。”
  即便是挨了骂,他心底却很高兴。
  因为她仍旧需要他。
  “浅浅刚才的气势,倒叫我以为,凉州是你的地盘。”
  长欢白了他一眼。
  他竟然还有脸取笑自己?
  转头狠狠咬在他的肩头。
  他“嘶”了一声,臂间力道一松。
  整个人就势带着长欢滚到榻上。
  “让我放开的是你,投怀送抱的也是你。”
  他这张厉害的嘴,话一出口,黑的被他说成白的。
  反倒是长欢不知廉耻,主动勾引了?
  长欢用了十足的力气踹他。
  他笑着去挡,俨然把这当成二人间的情趣。
  眼见着长欢力气越来越大。
  “腿不想要了吗?”他一把按住了她,“让我看看伤。”
  长欢是空有满腔气愤,无处发泄。
  直言不讳道出:“命都没有了,我还要腿干什么。”
  反倒是王樟延闻言,榻间的气温迅速降低。
  他倒不是对长欢甩脸子,而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有护好她。
  他沉默不语地挽起长欢的裤袜,轻轻给她上药。
  刚才生生跪在硬石板上,膝盖磕了好大一个青。
  长欢看着他低眉顺眼的侧脸。
  恍惚间,好像回到两年前。
  那段在宝应的日子。
  想来宝应竟是报应,这名字着实不吉利。
  心里一酸,两行清泪再次滑落。
  王樟延见状收起伤药,腾出另一只手,轻轻为她擦去眼泪。
  “对不起浅浅。”
  “我以为你死了,可我又怕你死了。”
  “我找遍了京都,找遍了商丘,我派人盯着陆家,盯着亲王府。”
  “我去渡远寺求佛问卜,我去雅乐居旧时重现,我去宝应睹物思人;”
  “不放过任何一个消息,我一直找,一直找。”
  “可你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我做梦都在唤你,有一天你竟真的应了声。”
  “可惜那是场梦,梦醒了,你又不见了.......”
  渺无音讯就像是一把剑一样,时刻高悬于他的后颈。
  他害怕她真的死了,死在她最恨他的时候;
  他也怕她是铁了心藏起来,藏到此生不复相见。
  他缓了缓情绪,将她轻轻抱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可能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心愿,让我重新找到了你。”
  他将脸埋进她的发间,呼吸着她的气息,那是他还不敢奢望的真实。
  “今日不再是梦了......”
  她的身子在他怀里微微颤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
  他感受到长欢的害怕,动作一滞。
  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那是一种久违的温暖,让他的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柔软。
  可长欢没有在这种温暖中沉沦,她挣扎地推开王樟延。
  “王樟延,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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