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契约消失，他自由了

  刚下机场，桔梗就遇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牛岛？”
  牛岛一身紫白运动装，高大的身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一股威压，尤其是那张看着就很严谨的脸，和熙熙攘攘的机场不太搭。
  “嗯”
  “欢迎回来”牛岛犹豫了下，又补充了一句。
  桔梗看他这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支开达瑞，两人来到机场外面的长椅，顺便买了两罐饮料。
  一出门，就感觉到一股冷空气袭来，入目是一片雪白，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在掌心里一点点融化······
  眼睛有些不适应着刺眼的白色，只能拉低礼帽，只露出下半张脸。
  “有什么事么？”桔梗先开口，牛岛似乎还在纠结，她想尽早结束尽快回家。
  长途旅行让身体也陷入了疲倦，恨不得快点回家好好睡觉。
  “那天，你知道我在门外？”牛岛平复凌乱的思绪，明明是个问题，却是肯定的语气。
  桔梗没有回应。
  “天童他喜欢你的事，你知道么？”
  “嗯，知道”
  “那你？”
  “我喜欢他，毕竟他长在了我的审美上”
  “那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么？”牛岛本想问既然喜欢，为什么还要和别人做那样的事时，又想到自己没资格要求对方那样做，是很势失礼的行为。
  打着为别人好的名义，去要求别人。
  他只是旁观者罢了。
  “什么事？”
  “尽量别伤害他，天童他·····”牛岛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有时候说话很直，不会变通，可天童始终陪在他身边，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会关注到队伍每个人情绪，用笑话缓解矛盾，帮他和队员融合。
  他是自己的好朋友，私心作祟，他希望天童可以快乐，一直快乐下去。
  准确来说，是挚友的关系吧？
  但是桔梗，牛岛觉得这个人很危险，和所有人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东西，即便是天童和她相处时，也只是稍微亲近些而已。
  她不排斥别人靠近，也不会主动接近，就只是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很少会有真实情绪。
  伪装，天生的伪装者·······
  她和他们从来都不一样，就像旅客似的，只是短暂停留片刻，休整过后就会离开······
  想起天童说起桔梗时眼中的窃喜，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好像知道会离开，所以想不遗余力的拼命发光，想引起对方的注意似的······
  也许，两人都知道这点·····
  只是从来不会说出口？
  牛岛愣了下，眼中幽光乍现，挣扎片刻，浓重的黑色侵蚀着瞳孔，几秒的时间，牛岛的眼镜变成全黑色，原本挺直的背部像承受不可负担的压力后慢慢弯下，头也跟着垂下来，恰好挡住了他的异常·······
  “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喜欢这里”牛岛的强调有些奇怪，好像不太适应似的，听着有些别扭，还有点死气沉沉？
  此话一出，桔梗感到莫名其妙，话题跳得真快。
  “那看来，你的感觉也不绝对”
  ”呵呵·····“听到桔梗反驳，牛岛发出低沉的笑声，又夹带着几分冷意。
  “是么？那就让他们亲手送你上路怎么样？”
  “你—”声音戛然而止，胸口被黑色的利刃刺穿，恰恰是心脏的位置······
  桔梗手里的饮料也掉到了雪地里，咕噜噜滚了几圈，胸口的剧痛让她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抓住利刃，抵挡再进一步。
  掌心被锋利的刀锋划破，一滴、两滴，溅到她的外套，开出最绚丽的血花······
  牛岛脸上出现妖异的笑容，全身散发着黑雾，在桔梗诧异目光中，单手扣住她的肩膀，桔梗想阻止，可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任由他一点点将匕首插入心脏深处·····
  而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对情侣在角落拥抱彼此罢了·······
  “我说过，这次不会让你跑掉的······”
  牛岛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桔梗如坠冰地，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好冷······
  雪下的好大啊，连头发都沾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就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
  死亡的瞬间，她看到无数个自己，无数次死在黑衣人手中·····
  溺死、砍死、勒死、烧死·····
  死法千奇百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个问题，永远都是无解了······
  等桔梗彻底失去生机，牛岛冷漠的将人推到地上，黑色的利刃也消散在空中·····
  3682次，在他杀了三千多个不同时空桔梗傀儡后，终于发现了真身的一部分，这次，是他赢了！
  黑雾随之消散，牛岛恢复神智的刹那，看到雪中刺眼的红色·····
  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桔梗！”还在门口等达人的达瑞，突然发疯似的跑来，眼中满是惊慌！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感受不到了？
  急救车发出刺耳的声音，担架上躺着一个人，被急救人员急匆匆抬上车，恰好和焦急找人的达瑞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的刹那，那人的手突然从白布滑出，右手食指的位置，一颗被血沾染的红宝石戒指映入眼帘····
  是她最喜欢的戒指······
  达瑞连瞬移也忘记了，徒然在雪中奔走，寻找熟悉的人影·······
  直到竭力跪倒在地，胸口的位置好疼·····
  好像被人生生挖出······
  人呢？
  到底去哪儿了？
  完全没有她的气息，只有两种可能，藏起来？还是······
  她不会藏起来的·····
  俊美的面容不复从前的优雅矜持，尽是慌乱和迷茫？
  好痛啊·····
  嗓子好像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好像人类说的感冒。可恶魔怎么会感冒么？
  身体不对劲·····
  啪嗒啪嗒······
  身下的白雪被湿润的水珠打湿······
  达瑞一脸不可思议，又小心翼翼的摸到脸颊、眼眶·····
  湿的？
  “怎么····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会？
  舔舔水珠，咸的·····
  达瑞近乎疯了，脑子完全无法运作了。
  “恶魔·····的····眼泪·······”
  似笑非笑，他竟然真的动心了·····
  事到如今，还要骗自己么？
  胸口的心脏的位置，和她连接的心脏，早已死气沉沉，失去了原本的跳动······
  还在期待什么呢？
  她死了，契约消失了，他也自由了···
  啊咧？怎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