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天杀的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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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季天气正好,繁花竞相开放。
  十方上门请长欢过去一趟。
  长欢虽心里不愿意,明里却还是维持了体面,带了莲子匆匆而去。
  到了书房发现李大人也在,长欢心里一慌。
  自己只有莲子一个人。
  若是他借机把自己骗过来抓起来,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转念一想安慰自己,想抓自己早就动手了,也不必特意等到现在。
  规矩地行礼站到王樟延身后。
  王樟延自然地牵过长欢的手,暗暗用了劲,免得长欢挣脱。
  长欢也没给他好脸色,狠狠掐了他一下。
  李尧还在纳闷,为何要等等。
  待看到二人亲密的模样,心中疑惑更甚。
  却又相信王樟延并非不分轻重之人,那么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王樟延也没有多做纠缠,只说约好了教长欢写字,就给长欢指了个位置。
  旁边已经放好了纸墨,还有王樟延临摹的一幅字帖留给长欢做参考。
  长欢顿时搞不清他有何目的?
  长欢按他吩咐照做,莲子在一旁给她磨墨。
  只听得李尧大人将人押解上来。
  此人连着一周偷了李大人家吃食,细细一问发现此人并无京都户籍。
  近日京都在盘查流民,他是如何躲过盘查的。
  按照他的说法书信回原籍,也是查无此人;
  问他以前在何处,他只含糊地说在谢家府上;
  李尧才把这事扣了下来。
  长欢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一说起谢家,长欢猛地抬头辨别着跪在地上之人的长相,不敢置信地看了莲子一眼。
  莲子恍然大悟,转过头若有其事地点点头。
  所以,这就是王樟延叫自己来的原因。
  李尧和王樟延先是对那人一阵恐吓,又是一阵安抚,轮番发动心理攻势。
  一来二去,那人只觉得现在说出真相才能保平安。
  他就从自己的身世从头开始讲起。
  他叫钱铭,本是茶商家的嫡子,家道没落靠卖书画为生。
  谢玄野时常让他去府上作画。
  那天是七夕,照常去谢家喝了一杯就不省人事,再后来就发现自己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先是被关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饿了不知多少日。
  后来身体逐渐虚弱,就将他带出去,关在牢中。
  牢中还有几个年轻男子,每日给一顿饭,与其说是饭,连猪狗都不食。
  可钱铭没办法。
  第二步,真把他们当做猪狗一般,用链子拴起来让他们在地上爬。
  谢玄野派人拿着鞭子在后面驱赶着。
  若是稍有不服从,就是一顿毒打,必定叫你皮开肉绽。
  眼见着这些人已经乖乖认命,他们的噩梦就开始了。
  谢玄野像一个高高在上掌人生死的君王。
  他在摧毁这些男子为人的自尊后,向他们抛来了糖衣炮弹。
  香汤沐浴,锦衣玉食。
  前提是他们要讨得他的欢心。
  大家趋之若鹜,纷纷抛掉了男子的气节、为人的自尊。
  像是摇尾乞怜的小狗,为满足他的癖好,供他肆意玩乐,
  只有后来一个男子宁死不屈,不声不响,不食不饮。
  即便被鞭子打得遍体鳞伤也没有丝毫松动。
  他每日在地牢记数,没有笔就用自己的指甲,指甲磨没了就用血肉。
  估摸着过了几个月,谢玄野耐心消磨殆尽。
  听说他狠狠咬掉了谢玄野的一块耳朵,为此挨了顿毒打,躺了几个月。
  再后来谢玄野就变了招数,毒打不管用,他就用毒来控制不听话的这些人。
  那是慢性毒药,少量不致死,但发作起来痛不欲生。
  长欢听得脑袋“嗡”得一声。
  只觉得眼前朦胧一片,眼泪止不住地吧嗒滴落。
  哥哥竟受了这么多折磨?
  以哥哥的性格不顾一切定要杀一条血路出去。
  可他虚弱得没办法支撑,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也不肯屈服一点的。
  天杀的谢玄野!
  王樟延也没有想到,实情比预想的还糟糕。
  默默地看了眼长欢,发现她已然背过身去。
  李尧敏锐地察觉到,谢家在谢玄野这里出现了缺口。
  一个德不配位的世家是不可能长久下去的。
  “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李尧抓住机会发问。
  回忆让钱铭陷入莫大的痛苦中,“他放小人走的。”
  他在撒谎!
  谢三既然做了万全的防备,就不可能轻易放他们走。
  李尧也看破他在撒谎:
  “你若是不说真话,那就通知谢府来领人。”
  想来他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李尧说着就打算派人去送信。
  高压之下,钱铭才肯吐露实情:
  “谢玄野出门喝酒,小人本想逃走,可是被侍卫发现,不想再过生不如死的生活,索性跳了河,阴差阳错就从谢府漂了出来......”
  “哪有河?”
  “汤泉宫后面的大池子。”
  所以谢府以为他早死了。
  如此听来像是真话,长欢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也被浇灭。
  他这办法实在是太巧合了。
  幸而是他命大,稍有差池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李尧大人看了眼王樟延,“敬之,你看呢?”
  王樟延摇摇头。
  李尧思忖片刻,“如果放了你,于律法不和,如果送信给赵家,于情理不合。你这个情况属实很难办啊。”
  刚刚听得这位大人叫“敬之”,搜肠刮肚终于想到敬之是谁。
  钱铭也明白自己的生死又掌握在别人手中,他忙接二连三地叩首:
  “求二位大人网开一面,那谢玄野罪行累累,府中还有十数个门客,时常妄议朝政,诋毁......百官。”
  李尧的神色更加犀利,语气更是凌厉:
  “大胆狂徒,胡乱攀诬,你如何得知!”
  “小人绝无虚言,谢玄野卧房有一间密室,里面尽是门客平常所写,定期他会烧毁一些。”
  钱铭说的一板一眼。
  李尧和王樟延交换了眼色,就着人将他带了下去。
  “敬之有何感想?”
  “此人所言是真是假,细查便知。”
  李尧不赞同地摇摇头,“夜探谢府密室,恐怕会打草惊蛇。”
  只见王樟延气定神闲,运筹帷幄。
  “自然有人帮我们来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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