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知道，你已经死了吗？

  苏沐沐和红牡丹，一人一鬼吃完了早点之后，便打算先去对面逛逛街，再去泡温泉。
  待一人一鬼离开之后，自助餐厅的
  对面是江州市最大的购物中心，一共有九层，苏沐沐和红牡丹，这一人一鬼，看上去都像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每一层，每家店都进去逛了逛。
  苏沐沐第一次逛街，便是在店员既惊讶又怀疑的目光中走完的 ，但已然能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这异样的目光了。
  若不是苏沐沐看上去没什么攻击力，或许已经要被赶出这家商场了。
  苏沐沐她们又从一家女装店走了出来。
  她刚走出门，就听到了背后的窃窃私语声。
  店员A：“你说，这姑娘，不会这儿有问题吧?”
  都不用转身回头看，也能知道这人肯定是指着脑袋问的。
  店员b：“有可能，说不定就是电视剧里，常说的那种，那叫什么来着?”
  店员A：“精神病?”
  店员b：“对，也不对，我想起来了，就是，一种精神分裂症，你看她，刚刚对着旁边的空气说了半天呢!”
  店员A闻言点了点头，“有道理!”
  苏沐沐自从当了鬼差之后，感觉自己的五感都比以前灵敏了不少，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想到自己此生的职业，便只能在心底默默地叹气。
  你们不懂我，我不怪你们!
  苏沐沐陪着红牡丹逛了这么久，却没见到红牡丹特别注意过哪件商品，难道，这些东西，都入不了她的眼吗?
  逛到第五层楼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一人一鬼干脆找了家餐馆，解决午饭。
  最终按照广告牌的推荐，来到了八楼的一家江州老火锅。
  图片看上去就红油油、火辣辣的，一定很好吃。
  苏沐沐和红牡丹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点了一个鸳鸯锅的锅底，又在店员的推荐下，点了些常见的火锅菜品，荤菜如毛肚、肥牛、小郡肝，素菜如土豆、莲藕、豆腐皮，诸如此类，不管是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都点了一份，就连餐后的特制冰粉和红汤糍粑也没少下。
  苏沐沐以为可以消停地吃个火锅，却没想到，店里的人，看她点这么多，又点了两份小料，以为会有朋友来，却没想到，他们自始至终都只看到了苏沐沐一个人，甚至有些客人在小声议论着，
  “你说，她是不是被男朋友放鸽子了呀?”
  “我看，就是的，说不定还是个渣男呢!”
  额，其实，倒也不必如此，她只是想趁此机会尝个鲜而已，以后，就知道自己喜欢吃哪些，不喜欢吃哪些了。
  红牡丹都要为站起来和别人说道说道了，
  苏沐沐却伸出手拦住了她。
  “牡丹姐姐，菜都上齐了，锅底也开了，我们烫菜吧!”
  好在这是一家传统的江州火锅，所以这个小料碗也是本店调好直接端上来的，倒是省了不少麻烦。苏沐沐照例给红牡丹面前的盘子和小料碗底下，各放了一张进食符。
  吃得十分尽兴，苏沐沐这才放下筷子，对早已放下筷子的红牡丹，轻声问道：
  “牡丹姐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红牡丹脸色瞬间变得怪异，轻抚额头，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像有好几天没给酒店结房钱了?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头晕无力的，连楼下都不想去，他们竟然也不来催我缴费。”
  苏沐沐听到这儿，就知道，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和人不一样了。
  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带着玩笑地说道：
  “牡丹姐，你说，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啊，就是，你其实也不用给酒店缴费呀!”
  “沐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自古以来，人家开门做生意，那我们住酒店，都是得给人交钱的。”
  红牡丹语重心长地和苏沐沐解释了一番。
  苏沐沐听到这话，便知道，这姐姐，又想偏了。
  要不，直接告诉她，
  你已经死了?
  还是直接告诉她，
  你现在是只鬼，不用给活人交钱?
  她能接受得了吗?
  看她的穿着打扮，以及之前在回忆里的片段，她应当是上个世纪的人吧!
  苏沐沐想到这里，随即问道：
  “牡丹姐姐，你说得对，是应该给钱，那，你还记得，你是哪一年出生的吗?”
  红牡丹皱起眉头，开始回忆自己的出生年月，可表情却越发疑惑起来，
  “对呀，哪一年呢?沐沐，我怎么连这都想不起来了?”
  苏沐沐见状，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心，但还是轻声问了一句，
  “牡丹姐姐，你知道，你已经死了吗?”
  “死?”红牡丹听到这个字，有一瞬间的面色扭曲，接着便开始了一连串的否定，
  “不，不，不可能，我没死，我怎么会死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说到这里，还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开始疯狂的摇头，甚至阴气波动，引起了一阵邪风。
  只听旁边的顾客和店员纷纷说道：
  “真是见鬼了，这商场里，哪里来的风?”
  “是呀，虽说店里开着空调，可是我就觉得那阵风比空调还冷!”
  “真是怪事年年有呀!赶紧吃完走吧!”
  苏沐沐见状，伸出右手，握住了红牡丹的手腕，连忙劝道：“牡丹姐姐，想不起来，就先不要想了!”
  就在她话音刚落，红牡丹却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面色显得有些慌乱，忙对苏沐沐问道：
  “那你呢，你是谁，你能看为什么见我?”
  “我是来帮你的，牡丹姐姐，你都想起来了吗?”
  苏沐沐放开来了红牡丹的手腕，看着对方的眼神无比的真诚和清澈，倒是让红牡丹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就这么一瞬间，火锅店的温度仿佛上升了好几度。
  可红牡丹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沐沐，我没想起来，只不过是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如果不是因为看不见我，那酒店的工作人员怎么敢对客人视而不见呢?
  更何况，沐沐，你是我这么些日子以来，头一个能交谈的对象，刚刚逛街的时候，我就看见了那些店员的目光，
  他们看着你的时候，就好像在看一个自说自话的傻瓜一样，
  所以，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除了这个理由之外，
  我想不到，所有人都忽略掉我的原因了。”
  苏沐沐听完这段话，总算让红牡丹自己意识到了，她与寻常人的不同，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