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恐怖的业火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你不过是对我隐藏修为感到疑惑，想借此下策来给我扣上莫须有的帽子。”
  “真不愧是百宫魔女，尽是在这妖言惑众。”
  ‘叶尘’试图反咬一口。
  可心中却止不住地震惊。
  “这可是小尘身上最大的秘密，百宫魔女一个外人又怎么得知？不对，我忽略了一个人，是柳如烟！也只能是她了......”
  “可我跟随叶尘这么久，也没见过叶尘向任何透露过关于我的存在。”
  “莫非是小尘在我沉睡的时候不小心透露的？那段时间我陷入了沉睡，感受不到外界的情况。”
  与此同时。
  在‘叶尘’的识海之内。
  叶尘浑身冰凉，面目狰狞。
  颤抖得双手抱头跪地，瞳孔剧烈收缩。
  “不可能，我绝对没向其他人说过，绝对！”
  可叶尘仔细一想。
  便连忙改口：
  “不对，不对！”
  “莫非...是当初的订婚之夜，我那时候喝得烂醉，而且那段时间也正好是师傅沉睡的时候！”
  “可那时候只有我和烟儿啊？我只记得当时我喝得迷迷糊糊，烟儿好像也问了我一些交心话......可我醒来后，烟儿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莫非是烟儿？
  叶尘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作出如此的揣测。
  这无疑是对柳如烟，乃至对他们二人爱情的不信任。
  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心中埋下了。
  “不可能，烟儿不可能背叛我！”
  叶尘的心好似遭到重击了一般。
  他的精神顿时变得混乱不堪，将近癫狂了。
  “小尘，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怪不得你，这个世界上能读取人的记忆的手段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最简单的，那就是搜魂了。”
  神秘灵魂师傅平淡地开口。
  顷刻间平息了叶尘内心的躁动。
  “唉——小尘终究还是心性不坚。”
  这声长叹，或多或少都有些恨铁不成钢。
  ......
  “还装吗？前辈，藏头露尾，这未免有失风范吧？”
  “依我看，那枚戒指就你的养魂之地。”
  久奈川一语惊人。
  此话一出。
  场上的众人再次震惊。
  向叶尘投去的目光愈发不善了，纷纷在心中钦佩百宫魔女的谋略。
  “怪不得百宫魔女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动手扼杀叶尘，到头来居然是为了图谋叶尘手中的古戒。”
  “恐怕百宫魔女也在忌惮那枚古戒中的神秘强者，不然，以她的为人，早出手强抢了！”
  教内的人员在一旁惊叹不已。
  “真不愧是大人！原来早就察觉到了叶尘身上的异样......”
  “哼！既然如此，叶尘小儿，交出古戒，饶你不死！”
  金玉老人当即出言威胁。
  尽管双方实力悬殊。
  可怎么也得表个态，否则他枉为外堂的守护人。
  “连藏身之处都被她察觉到了，看来方才百宫魔女之所以要小尘交出食指上的纳戒，来换柳如烟的命，也是在打我的主意吗？“
  可‘叶尘’仍旧不为所动。
  可浑身上下的气息却在不停地攀升。
  此刻。
  已经来到了通天境高阶了。
  “我心情不错，你可以走了，有缘再见。”
  主座上。
  久奈川不如趁此机会。
  合情合理地向柳如烟下了逐客令。
  这才好送走了这么一位定时炸弹。
  闻言。
  柳如烟先是一愣。
  她怀疑自己幻听了，于是试探开口了：
  “你...你可别反悔啊！你不会在我转身离去的时候背刺我吧？”
  “不会。”
  久奈川的目光始终在‘叶尘’身上。
  得此答复。
  柳如烟这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叶尘’的身旁。
  一见面，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叶尘’却先一步动手了。
  “小女娃，去外边等我。”
  ‘叶尘’将手按在了柳如烟的肩膀上。
  顿时。
  空间撕开了一道白焰裂缝，将柳如烟吞没了，不知传送到了何处......
