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佃租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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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林河点头。
  “别打听了,我早就查过,是个普通庄稼汉。”章芝云说道。
  “什么?!”
  林河心中大惊,面上不敢表露。
  原来,章芝云怀疑过他,还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调查过。
  幸好……林河暗自吐出一口浊气。
  黑瓶介于虚实之间,由他的意念召唤。
  章芝云没有发现异常。
  “我没想问这些。”韩鹏涛一笑,看向林河:“林有成没有遭报应,反而有新的机缘,你还相信因果报应,老天开眼吗?”
  林河一笑,点头道:“相信。”
  “哼!”
  “呵呵……”林理彦父子一人冷哼,一人冷笑。
  显然,他们不信什么因果报应。
  “无聊。”章芝云甩动马鞭,策马离开。
  韩鹏涛没再说什么,双脚一夹催动马匹。
  他们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进入小樟村,又如风一般离开。
  直到背影彻底消失在土路尽头,林河的眸光发生变化。
  哪有什么因果报应。
  前身被林理彦一家逼死的时候,他们一家没有报应。
  现在,又夺走林河最后一块坡地,他们也没有报应。
  林河当然不相信什么老天有眼,因果报应。
  一切说辞,是林河故意这么说的。
  或者说,他不得不这么说。
  土地庙里,章芝云等人转让地契轻而易举,县衙主簿带上了县令的大印。
  双方签字按完手印,大印就盖上去了。
  什么规矩、流程,对他们来说可以肆意玩弄。
  甚至,那一张地契有还是没有,都不妨碍章芝云强占坡地。
  但是……等到韩鹏涛前来,章芝云让主簿展示地契,宣布她才是坡地的主人。
  “同层次的对手才需要遵守游戏规则。”林河低语。
  对付林河,章芝云不需要讲什么规则,道理。
  因为她的实力超出林河数层。
  “事实如此。”林河心中没有怒火,不忿。
  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才会感到愤怒。
  林河知道,现在的他,根本不能和章芝云相提并论。
  哪怕是他的堂哥林有成,在武馆学艺十年,也比他强出一截。
  所以……愤怒、辩驳、据理力争都毫无意义。
  只会让章芝云等人,随手将他打杀了。
  “我哭喊着苍天无眼,难道真的会降下天雷,劈死章芝云和林有成?”
  林河不屑一笑。
  他知道,没有所谓的上天,也没有因果报应。
  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想要报仇,需要自己的实力够强。
  强过林有成,强过章芝云!
  “我最需要的……是时间!”林河双目灼灼。
  嘴上占便宜没有任何用处,他需要蛰伏,依靠黑瓶灵液,逐渐强大。
  直到……
  用自己的拳头告诉他们,这才叫因果报应!
  想清楚一切,林河脚步变得越发坚定,挑着担子朝村里走去。
  现在,他没了房子没了田地。
  第一件事要做的,是租一块土地,作为立身之处。
  里长王财松,也是小樟村的大地主。
  他家位于小樟村中心,地势最高处。
  青砖四合院,比村里其他人的泥砖瓦房,要好上许多。
  黄昏饭点,小院里飘出饭菜香味。
  林河鼻尖一嗅,肉香中夹杂着酒香。
  放下担子,林河走入小院。
  果然,王财松一家人,正在前厅吃饭。
  桌子上,除了一碟荤菜,三样素菜,还有一壶黄酒,锡壶锡酒杯。
  王财松喝下一口,再夹上一筷子肉菜,吃得啧啧有声。
  他的老婆和一双儿女,埋头吃饭,从不去夹中间的肉菜。
  “林河,我猜到你要来。”王财松放下筷子,露出笑脸。
  王财松今年五十三岁,一张脸干黄瘪瘦,下巴留着胡须,稀稀拉拉。
  前厅台阶下,林河站着拱手“王里长,我想佃租几亩田地。”
  失去了房子田地,林河的出路有三条。
  一是去城里当长工,相当于签一辈子卖身契。
  二是成为流民,要饭。
  第三种,就是眼下林河要做的事情,成为佃户,租田种地。
  “行,今年空出来两亩,你是全要了?还是先租一亩?”
  村里田地的情况,林河知道。
  空出来的两亩地,是原先的佃户年纪大了,没有继续佃租。
  “我要租四亩地。”林河说道。
  “啊?哪来的四亩地给你。”王财松瞪眼。
  其他水田都有人租着,而且是租了十年八年的老佃户。
  难道,要他不租给老佃户,租给林河这样的愣头青?
  “不……”林河摇头“我不租水田。”
  “我要租山上那四亩荒地。”
  此话一出,不止是王财松,桌上吃饭的老婆子女都是放下筷子,诧异望来。
  王财松是有一座山林,出了小樟村往北三里地左右。
  是多年前王财松的爷爷买下的。
  王家想要开垦山林,找了不少农夫伐木垦荒。
  最终……没有成功,只留下一块荒地在山腰处。
  “林河,我和你不同姓,但也是同村人。”
  “劝你一句,少年人要脚踏实地。”
  “乌头山的荒地,你种不了,还是佃租两亩水田。”王财松劝说道。
  林河暗自点头,王财松为人不坏,比大伯一家有良心多了。
  自己家的荒地,难得有人要佃租,他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劝说林河去租水田。
  “王里长,我心里有数,租荒地不是一时脑热的决定。”
  “这……”王财松有些犹豫。
  荒地有四亩,都荒了多少年没人种。
  让林河去种,岂不是害他?
  “当家的。”王财松的老婆使了个眼色,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
  更何况,王财松劝过一遍了,是林河非要租的。
  “嗯。”王财松点头“丑话说在前头了,你非要租我也不拦着。”
  “五钱银子一年,你看如何?”
  王财松报出租金,林河心中默默计算。
  四亩荒地,一年租金五钱,也就是一亩地租金一钱二分。
  至于水田,租金不是用银子来算,而是每年收成的五成。
  早稻产量高,三百斤一亩有的,晚稻产量低,两百斤一亩地。
  除去里面的一成田税,早稻晚稻两季水稻的租金,能达到一两多银子。
  也就是说……王财松给荒地定下的租金,是水田的十分之一。
  “可以。”林河点头,接受每年五钱的租金。
  “我要先拿租金,再签佃租契书。”王财松提出一个条件。
  林河一笑,也答应下来。
  他知道,王财松是怕林河种了一年,什么都没种出来,在山上活活饿死了。
  到那时,王财松一个铜板都拿不到。
  “好。”
  王财松站起身子,饭也不吃了,签下佃租契书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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