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装病

  谢家掌管着现在大成半数的兵马，且基本都是京畿防备、山海关驻军。
  进可攻、退可守。
  卫氏设计为六皇子娶了谢家的嫡女，同谢家成了姻亲，直接撼动了太子地位、皇权威严。
  夺嫡之争里，一方势力强大会让其他人望而却步。
  若是势均力敌则必然陷入缠斗、两败俱伤。
  太子身后的楚氏几朝元老，势力稳固；
  卫氏的不断强大，势必会引起双方乱斗、时局动荡；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皇帝很清楚。
  所以本不想六皇子同谢家结合，可卫氏还是仗着他的偏袒走出了这一步。
  皇帝做的这些是想保下卫氏，可惜了.......
  长欢冷笑一声，“卫氏一族兵行险招啊.......”
  那就看看卫氏押的宝对不对？
  “莲子，这几天有人问起，就说我病了。”
  不多时长欢病了的消息，就由家仆传到了王樟延的耳朵里。
  “如何病了？”
  “说是昨个起夜，被一个黑影吓得发了烧。”
  王樟延听后，思考了片刻，“大夫请了吗？”
  “请了，说是惊吓过度，开了几服药，姑娘睡下了。”
  长欢盘算着一切，这边赵卿卿没能得到长欢的回复，想着也没上门拜年，便架了马车一起过来了。
  来了便听说长欢受了惊吓，高烧不退，忙在床前亲切地慰问。
  既然是赵卿卿问起，长欢就添油加醋地说。
  她晚上如何被黑影吓着了，把那黑影说得叫一个稀奇古怪、凶神恶煞，把整个事情说得更像是一场噩梦。
  赵卿卿当即面色就有些犯了白。
  也不知道该不该点破，长欢怕是遇见了脏东西。
  只隐晦得说，听风水先生以前说过，这种该找得道高僧来做做法事。
  长欢才状若无意地想起来，也对着赵卿卿解释道，近日病了，还没来得及和王大人说。
  “妹妹正巧来了，咱们一起问问大人。”
  赵卿卿顿觉受惊，自己这不是上门逼问的架势，哪能让病人起床，这不相当于自己赶她下床的？
  “你也可千万别拦我，躺了几日我都要躺软了，也得起来活动活动。”
  赵卿卿一听，急忙称自己家中有事，先行回去了，长欢也没有挽留。
  莲子来帮忙简单盘了头发，长欢就送赵卿卿出去。
  只见得楚国雍由家仆迎着从院内徐徐而来。
  长欢携赵卿卿默默行礼准备离开，只见楚国雍停下脚步。
  长欢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侧。
  “这位姑娘是？”
  “回禀楚大人，此乃江都赵氏赵卿卿。”
  楚国雍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长欢送走了赵卿卿，就由莲子扶着自己来到王樟延书房外，正碰上十方出门换火炭。
  “楚大人在，姑娘找大人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怕打扰二位大人，我在这等一会就是。”
  “怎么？什么事情怕我知道？”
  长欢抬眼看向突然出声的楚国雍，虚弱地笑了笑：
  “哪能，一点小事怕扰了大人们清思。”
  随后跟随着他的步伐，长欢进到书房里。
  王樟延看了眼长欢，不咸不淡地问道：
  “病好了？怎么出来了？”
  长欢急忙咳了两声，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见好了.......”
  “既是还没好，该回去静养。”
  “那日做梦，魇着了，现在每每想起还是心里咚咚直响，今日卿卿妹妹来，说起想去渡远寺给新宅请符，小女子想着是不是也该去拜拜，只是不知那附近现在安全否？对上次之事还是心有余悸......”
  长欢嗓子里带着病愈的沙哑，说起话来柔柔弱弱的。
  王樟延示意十方给她拿件毛毯盖在腿上。
  嘴上却没有松口：“跪拜神佛，不如听信大夫。”
  “大夫说姑娘无碍，可姑娘却一直心慌，整夜整夜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团团黑影。”
  莲子颇为担忧地道出长欢的近况。
  长欢只叫了一声“莲子”，斥责她为何要多嘴。
  从侧面的角度只觉她的黑眼圈格外明显。
  楚国雍默默喝了口杯中的茶，一直没有加入他们的对话，却在这时出声：
  “敬之贤弟，匪患已清，近日也无人报官，渡远寺应该是安全的。”
  长欢犹豫着说道：“其实小女子也不敢去，只盼着大人休沐有时间能送我们一程.......”
  她字字恳切，但是越是恳切王樟延越觉得不同寻常。
  他回忆起第一次同楚国雍和长欢相遇的场景。
  直觉告诉他长欢在盘算着什么，而且自己是其中重要一环。
  渡远寺究竟有什么呢？
  但无论有什么，宗教是和皇权关系紧密的。
  她这一步走得很险。
  刚想要拒绝。
  楚国雍却开口道：“休沐应该是五日后，正巧无事可以与你们同去。”
  长欢从书房离开的时候，背过身表情轻松了起来，身上也没有那么不痛快了。
  为什么一定要去渡远寺求佛？
  ——当然是因为灵验。
  灵验到什么程度呢？
  只等着那天揭晓谜底。
  到了约定之日，楚国雍早早就派人先接上长欢和王樟延，再接上了卿卿。
  男女眷分别坐两辆马车，长欢准备了一些小吃用食盒盛着放在马车上。
  赵卿卿看着外面的景色有些好奇，时不时地和长欢交流着，长欢也探出半个脑袋。
  “哪有什么好玩的？”
  “卿卿，你看那个书生蛮俊俏的，你不会是在偷看他吧？”
  “姐姐别胡说。”
  “那书生貌可，但与妹妹可不配。”
  一点玩笑就让赵卿卿红了脸，像是刚从温泉里蒸出来的一般。
  “什么配不配，不过愿得一人心罢了。”
  她语气中带着点淡淡的惆怅，就好像满怀少女的心事。
  长欢戳了戳卿卿的脸，二人一路笑闹着到了渡远寺。
  路上并无任何异常，安静平和。
  “一路听得姑娘的欢声笑语，也不知有何好事？”
  长欢扶着赵卿卿下车，楚国雍和王樟延已经在山门前等候多时。
  “许久没能出门，自然什么都很新奇。”长欢轻声应。
  赵卿卿捂嘴笑了一声，“小女子是笑姐姐说的笑话。”
  “哦？说来听听。”
  楚国雍今日好像很有兴致，什么也都好奇。
  长欢看了看旁边背对着她们的王樟延，只得由自己把那个笑话讲了一遍。
  有个小和尚，三更半夜拿根长竹竿跑到院子里，对着夜空又挥又打，闹得不可开交。
  老和尚喝问道:“三更半夜不睡觉，你在搞什麽鬼?”
  小和尚回答:“师傅，我想要天上的星星，可是，不管我怎麽努力的挥打，始终就是打不下来……”
  老和尚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大笨蛋，连这麽简单的问题也不知道，真是蠢得不可原谅。站在那种地方怎麽打得到.......你不会爬到屋顶上?”
  楚国雍很是配合地笑了两声：
  “长欢姑娘妙语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