  “这叶尘的师傅果真强悍！”
  “可这样也就糟了，恐怕对方吹口气我都扛不住吧？”
  久奈川见到此一幕。
  不由一愣。
  竭力地在心中思考对策，危在旦夕全凭演技。
  “如果那行文字是真的，那么我的未来身，快来助我啊！”
  久奈川在心中祈求。
  ......
  “前辈倒是好手段，不过，仅此而已吗？”
  “百宫魔女，你又何必为难我这一缕残魂呢？本座现在就要带叶尘走，我看谁人胆敢拦我！”
  这次回应的声音不再是叶尘的了。
  下一刻。
  一抹赤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竟凭空浮现出了一个红衣飘然的虚幻倩影。
  她那两颗赤瞳格外勾人心神，令人火热。
  眉间的一朵四叶红莲格外引人注目。
  但此刻。
  她的身形轮廓模糊，仿佛随时都将消散了一般。
  “居然还是个美女师傅？”
  久奈川不禁诧异。
  叶尘不仅气运非凡，桃花运也如此逆天。
  不仅傍上了柳如烟这等绝世美人，拜的师傅也如此美貌绝伦。
  叶尘的师傅如今虽为一缕残魂。
  但也万万不是她这个在强撑场面、装腔作势的凡人能抗衡的了的。
  此刻。
  叶尘也随即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
  他呆呆地凝望师傅的背影，到头来终究还得师傅亲自出手吗？
  “师傅，你刚苏醒不久，可千万不要出事，一定要平安回来！”
  叶尘方才收到了师傅的传音。
  会先送他前去与柳如烟会合。
  可他的此番开口举动。
  无疑坐实了叶尘身负神秘灵魂强者的秘密。
  但也纯属无奈之举。
  不交代点什么，搞不好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怎么办？
  可叶尘却毫无怨言。
  他早已准备面对最坏的打算，凡事都有代价。
  他此次勇闯魔窟来寻妻。
  并不后悔。
  相反，他见到了人心的冷淡......
  在临走前。
  叶尘意味深长地向客座区域投去了目光。
  从始至终。
  与他同行的青莲派一行人一直在旁观，可太让叶尘心寒了。
  “走！”
  叶尘师傅大喝。
  随即，大手一挥。
  叶尘的身旁便浮现了一道只容得下一人之大的空间裂缝。
  相比先前传送柳如烟时，小了几倍。
  毕竟她此刻处于灵魂外放状态。
  自从脱离了古戒之后。
  实力可更不如前，能施展出空间传送已经相当勉强了。
  叶尘师傅如今灵魂在外防范百宫魔女，必须确保叶尘此举万无一失。
  她警惕地打量上方主座上的百宫魔女。
  “以我如今的状态，只能勉强使出生前一成实力的全力一击。”
  “对付她，倒也足够了。”
  一旦百宫魔女稍有动作。
  她的焚业莲火势必将吞没外堂。
  不出三息时间，杀光所有人，此地也将化为一片生灵禁区！
  唯有通天境巅峰方可苟活片刻。
  以博一线生机逃命。
  非天元境以上不可抗衡一二。
  所以，在场的人都得陨落在这。
  “遭了，这个眼神......我快动不了了。”
  久奈川眼见叶尘将要跨进空间裂缝，内心开始慌了。
  她再不做些什么的话。
  哪还对得上百宫魔女的威名？
  那将铁定会被质疑狐假虎威。
  先前说的一切话，岂不是在装腔作势了？
  亦或者被外界传言怂了？
  畏惧叶尘的师傅？
  那一切可都玩完了。
  原主打下的威名莫非在此刻要烟消云散了？
  “不要，你不要走啊！”
  久奈川禁不住在心中呐喊了。
  如果世上存在奇迹，为何不在此时显灵？
  可惜，她此刻在叶尘师傅的目光注视下。
  动弹不得，一点办法没有。
  “别了，百宫魔女！”
  “别了，日月神教！”
  叶尘大喜，也在大喝。
  他将全身而退了......
