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祭阳大典

  悬浮车内。
  久奈川托着下巴，安静地凝视窗外飞速掠过的建筑。
  不由开始思索接下来的对策。
  她终究只是一个凡人，不仅没能继承原主的修为、以及全部的记忆等等。
  体内的先天混沌灵根也已经大残了，完全就修炼不了。
  何况。
  原主也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
  当然，除了那一封信以外。
  “未来身，我们谈谈？”
  沉思了片刻。
  久奈川开口了。
  当然，她也在抱着尝试的心态。
  紧接，视线内浮现了两个大字：
  【我在。】
  “你到底是谁？”
  久奈川已经夺舍原主了。
  所以，她的未来身是原主本身的未来身？
  亦或是她自己取代原主的未来身？
  【你是我，但我不是你。】
  这行文字浮现在了她的视线内。
  同时，她眨眼间便整个人置身于一处山崖之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兀了。
  吹拂过的大风，冰凉刺骨。
  她一头墨色长发随风飘动，天空上灰蒙蒙一片。
  山崖下也是如此。
  可单单是俯视下方，都心悸不已。
  这种感觉，不像是幻觉？
  这时。
  久奈川才注意到了山崖的尽头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当她正想迈步过去时，却一步到位，好似缩地成寸了一样。
  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
  久奈川心中熟悉的感受涌上心头，有种面对镜子看待自己的感触。
  尽管只是背影......
  莫非这就是她的未来身？！
  错不了的。
  下一刻。
  那人动了。
  她回眸了——这一刻时间定格在了她的侧脸上。
  一眼万年。
  湛蓝的瞳孔中隐隐有金华流转，定睛一看。
  意识陷入其中。
  所谓的'金华'赫然为茫茫星空，她的眼眸好美。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心中只剩下了震撼。
  这......真的是长大后的她。
  可这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会。
  久奈川再次眨眼时。
  她便回到了车内。
  心中坚信了她的确可以与未来身沟通。
  那种发自内心的熟悉感定然不会错的。
  然而，视线内却又浮现了之前的那一行字：
  【你是我，但我不是你。】
  “什么意思？”
  久奈川一头雾水。
  【字面意思，何况，刚才你也看到了。】
  “那我换个问题，你到底是谁的未来身？”
  样貌虽说有九分相似。
  可那也只是原主的样貌模板，她已经夺舍了。
  【你。】
  见此答复。
  久奈川属实是无语住了。
  可她又不甘心地再次询问道：
  “你指的是灵魂，亦或是肉体？”
  到底是原主本来的未来身。
  亦或是她夺舍原主之后的未来身呢？
  【你对活着的定义是什么？】
  这还是头一次未来身没先回答久奈川的问题。
  反而还反问了她一个问题。
  “活着？让我想想......人有肉体与灵魂，肉体是灵魂的载体，肉身是根基，灵魂是主导。”
  久奈川认为她夺舍了原主。
  相当于灵魂占据了一具无魂的肉体。
  她仍是她。
  只不过肉身不是罢了。
  【那你觉得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不完全是，至少我不能按照我原本的性格活下去，因为我要模仿百宫魔女的一系列行为习惯，为了不露馅......”
  【如果输入记忆，就会诞生另外一个你，你会不会认为记忆等于灵魂呢？】
  久奈川不由沉默了。
  可仔细一想，把她的记忆复制一份，岂不是在克隆一个她吗？
  细思极恐。
  她夺舍原主一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太莫名其妙了。
  也太出乎意料了。
  未来身透露出的信息未免也太让人一头雾水了。
  换句话说。
  太超前了。
  “记忆属于灵魂，一个人，生来是没有记忆的，但一定有灵魂。”
  久奈川道出了她的答案。
  【人在转世轮回的时候，会在奈何桥上饮下一碗孟婆汤，忘却前世的记忆。】
  【换个话题吧。】
  见状。
  久奈川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暂且打住这个话题了。
  “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记得刚夺舍不久。
  视线内也弹出过一道光幕，介绍了她自己的【本体资料】。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说中的系统什么的。
  【一个规则碎片，具体是什么暂且不告诉你，总之能让你半数据化修仙，你如今层次太低，还理解不了，好好运用，对你有大用。】
  “行吧，你说你是我的未来身，那么我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居然找上了我？”
