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雇佣爸爸

  车子七拐八拐的穿过霓虹闪烁的街道，来到一处红墙绿瓦的园子前。
  进门要出示专属的银卡，阮语嫣这张是他哥哥给的，这种卡充值500万一张，是入门级的。
  她有空就会来这里听八卦，这里的情报可靠性更高，她把收集的素材放在自己的午夜故事汇里讲。
  “郁宝，这里都是有头有脸的，方便你结识人脉，虽然我不知道你回来具体做什么，但你注意安全，别惹秦，谢，陆，谭四家的人就行，尤其是秦家，我哥也惹不起，惹出事只能咱爸平……”
  “恩，放心，我老实巴交的人，不会惹事。这里挺漂亮，我去逛逛，你先收素材去吧。”
  阮语嫣和郁绾绾又交代两句，就往人多的地方一扎，听他们说八卦。
  郁绾绾顺着指示牌向后走，后花园有个小荷塘，天色还早，月亮没上班呢。
  远处水榭上女子娉婷袅袅弹着古筝，高山流水甚是好听。
  她站在荷塘前，手指跟着节奏敲着实木栏杆。
  “在这钓鱼呐？”
  郁绾绾深吸一口气，不用回头听声音也知道是谁。
  “钓鱼怎么不拿鱼竿？”
  低沉磁性的声音伴着花香吹进她的耳朵。秦斯年穿着黑风衣双手插兜，站到她旁边。晚霞的余晖映出一抹橘黄的柔情，投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亦正亦邪。
  “秦先生没听过愿者上钩吗？”
  “好，我上钩了。麻烦你给我讲讲，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心肝大宝贝，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秦斯年悄悄低头凑近她的脸，她圆溜溜的瞳孔像小狗的琉璃眼珠似得。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霸占了他的嗅觉。
  意识到郁绾绾的不自在，他悄然站直身体。
  “嘁，没头脑告状还挺快的，都不隔夜，你俩真是一对。”
  她说宋枝没头脑，那言外之意，他是‘不高兴’？？
  一对傻子！
  郁绾绾突然可怜秦斯年，那宋枝果然是个没脑子的。
  院子里的灯逐个亮起，远处唱起苏州评弹，别有一番风情，郁绾绾还没听够。
  “请吧，郁小姐。”
  两条大长腿不由分说走在前面，那种狂妄的姿态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郁绾绾看看祁德龙，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郁小姐请，我是秦总助理祁德龙。”
  “你好。”
  郁绾绾突然抿唇笑了，他会不会有一个弟弟祁东强？
  齐的隆咚呛。
  “您请。”
  二人跟在秦斯年后面，进了一个软隔包厢，正对着荷塘，可以看到表演，却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八仙桌旁，秦斯年脊背挺拔的靠着官帽椅，双腿交叠，深邃的眼瞳一瞬不瞬的盯着郁绾绾，气势逼人！
  “秦先生，刚刚你女朋友追着我问，我就顺嘴说了一个理由，打发她走而已，我可没编排你，她说什么与我无关。”
  郁绾绾坐在椅子边缘，打算随时要走的样子。
  “这么一会给我弄出来一个心肝大宝贝和女朋友，还说没编排我？”
  他白皙的手腕露出一小截衬衫，袖口是一颗星星样的钻石，隐隐闪光。
  郁绾绾迷惑的望着他，好像小卷毛狗疑惑主人回来为何不给罐头吃呢？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也没有心肝大宝贝！”
  “那关我啥事？你怎么老喜欢死盯着别人看！”
  郁绾绾白了他一眼，在飞机上就这样盯着她，怪不自在的。
  “我想看看郁小姐是不是学过川剧，会变脸。”
  秦斯年垂眸抿了一口茶，修长的手指，轻轻把杯子落在桌上，透着良好的修养。
  “我没学过川剧，但学过抽人！我最讨厌说话阴阳怪气的。”
  郁绾绾起身告辞，椅子太沉，她站起来差点摔倒。
