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世界律钟

  “我夺袭了某个来自红黑宿庭成员的记忆，在你尚未苏醒之前。”
  “你以为那些人只是傻傻地四处播种、收花？其实不然......”莫龙坟说道，“他们毁灭世界的计划，除了让红黑树苏醒，还有【世界律钟】。”
  说到这，莫龙坟脸上出现莫名的狂热，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他们要让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钟表，一个无时无刻都在转动的钟表......”
  “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将是这个无比庞大的【世界律钟】运转的齿轮，更形象地来说，我们更像是一个个小小的钟表，被放在世界律钟里面。”
  “我们发出的钟鸣，包括世界上所有人发出的钟鸣，共同汇聚成一篇富有韵味的乐章，这仿佛就是【世界律钟】的钟声。”
  “你净是胡扯些什么？”黑人碑皱眉，他一点都听不懂莫龙坟的话，包括那些齿轮啊，钟表啊，还有什么世界律钟。
  “这只是一个比喻罢了。当世界变为一个巨大的钟表过后，他们则扮演着钟表师的角色，负责给这个【世界律钟】上表、修音......”
  “接下来你就该明白我在说些什么了。”莫龙坟说话的情绪高涨至巅峰，他的双眼闪过一片迷茫之色。
  “他们拿着一块怀表，这是他们自己设定的怀表，包括时间的转动、到点时鸣报的韵律、内部齿轮的转速等等，然后对我们这些小钟表......进行校准！！！”
  “强者代表着一块钟表，弱者也象征着一块钟表。强者那块钟表的转速慢，鸣报高音；弱者这块钟表转速快，鸣报低音。”
  “能不能讲重点！！！”
  “他们自诩为【世界的调律者】，负责【世界律钟】的调律，世界上所有人都会被他们控制，力量被他们控制，生命也被他们控制，什么都被他们控制！”
  “以弱者的钟表进行调律，寿命减少，实力锐减，至此之后这个世界不再有强者，他们全都会死。”
  “没有强者守护世界，都是弱者......”莫龙坟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黑人碑方才听懂【世界律钟】计划。
  它本质上是力量抹除，让世界处于稳定均生的状态，所有人的力量降至同一个起点，而且不得超过一个界定的基准线。
  超者死，降者生，这是【世界律钟】的最终目的。
  “这怎么可能实现？实在是太过荒唐！离谱到天都塌下来了！！！”黑人碑止不住地怒吼道。
  “当然可以实现。人类的法炁能力本身就是世界大道赋予的，或者说......”莫龙坟平静说道，“上面的神准许这样的存在。”
  “神？”黑人碑咀嚼这个字，他感到不解，这个世界有神吗？千年前他和莫龙坟已经是世界上最强的二人，那时候他们才可以自诩说是这个世界的神。
  世界上哪还有神？如果有，那么神在哪里？
  思索这两个问题后，黑人碑冷冷说道：“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一点，你还没有解释你收集邪炁的理由。”
  “他们现在还没有动手，毕竟收集到适合【世界律钟】的法炁能力可是相当艰难的。”
  “但是，第一个法炁能力已经被他们发现，救过紫斩魑的那名女子，她的法炁能力十分贴切于【世界律钟】的设计。”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会被红黑宿庭盯上。”
  “还有哪些法炁能力适合？”
  “我也不知，这些也要紫斩魑这小家伙去探寻。”
  “你把这些都推给他，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够苦了吗？”
  “黑龙，拯救世界，从来不是轻松容易的游戏，苦只是其中一部分。”
  莫龙坟微微一笑， “邪炁的作用就是为了对抗【世界律钟】。”他手中黑光一闪，出现了一个鸟笼座钟。
  这是一款“过梁鸣鸟式”的提钟，它由暗金黄铜珐琅铸成，模样像是处在夜色中阴森森的碉堡。
  鸟笼内有七只鸣鸟，皆为漆黑夜影。
  其中一只鸣鸟的眼睛里透露出火光，仿佛永不熄灭的地狱业火。
  鸟笼底座上有一个时钟，不像普通的钟表一样有十二个数字，而是七个符号——罗马数字。
  而且只有一个暗金纤长的指针，它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它来回指向“l”，代表着阿拉伯数字中的“1”。
  “这是由千年前我收集到的所有邪炁铸造而成，名为【七罪钟】。”
  “里面的每一只恶鸟代表着人类世界中的一种原罪，分别是傲慢、嫉妒、暴怒、贪婪、懒惰、暴食和色欲。”
  “现在第一只恶鸟已经苏醒，名为【堕傲A&L】，对应着七宗罪中的傲慢，其能力表示为龙威领域，龙骨王座。”
  “恶鸟体内装有八音琴，它是由各种不同型号大小的风琴管组成。一旦七只恶鸟苏醒，它们会自动鸣唱七种曲调，那时正是【七罪钟】彻底敲响的象征。”
  莫龙坟用手指敲了敲七罪钟，【堕傲A&L】开始吟唱，它发出一阵琴音，红色空间在这靡靡琴音下泛起一片涟漪，仿佛风吹皱了暗夜中的湖面。
  黑人碑顿时感到一阵无比强劲的振动，这股振动来源于他的身体内部，他似乎化作了一根嗡嗡作响的琴弦。
  【堕傲A&L】鸣叫的琴声越急促，他这根琴弦越紧绷，而且抖动得极其厉害，仿佛随时可能会突然断裂。
  黑人碑面色骇然，这是股极其强大的恶之力量，虽然现在还不足于威胁到他。
  但这只是其中一只恶鸟发出的琴音，如果七只同时演奏，他无法想象出这股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邪恶力量。
  “【世界律钟】的控制形式我已经大致推断出。他们收集所有人的血液，通过某种调律装置（某种法炁能力）发射律信号，律信号则是代表着最低基准线，利用法炁能力建立一套力量观测系统。”
  “你应该清楚，心脏是力量之源，实力越强大的人，其心肌能力往往更加出色。所以一旦系统观测到某人的心脏泵血振动（心跳）的频率与调律装置发出的律信号频率没有保持一致时。”
  莫龙坟静置片刻，方才说道，“那么直接被某种形式抹除，无论多强。”
  “七罪钟可以用来干扰律信号，这就是我所想出的对抗【世界律钟】的办法。”
  莫龙坟讲述完了，黑人碑则陷入到长久的缄默当中。
  半晌过后，他开口道：“如果【世界律钟】实现，那么斩魑会和【七罪钟】融合？”
  “嗯。”
  “那时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
  黑人碑突然变得烦躁，他凝声道：“以恶制恶，这就是你想到的方式？你这不就是他们培养人造恶宿的手段？”
  莫龙坟闻言轻声说道：“不进深渊，哪知深渊？如有其路？何进深渊？”
  黑人碑无言，拂袖而去，他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回头缓缓说道：“你并不是莫龙坟，恐怕他早已被你夺舍了吧？”
  莫龙坟轻轻一笑，“我过去也是，现在也是，何来夺舍一说？”
  黑人碑听闻毅然决然地离开，他知晓了答案。
  离开前莫龙坟的最后一句话飘进他的耳朵里，“今后，我们只能护紫斩魑周全。若他向我们求助他人，不可伸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