  【为了改变既定的未来。】
  “这样吗？”
  久奈川仍旧听得一头雾水。
  “既然你是我的未来身，那我岂不是还有过去身？”
  【嗯。不仅如此，你还有前世身，以及无数个平行身。】
  “平行身又是什么？”
  久奈川真长见识了，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平行身即平行世界的你，她们是你，但又不是你。】
  “好吧，那我要变强，你有方法修补我体内大残的先天混沌灵根吗？”
  久奈川转而谈起了正事。
  【变强吗？这点我是不会过多干涉你的。毕竟，你无论如何都会走上那条路......这是你的宿命，天意不可违。】
  “什么意思？我的宿命？”
  这怎么就扯到了宿命呢？
  “你未免也太吊人胃口了吧？说啥都说一半。”
  【时机成熟之际，你自会知晓了。】
  “好好好，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给点指引呗。”
  【回去睡觉。】
  “啊？”
  久奈川愣住了。
  忽的。
  车顶上伸延下了一个显示屏。
  它先扫描了一下她的瞳孔，紧接识别人脸。
  这才登录了一个名为‘百合没我百’的个人账号首页。
  在头像上竟闪烁了一个硕大的‘V’标。
  详情为日月神教认证的百宫魔女。
  “这是原主的私人社交账号？”
  似乎发现了新天地，久奈川当即在首页浏览了起来。
  跟前世上网一样。
  页面相当整洁，仅有寥寥几个图标。
  一个名为‘灵异论坛’。
  另一个名为‘修真论坛’。
  以及一个‘全民论坛’。
  她先点进去了全民论坛。
  紧接。
  今日的头条热点当即推送了过来，关键词赫然为有关百宫魔女、叶尘的相关推文：
  一则名为“小人物叶尘身上竟有大秘密？身负神秘强者残魂？且看百宫魔女如何一眼道破！”的话题冲上了热议。
  这很热搜。
  另外。
  当时台下一众‘吃瓜群众’的直播回放也置顶了。
  可惜却成为了生前最后的一段录像，并且评论区也炸开了锅：
  “好一个百宫魔女，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立在了不败之地，这位她口中所谓的前辈也不过如此嘛。”
  “哈，这位红色倩影显然是想打但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百宫魔女，这双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过，说实话我还是真想看她们打上一场。”
  “得了吧你，如果两位通天境强者交战的话，就外堂这点空间，主播们绝对会遭殃，而且这外堂绝对会变成废墟，你没看到刚才那红色倩影只是随手一击，那边的地板都化作了岩浆池吗？”
  “说来也对，的确有这方面的顾忌，毕竟这是日月神教里边，最忌讳大面积破坏公物了。”
  ......
  然而。
  就在久奈川津津有味的往下浏览时，却刷到了：
  “不是，怎么突然关播了？”
  “对啊，我看得正起兴呢！其他的直播渠道也都拉闸了，不会是被封了吧？”
  “全民论坛制作方出来挨骂！”
  “后续呢？我要后续！怎么到关键点就黑屏了......”
  “有谁是日月神教的人吗？能不能去一趟现场看看怎么个事？”
  ......
  直至评论区出现了一张最新的现场图片：
  正为百宫魔女万火不侵。
  强硬驱散环身三米的四方业火。
  在居高临下与红色倩影对峙的场面。
  至于其余人则都死绝了。
  此图片一出。
  顿时在评论区引发热议，眨眼间便有了百万点赞：
  “我靠，不是哥们，那叶尘的神秘师傅杀疯了？外堂都变成火焰地狱？除了火焰就都是火焰了。”
  “我可算知道为什么线上的直播都黑屏了，原来是主播们都被烧死了，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可是，后续呢？一张图片也说明不了什么吧？楼主你还有没有别的爆料？”
  “那些火焰根本奈何不了百宫魔女，这就是通天境巅峰吗？@百合没我百，百宫大人要是回复我的话，此生无憾了。”
  浏览到此处，久奈川不由被逗笑了，这才回复了那位网友一个字：
  “对。”
  “我去，真人都来了？是真的，有‘V’标认证！”
  “百宫魔女，我知道你在看，快点把后续发出来，求你了。”
  ......
  过了一会。
  一位来自日月神教认证过的陌生人私信传了过来：
  “大人，这里是外堂现场图片的整合包，绝对清晰，请过目。”
  “做的不错。”
  久奈川回复了四个字。
  便从中选出了几张满意的现场照片。
  当即开始在全民论坛上编辑发文：
  “百合没我百：叶尘，这本是我与你的个人恩怨，你却在大肆屠杀外堂会事厅的人，草菅人命，无法无天，这就是你口中的正道吗？不仅杀我教的人员在内，连与你同行的青莲派人员也不放过，更是将近毁了会事厅。他们都是无辜之人，与你无冤无仇，你惨绝人寰、泯灭人性。我以个人的名义悬赏叶尘，带到外堂磕头下跪认错三天三夜悼念死去的人，生死无论，赏金当面给予。（以下附叶尘的个人信息、个人特写照片，以及外堂的现场照片）”
  该发文一经发表。
  顿时。
  又在评论区引发轩然大波。
  不过后续什么的，久奈川也懒得品读了。
  她纯属于要给叶尘添一点堵而已，谁叫叶尘的那般的热血上头呢？
  这只是一丁点小后果。
  ......
