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祸水东引

  陈春的话一顿，脸上露出痛苦神情。
  此时，他感觉心脏处传来刺痛，仿佛有人拿着刀在割一样。
  然而，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紧接着就是双眼发黑天旋地转。
  喉咙里似乎也有液体上涌，很快一股液体带着浓浓的咸腥味钻入口腔。
  噗～
  陈春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双眼一黑，整个人仰头倒地。
  抽搐几下后，便再没了动静。
  意外来得实在是太快，李有财和司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溅了一身血。
  “看看死了没。”李有财蹙眉，嫌弃地甩了甩手上的血滴，对司机吩咐道。
  司机心里虽然慌，但老板的吩咐不得不听。
  他只能硬着头皮蹲下身，抖着手去探陈春的呼吸和脉搏。
  司机的表现，令李有财很失望。
  ‘跟了我这么久，胆子还如此小，看来，是该考虑换一个司机了。’
  李有财突然感觉心跳莫名加快，紧随其后是呼吸困难。
  他哪怕张着嘴也无法吸入太多的空气，似乎呼吸道被堵住了一样。
  短短一两秒时间，他的面色便成了猪肝色，瞳孔放大意识开始模糊。
  李有财心里慌得不行，他似乎见到了太奶。
  “快……快……”
  他伸着手，想叫蹲在地上的司机送自己去医院。
  可惜，李有财的声音实在是太小，司机根本听不见。
  嘭～
  伴随着最后一次心跳，李有财双眼一黑，他带着恐惧和不甘，仰面向地上倒去。
  “李……李总，没……没有呼吸，没……没有脉搏，好……好像是死了。”
  司机把结果颤颤巍巍地告诉李有财，然而，并没有得到接下来的吩咐。
  当他抬头的瞬间，整个人都麻了。
  “李总……”司机惊叫一声，起身想去拉李有财。
  可他的体量，根本不是李有财的对手，司机顺带着自己重重地摔在地上。
  司机顾不得膝盖传来的疼痛，他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李总，李总……”
  无论他怎么喊，李有财像一头死猪，没有一点回应。
  此时，有人路过，好心提醒道：“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用啊，赶紧送人去医院才是正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司机因为一时心慌乱了方寸，经路人提醒，他恢复了一点理智。
  “你能帮帮忙吗？”
  司机祈求的看着路人：“放心，只要你能伸以援手，必有重谢。”
  路人看了眼李有财的体量，摇头拒绝：“不好意思，我的手前几天受了伤，不能抬重物。”
  “抱歉。”
  说完，路人急匆匆逃跑似的离开。
  周围也有其他顿足观望的人，但在接触到司机求助的目光后，纷纷选择了退避三舍。
  不是他们不愿意帮忙，而是当今世道不敢做好人。
  明哲保身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司机实在是没办法，只能颤颤巍巍拿出手机。
  电话即将拨出的瞬间，他猛然停下了手。
  犹豫几秒后，他伸出手探了探李有财的呼吸。
  ‘死了。’
  得到结果，司机一屁股瘫坐在地。
  陈春意外死亡，他最多会有点麻烦，等巡捕查清与他无关就会没事。
  李有财死亡，司机不仅只有麻烦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会赔得倾家荡产。
  ‘绝对不能摊上照顾不周的责任。’
  司机虽然心慌意乱，可脑子没有糊涂。
  目光看到奶茶店铺时，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司机稍微定了定心，把急救的120删掉，换成了报巡捕的110。
  ……
  县巡捕分局。
  吴大成从医院回来，处理了几件公务，正准备下班，突然接到属下汇报，季长生的奶茶店门口又出事了。
  ‘消停点不行吗？’
  ‘我可不想还没正式走马上任就被撸下来啊！’
  ‘哎！’
  吴大成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着电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对面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吴大成揉了揉太阳穴：“视频拍下来没有？”
  对面回道：“三人过去的时候，我们就打开了记录仪。”
  “有视频就行。”吴大成稍微松了口气：“我立马带人过去。”
  吴大成一直派有人在奶茶店外盯梢，一方面尽量收集季长生的犯罪证据。
  另外一方面是为了避免让更多无辜的人遭毒手。
  “明白。”对面回了一句，便挂断电话。
  此时，奶茶店正对面停着的某辆五菱车内。
  一名拿着记录仪的巡捕问道：“我们真的不过去吗？”
  另外一名巡捕收起手机：“季长生不是一般人，我们一旦露面，下次就得换人。”
  “换来换去，总有一天会把整个县局的巡捕换完。”
  “到时候，要么打草惊蛇，他心生防范；要么让他脱离视线。”
  “无论那种情况，我们都不愿意见到，所以……哎！”他一脸的无奈，只能叹气。
  “哎！”负责记录仪的巡捕同样叹了口气。
  奶茶店门口发生的事，两人看的清清楚楚。
  司机的惊慌无措，路人的冷眼旁观，像一把刀插进他们的胸膛。
  不知从何时起，原本热心的百姓，变成了现如今的这般冷漠。
  而他们是保一方平安的巡捕，也只能袖手旁观，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无可奈何。
  另外一边。
  司机挂掉电话不久，江源先一步赶到。
  他刚踏出医院大门，吴大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他先过来看看情况。
  “我是县巡捕刑侦副队长江源。”江源向司机出示了一下证件。
  “巡捕同志。”司机连忙站起身。
  他紧紧握着江源的手掌，一脸冤屈：“您终于来了，我老板死的冤枉啊！”
  “如果有冤屈，一定会为你老板讨回公道。”江源瞥了眼季长生的奶茶店，拍了拍司机的手背安慰道。
  “谢谢，谢谢！”司机热泪盈眶，一个劲的感激。
  真是一副主仆情深的戏码。
  “身为巡捕，主持公道是份内的事。”江源刷了一波声誉，接着道：“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吧！”
  “嗯！”司机重重点头，随后把经过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李有财原本是来医院检查身体，经过这里，见到季长生年纪轻轻就出来开店，于是便有了恻隐之心，想出钱资助一下。
  而季长生态度非常恶劣，不仅不领情，并且还诅咒李有财是个短命鬼。
  陈春在一旁帮着说了几句，季长生同样恶语相向。
  结果，陈春被气得吐血，李有财也被气晕了过去。
  罪魁祸首的季长生却选择了袖手旁观，对两人的死活不管不顾，甚至连半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直接关门走人。
  在司机的叙述中，陈春和李有财是大发善心的好人，季长生是个不识好歹恶毒的罪人。
  在他的说法中，三人之间的因果关系就是，没有季长生的恶语相向，就不会存在陈春和李有财死亡的结果。
  “巡捕同志，那个奶茶店的老板就是杀人凶手。”司机指着奶茶店的方向，神情激动：“赶紧去抓他，快去抓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