  “还真是到哪都毛毛躁躁的，桌子影响你发挥了吧。”
  秦斯年站起来扶了她一把，谁知她不高兴的耸开他的手。
  “秦先生，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肉包子，谁都想咬你一口？”
  “我是肉包子，那你是狗吗？puppy ”
  郁绾绾听着他的调侃，拢了拢头发，有些气恼。
  “我要是狗，就咬死你！”
  “过来，咬一个我看看”，他突然挺直腰杆向前凑了凑。
  无形之中一股压力聚在郁绾绾头顶。
  “让开，我要出去。”
  秦斯年看她恼怒的脸红脖子粗，一瞬间有些恍惚。
  他的记忆，就如同接触不良的天线，时有时无。刚刚那一刻好像很清晰，沈挽星和他吵架时就是这样。
  就算很生气，也不会掉小珍珠，犟的很！
  “说吧，什么目的，你一而再再而三接近我，如果没桌子拦着，你刚刚是不是就成功了！”
  郁绾绾圆溜溜的瞳仁里有一片蚊香在转圈，无语他妈看着无语尿床，无语死了。
  她懒得解释，打算从他侧面挤过去。
  “看上我，可以直说！”
  “姓秦的，你有病吧，以为自己是李昂纳多啊。”
  “那我也是年轻时候的！”
  郁绾绾见他脸比盆大，干脆不客气的推开他，去拉门。
  “沈挽星！”
  她顿了一下，一脸懵的回头看着男人。
  “你诅咒我呐？你当自己是波特啊，有钱多看看脑子，自恋狂！”
  看着推门离开的女人，还骂了他一句
  “傻b吧！”
  祁德龙，[骂谁？]
  秦斯年咂咂嘴，第一次有人这样亲切的问候他！
  她好没礼貌，他也真是脑子坏了，他为什么会认为她是沈挽星！
  性格完全不一样……记忆里，他的星星公主温柔又可爱。
  这是什么？一头驴！
  回国第三天，郁绾绾把小区周围环境熟悉的差不多。
  租住的这个房子很小，只有150平，房主装成两室一厅两卫的格局，郁绾绾看中它第一次出租，屋里设施都是新的。而且可以很好的隐藏身份。
  柳唐连着两天帮郁绾绾带孩子，希瑞也陪着…
  22岁的希瑞是中菲血统，汉语说的很好，和柳唐相处起来很愉快。
  吃完晚饭，柳唐把幼儿园的事和郁绾绾说了一下。
  “干妈帮我安排的肯定都是最好的，谢谢干妈。”
  “想回国发展，你还得早点稳定下来……”
  “哎呦妈你可别自产自销你那大儿砸啦！郁宝心里有人的，你别添乱。”阮语嫣推着柳唐去哄孩子。
  “我就是喜欢绾绾和知非啊，她能当你嫂子，你烧高香吧。”
  柳唐被推到客厅还不忘再说两句，把郁绾绾逗的咯咯笑。
  关上门，阮语嫣和她聊了一会最新的八卦，九点多才带着柳唐回家。
  郁绾绾收拾完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收到秦斯年信息。
  [对不起今天是我唐突了，冒犯之处请见谅]
  嘁，有病。
  这两日她太累了，盖上被子一觉天亮。她怕黑，从来不拉死遮光那层厚帘，只拉一层纱帘。
  阳光穿过纱帘照在她脸上，暖烘烘的。好像回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那个时候睡不够也要起来背书。
  现在睡不够，也要起来弄孩子。
  她抻抻四肢准备起床，感觉有人影在门口，郁绾绾朝着门口勾勾手，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胖脸钻进来。
  “妈妈，早安”
  “早安，宝宝上来。”
  知非爬上床，钻进被窝，在妈妈怀里蹭来蹭去。
  “妈妈，今天嫣嫣小姨要带我去这里最大的动物园吗？”
  “宝宝好好和小姨玩，妈妈要去找工作，才能养得起你这个大胖小子。”
  “我会乖的，妈妈放心。”
  “妈妈相信，知非是地球上最懂事最体贴的宝宝。”
  门铃响起……知非心虚的下床，咚咚咚的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身姿挺拔的男人拎着一个食盒和两袋零食。
  “叔叔，嘘嘘，早上好！”
  小男孩没想到秦斯年真的来了，只是妈妈还没走，他只能按捺激动的心情，悄声打着招呼。