  又大概过去了十分钟。
  日月神教。
  内殿。
  久奈川推开了闺房的大门。
  此刻闺房内灯火通明。
  早已不是她刚夺舍时的那般黑灯瞎火。
  久奈川扫视了一圈房间。
  整体并不大。
  装修用的材质也不知是什么木材，相当精简。
  除了必须的家具以外，就没别的奢侈品了。
  不过。
  她可不信原主除了那一封信以外，一点东西都没留下来。
  没准原主还偷偷藏了些来不及收拾的东西呢？
  于是。
  久奈川忙活了半个小时。
  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暗格、密室什么的。
  “这原主是真的没留什么东西啊，只顾着写临终遗言是吧？”
  久奈川也只好就此作罢了。
  百般无赖的躺在了床铺上。
  正当她放空大脑时。
  她的灵魂体出现在了一片广袤无边的雾海上方。
  此地正为她的识海之地。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识海。
  正在惊叹这里的恢宏壮阔时。
  她的识海深处却悄然浮现上了一块记忆碎片，好似浮冰一样。
  这也代表她又可以进一步消化原主的部分记忆了：
  而此部分记忆则关乎一门修炼的魔功——阴阴同修术。
  当年。
  原主为了走修行捷径，不甘落后她人。
  竟凭借一手空间道，斗胆只身一人潜入到了与日月神教齐名的魔道超级势力合欢宗。
  妄图盗窃合欢宗的独有秘法——阴阳同修术。
  可命运如此玄妙。
  原主正巧在藏经阁偷到了一份残缺版的阴阳同修术。
  她的偷盗过程太轻松了，轻松到仿佛早已安排好了一样。
  当事迹暴露了。
  合欢宗的高层也并未派人去调查这一起偷盗案。
  那本阴阳同修术已经缺失掉了最为重要的‘阳’部分。
  丢了也就丢了吧。
  可原主在回到日月神教之后。
  自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忽的灵光一闪。
  原主竟阴差阳错的加以改良、完善。
  得到了一门全新版本的魔功《阴阴同修术》。
  自从初次体验到了这门魔功可以霸道的吸走她人的灵力化为己用、助长己身修为。
  但必须是双修，而且是单方面掠夺。
  原主就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也是原主百宫魔女这一名号的由来之一。
  在那之后。
  原主在修行上可谓是一日千里。
  再加上原主本身就身负先天混沌灵根，天资卓绝。
  这才拥有了远超同龄人的修为。
  年仅十七岁。
  修为达到了通天境巅峰，一度被冠宇为魔道天之骄女之称，提名下一届日月神教教主候选人。
  ......
  不知过去了多久。
  一缕缕明媚的阳光照进了闺房内，气温也随之变得暖和了起来。
  叩叩叩~
  “百宫大人？起床了吗？”
  “时辰不早了，快快起床洗漱，东方教主大人快要到曜日台了。”
  “今天可是祭阳大典，百宫大人还请不要迟到。”
  闺房门外。
  三位黑袍侍女正在耐心地敲门
  她们当百宫魔女的侍女已有两年之久，自是清楚她的性子。
  谈不上懒散，但也不怎么勤快。
  久奈川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敲门声、以及呼唤声。
  她随即睁开了迷糊的双眼。
  先是愣了一会，便连忙从床铺之上撑了起来。
  “祭阳大典？”
  久奈川捋了一下稍显凌乱的头发。
  头现在有点晕。
  半夜时分她在临睡前又消化掉了几块原主所遗留下的记忆碎片：
  历代的日月神教教主都要在每两年的特定日子，去主持祭阳大典。
  当众处刑、斩杀天元境的大妖皇。
  并以此为‘血祭品’，上供给太阳。
  以换取来自太阳的‘注视’。
  届时。
  日月神教的正式认证人员都将集中到曜日台。
  按照地位依次排位分布。
  同样为正三角的结构，越往上的阶层则越容易沟通到阳气。
  乃至于有机会沟通到太阳倾泻而下的纯粹太阳天力。
  所谓阳气。
  即为曜日台汲取以及二次加工太阳天力，而返还出的馈赠灵气。
  可比空气之中驳杂的天地元力精纯百倍有余。
  可以说，仅次于仙门之中的天地灵气了。
  天地元力最为驳杂。
  这一点是公认的。
  在最初的灵气复苏大时代。
  灵气正以天地元力为载体，灌输万物，引发天地动荡。
  步入超凡修仙时代......
  而在天地元力之上。
  即为天地元气，阳气则归属于这一行列。
  乃至于，世间最为精纯的天地灵气。
  太阳天力则归入到了天地灵气的行列之中。
  作为世间最为精纯的天地灵气之一。
  在世间已知的几种获取途径之中
  通过曜日台作为媒介的获取效率是最高的。
  日月神教也有信仰之物，那便为太阳、月亮。
  因此。
  每隔两年时间，需以当代教主轮流举办祭阳大典、拜月大典。
  一方面。
  太阳、月亮作为教内的精神源泉，方便笼络人心、树立信仰标杆。
  另一方面。
  也为了拔高教内人员的平均修为。
  当年。
  初代教主占据了天底下独此一份的天地灵山——日月双峰。
  并且在山巅布置了两大圣祭台。
  一个名为曜日台。
  另一个名为朔月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