  不管未来的路多么艰辛，叶尘坚信自己一定会苦尽甘来。
  可就在此时。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叶尘身旁的空间裂缝竟......隐隐缝合上了？！
  “不好，一旦空间裂缝缩小到不足一人的大小，那就彻底失败了！”
  叶尘连忙加大力度，扭动身形。
  这才略微快了些许，得赶在空间裂缝缩小到一定程度前跨过去。
  可他区区一个化虚境。
  若不是身负师傅的庇护，他早该葬身于空间裂缝刮出的大同风了。
  可最终。
  叶尘终究没能迈过去。
  他寸步难行了。
  这也代表空间裂缝容纳不下他了。
  空间裂缝随即迅速缝合——
  在那一刹那间，叶尘清楚地体会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要被切成两半了。
  人生的走马灯仿佛映入眼帘......
  那一幕正放映自己刚结识柳如烟的那一刻......
  是那么的美好。
  “嗯？”
  可叶尘师傅何许人也？
  她当即勾动手指。
  竟硬生生将叶尘给凭空拽了回来，改写了他身死的结果。
  经历了此等生死一瞬。
  叶尘不由吓得瘫倒在地，大喘粗气，目瞪口呆。
  他不禁呢喃道：
  “不！怎会如此！不可能的，师傅，这是什么情况？”
  叶尘无法接受这一结果。
  他失败了。
  亦或者叶尘的师傅失败了......
  明明生路就在眼前，离他是那般的近！
  “不！”
  叶尘仰头怒吼，无能狂怒。
  “小尘，对不起，为师尽力了......”
  叶尘师傅不由叹了一口气。
  目光直直打量高台上的百宫魔女。
  心想对方出手封禁空间了吗？
  可她却没有丝毫察觉？
  莫非另有其人？
  蹊跷也。
  “既然如此，多有得罪了。”
  送人走行不通，那就别怪她犯下杀戮了。
  随即。
  叶尘师傅又环顾四周，像在为众人哀悼一般，这才开口：
  “诸位，恕罪了。”
  叶尘师傅悬在了空中。
  身形在此刻凝实了几分。
  气息猛然攀升上了通天境之上，是为天元？
  不，不仅为天元！
  恐怕还在天元之上。
  只见一抹璀璨的红光迸发，让场上的众人失明了……
  刹那间。
  四面八方尽数衍生出了业火，没人反应得过来，也绝无躲避的可能......
  生死一瞬的时间在无限放大。
  久奈川顾不了什么矜持了，连忙声嘶力竭地呐喊：
  “未来身！”
  或许时机已至。
  终究得到了回应，视线内当即浮现出了两行文字：
  【我在，我一直在。】
  【我说，你在十分钟内万火不侵。】
  让人窒息的炽热之感顿时消失了。
  此刻。
  四方的业火好似遇上了避之不及的存在，强行在久奈川周身三米之内开辟出了隔离圈。
  “啊？言出法随？”
  在震惊之余，久奈川也在观察局势。
  只见。
  在场众人的皮肉骨血处处与业火相融。
  没有惨叫、没有哀嚎、脸上也没有痛苦之色。
  只停留在了生前尚未反应过来的那一刻。
  众人百态。
  在那一瞬间。
  沾染业火的人，其感官仿佛渡过了一万个日夜的焚烧煎熬。
  禁不住的人，当即魂飞魄散。
  他们其身变为了红赤之色的结晶，生息全无。
  “红莲啊，焚尽世上的一切罪行苦厄。”
  叶尘师傅正欲祭出眉心内的焚业莲火，彻底让外堂沦为业火永不熄灭的生灵禁区之时。
  却陡然出现好几股威压。
  叠加在了她的灵魂体上。
  顷刻间将她的焚业莲火给压制住了。
  冥冥之中传出了不容亵渎的浩音：
  “日月神教的地域不容冒犯，杀人随意，切勿大面积损坏公物！”
  “念你生前苟活到第十境不易，先前毁坏外堂一事，暂且既往不咎。”
  “晚辈，知罪了。”
  闻言。
  叶尘师傅也只好作罢，心中打消了念头，没有一丝想法了。
  日月神教的水太深了。
  她也不好做的太过......