  “早上好知非，这是四九城最出名的早点，你拿进去慢慢吃。”尽管男人放低音量，但磁性的声音还是传进卧室，郁绾绾惊坐而起。
  “叔叔，我拎不动你帮我吧，谢谢叔叔。”
  知非挑了一双最大码的拖鞋，秦斯年看了看，一双白色的踩屎感拖鞋，上面还有粉嘟嘟的小兔子头。
  “知非，你妈妈呢，叔叔进来会不会不方便？”
  “叔叔我饿了。咱们一起吃好不好……”小家伙会挑重点说。
  门缝里，郁绾绾看到秦斯年勉强把脚塞进兔子拖鞋里，脚后跟还在外面露着，趿拉着拖鞋和知非往餐厅走。
  “知非，过来坐吧。”
  秦斯年把包子，豆汁，糕点一类的摆了半桌子让他挑喜欢的吃。
  “谢谢叔叔，咱俩一块吃，我还没和爸爸一起吃过早餐呐。”
  知非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眼前的男人，拿起包子大口的吃着。
  “唉呀妈呀，真香！”
  “这是我吃过最香的包砸”
  秦斯年听的心头怪怪的，这孩子应该不是被虐待的啊，他的小肚子鼓溜溜的。
  拿出手机拍了知非吃饭的样子，他很少拍照，也很少看到吃饭这么香的孩子，亲戚家的孩子都吃猫食一样。
  “慢慢吃，小心烫。”
  希瑞拎着早餐进门的时候，知非已经吃完早餐，秦斯年正在收拾桌面。
  郁绾绾换了一身套裙，从卧室里出来。
  几人眼神碰撞，面面相觑。
  希瑞看着他们仨人，宛如幸福的一家人，疼爱妻儿的爸爸，准备上班的妈妈，可爱的大胖儿子……
  “秦先生，你怎么在我家？？？”
  郁绾绾佯装惊讶的问道。
  “妈妈，是我雇叔叔给我当一天爸爸的。今天我想让叔叔陪我去动物园。”
  “郁知非！你过了！你在我的底线上蹦迪呢！！”
  郁绾绾声音越来越高，没想到儿子对人家提了这么过分的要求，生气的把儿子夹起来，连拖带拽的弄到卧室里教育。
  希瑞尴尬的和秦斯年对视一眼，连忙去倒水。
  “秦先生，您喝水。”
  “谢谢。”
  二人陷入沉默，卧室里传来郁绾绾的“道德经”。
  “郁小姐的道理还真多，不去当教导主任可惜了！”
  秦斯年看看表，这女人一口气说了三五分钟不止，比他上学时的教导主任还唠叨。
  “秦先生，不好意思，郁姐平时不这样。”
  这是因为你是客人，不然那东北话飙的………
  过了一会，知非打开门，欢喜蹦跳的出来。
  “叔叔，妈妈同意我们去动物园了，阿姨和我们一起去。”
  希瑞猛然抬头，多好的机会，为什么郁绾绾自己不去？
  “我现在要去面试，嫣嫣小姨已经在楼下等你们了。”
  郁绾绾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初。秦斯年见过勾引他的女人里，她是第一个用孩子钓他的！还真是高手。
  “太好喽，我有爸爸喽，我今天有爸爸喽！”
  郁知非小手手拍的像海豹宝宝吃到了小鱼。
  身体舞动，小脚也开心的跳动起来，圆滚滚白花花的肚皮随着他蹦跳颤颤悠悠，像只可爱的大熊猫。惹得众人发笑，却又各怀心事。
  “走吧，我们出发。”
  秦斯年笑着抱起郁知非，他还是小看了孩子的体重，抱他有种扛袋大米的错觉。
  “你小子还真沉啊！”
  希瑞捂着嘴笑，郁知非一年胖十斤，五岁快五十斤……好在他比同龄孩子高半头，长的干净帅气不显得蠢。
  四个人一起下楼，郁绾绾率先走出电梯，和门口的阮语嫣交代几句，坐上琳达开的a4l先行离开。
  秦斯年看着阮语嫣粉嘟嘟的小黄车陷入沉思。
  阮语嫣咂咂嘴，自己的小黄车车和劳斯莱斯比较……
  东瓜旁边放个梨，姚明身边站着武大郎。
  平时有社交牛逼症的阮语嫣见到秦斯年也乖巧的闭上了嘴巴。
  “走吧，你们坐我的车。”秦斯年抱着孩子先走过去。
  驾驶座上，年昱正在和女朋友欧兰煲电话粥。
  刚刚秦斯年一个人上楼，却带回来三个，大小不一样，肤色不一样的人。
  关键最想见的哪个没来！
  他知道今天的工不好打，立马挂了电话下去开车门。
  秦斯年坐上副驾驶。
  “哇哦，爸爸的车好气派哦！里奥爸爸有一辆纯金色的，长的差不多，都有这个小金人。”知非笑嘻嘻的说着，年昱没敢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