  尽管在她生前的时候，哪怕给她再多的胆量，也不敢招惹日月神教幕后的‘大人物’。
  以魔道超级势力的底蕴，即便是现存的第十境，也算不了什么。
  要灭杀她这一个早已死去的残魂，也不过弹指之间。
  ......
  整个外堂中。
  除了久奈川与叶尘以外，再无一个活人了......
  前前后后也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
  这就是强者的手段吗？
  焚天煮海。
  一瞬秒杀外堂众人，当真恐怖如斯。
  “这叶尘师傅是真猛，一动手就要全场人殒命，到底是何等境界，不过，既然是玩火的，那我此时也不虚对方。”
  久奈川仍安静坐在主座之上。
  好似在打量跳梁小丑一般。
  任凭焚业莲火如何蔓延、扩散，终究触及不到她的三米隔离圈内。
  这无疑让她的信心大增。
  终于可以硬气一回了。
  “前辈还真是楚楚动人，好生美丽，这火苗不错，可威力却是差了点，中看不中用。”
  “对付些杂鱼还好，用这点小火苗？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吗？”
  言罢。
  久奈川终于从主座上站了起来，并且一步一步地下台阶。
  同时。
  她环身的隔离圈也在一同移动。
  所到之处，万火不侵。
  将叶尘师傅的业火不停地驱逐。
  “前辈如果没有别的手段的话，那你与那毛头小子，今日便留下吧。”
  平淡的言语，反而威胁更大。
  像在陈述事实一样。
  闻言。
  台下的叶尘几乎吓破了胆。
  他可头一回见识到师傅出手都解决不掉的敌手。
  以往每当叶尘处于险境之时。
  师傅只需略微出手。
  任何敌手也不过昙花一现，再怎么折腾也终将难逃一死。
  “不好，百宫魔女这是要铁了心要杀我？”
  “我太天真了，误以为有师傅的力量还可与百宫魔女抗衡一二，可我与她相比简直就是土鸡瓦狗，对方完全就抱着戏耍的心态，都懒得捏死我这只蝼蚁，从始至终我只是个跳梁小丑啊......”
  叶尘道心破碎，龟缩在了他师傅身后。
  瑟瑟发抖，不敢乱动。
  ......
  “你到底是何存在？连我也看不透你的修为，你明明怎么看都是一个凡人，没有丝毫灵力波动......还能这般轻描淡写的驱散我的业火？你带给我的压迫感，可绝非寻常第七境可比拟的。”
  “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叶尘师傅不禁询问。
  她已经出过一次手了。
  打心底问。
  如果可以，她要就此作罢，不愿出手。
  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复生希望变得更加渺茫吧？
  她最初收叶尘为徒，也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复生......
  眼下。
  叶尘师傅也在强撑场面。
  拼力维持灵魂不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况且，每出手一次，往往伴随惨痛的代价。
  更何况。
  如今叶尘师傅处于灵魂外放状态，不出手的话顶多也就维持几分钟而已。
  她能为叶尘付出到了此等地步，好为徒弟拼出一条生路。
  她早已无愧于心了。
  ......
  “我吗？前辈，倒不如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敢问你的名讳？”
  久奈川礼貌的摊开了手，询问道。
  “这不重要。”
  “哦？那就是没得谈了？”
  “并不是，恰恰相反，我认可你了，你可以称呼我为炽焰尊者，当然也可以称呼我为焰姬。我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恐怕也绝非你的对手。”
  “如果可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为何百般刁难我这傻徒弟？”
  焰姬也在纠结，百宫魔女引诱她现身，究竟图什么呢？
  莫非是跟百心魔女串通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