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子，跟我混吧

  野外露宿，谁也不敢睡得太死。
  嘈乱声一响，华佗和华晴就已经醒了。
  “当之，怎么回事？”
  “山贼！山贼！”
  李当之面色苍白，失魂落魄，嘴里嚷嚷着，慌里慌张去扶华佗起身。
  华晴也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爷爷，现在怎么办？咱们没钱给了！”
  华佗急道：“拦路的才是要钱的，半夜出来，只怕是亡命之徒，快走！”
  刘臻有伤在身，所以没急着去迎他们，而是去自己身边那辆马车前。
  将拴马的木楔一脚踢歪，抽了绳子收到马车上。
  而后在一侧招呼华佗几人：“快过来，上车逃，拴马绳已经解开了！”
  华佗几人来不及回应，互相搀扶着匆匆朝着刘臻的方向跑来。
  华晴年轻，李当之正是壮年。
  华佗经年累月上山采药，身体素质也还不错。
  三人速度很快。
  突然。
  “啊！”
  华晴惊呼一声。
  心又急，这夜又黑，她跑着跑着摔了一下。
  “快起来！”
  李当之和华佗赶紧去扶。
  华晴一脸痛苦之色：“不行，脚扭伤了。”
  李当之急忙跑到她前面蹲了下来：“快上来，我背着你跑！”
  华晴跳着脚起身，趴上李当之后背。
  然而那群山贼距离他们总共也就不到一百米远。
  其中有个拿刀的贼人，人瘦腿长，跑得飞快。
  落下别人一大截，已经追到三人背后了。
  他尖嘴猴腮，形容猥琐，长得像个刀螂。
  借着不远处的火光瞧见华晴，不禁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竟然还有个女的！”
  他头也不回地大喊：“今晚兄弟们能快活快活了！”
  身后几个山贼立刻以哨声回应。
  一个个兴奋难当。
  刀螂贼又道：“不过话说在前头，这小娘子是我先看见的，得让我先尝尝鲜！”
  说话间，他快走两步，举手抓住了华晴的脚踝。
  一用力！
  几乎要把华晴从李当之背上扯下来。
  李当之急忙转身，把华晴拦腰抱住。
  华佗也停下来，转身去掰那山贼的手：“恶贼松手，别欺侮我孙儿！”
  华晴才十八，真要落在这群山贼手里，肯定要被糟蹋！
  到时候，只怕会生不如死！
  “你个老不死的，滚开！”
  那山贼扫了眼华佗，一把将他掀开。
  又抢了一步，抬脚踹在李当之膝盖。
  “咔嚓！”
  “啊！”
  李当之一声痛呼，顿时撒开了华晴，抱着膝盖打起滚来。
  “过来把你！”
  山贼拖着华晴的一条腿，往后一拽。
  将她翻过身来，弯腰摸向华晴胸口，兀自大喊：“兄弟们，我先替你们探探这女人的成色！”
  “哇啊……”
  华晴又惊又怕，哭着大喊：“刘哥哥，快帮帮我！”
  那山贼冷笑一声：“哈哈哈哈，小妞，别说什么哥哥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他抓住了华晴领口。
  嗤啦一声撕破了华晴的衣服。
  而后。
  他突然听到“嗖嗖嗖”的声音，不由停下动作抬头看。
  只见一把镰刀映着火光，高速飞旋，已经到眼前了！
  撕开衣服的声音干扰了他一瞬。
  如今根本来不及躲避！
  噗！
  那镰刀从左侧插进脖子，又从右侧透体而出！
  随着镰刀冒尖，迸出一团血花！
  “咕咕……”
  瘦削山贼嘴里咕隆着，含混不清地倒下了。
  动手的自然是刘臻。
  华佗三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能不管。
  这么多山贼，手里还都有家伙。
  华佗他们只要上不了马车，就肯定会死在这儿！
  情势危急，他也顾不上伤势了。
  看准时机，卯足了力气将手中镰刀扔了出去。
  扔出镰刀的瞬间，他拔腿前冲，与镰刀几乎同时到达。
  他捡起已死山贼手中的刀，拉起浑身发抖的华晴，把她拽到身后：“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们。”
  “那你呢？”
  “不用管我。”
  刘臻头也不回地说：“若没有你们，我早就死了，哪怕今天死了，也是赚的，快走吧。”
  华佗和李当之刚刚都以为必死了，如今有此转机，急忙爬了起来。
  华佗没有多言，感激地看了刘臻一眼，便拉起华晴往马车方向逃去。
  李当之一蹦一跳地跟着，扭着脖子对刘臻说：“小兄弟，你是个好人！”
  “先前是我错怪你了！”
  “今日你若能活下来，我必以余生相报！”
  刘臻皱眉一笑。
  这时候你毒奶个毛线？
  到底是盼着我死还是盼着我活？
  后边的山贼，已经全到跟前了。
  或许是同伴的死让他们有些忌惮。
  剩下的六个人没有着急追击华佗三人。
  而是在刘臻面前两三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其中一人检查了一下刀螂山贼的鼻息。
  随后阴沉地看了刘臻一眼，走到中间最为雄壮的一人面前：“大哥，老三死了。”
  “看见了。”
  被称为大哥的山贼身壮如牛，看模样，至少也是两百斤的体格。
  他嘴里衔着根木棍，扫了眼落下的马车，做了个手势，其余几人立刻搜刮起来。
  山贼头子看向刘臻，双臂环胸，幽幽说道：“这看着，也不像是什么达官贵人的车驾，一行总共四人，居然还有这么个高手，真是稀奇。”
  “不过看你这样子，伤得不轻，又只身一人，不可能是我兄弟们的对手。”
  “逃走那三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把命都豁了？”
  刘臻冷哼一声：“救命恩人，自然值得以命相报。”
  山贼头子冷笑一声：“还挺讲义气，呵呵，是条汉子。”
  他才对刘臻给了肯定的评价。
  身后一个山贼突然喊了起来：“大哥，你恐怕高看他了。”
  那山贼提了刘臻的那柄长枪过来，指着枪头上刻着的“黄天当立”四个字说道：“这分明是黄巾贼的长枪，如今那群黄巾贼寇正与朝廷各处激战，这小子一人出现在此处，只怕是个贪生怕死，没胆的逃兵！”
  刘臻不禁双拳一攥，轻轻咬牙。
  说他是逃兵没错。
  可他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他逃离黄巾军，只是知道黄巾必败，不想毫无意义的送命罢了。
  当然，他也不会跟眼前这些人解释。
  一群山贼，能有什么见识？
  山贼头子听到手下如此评价刘臻，转身呵斥一句：“放什么狗屁，人想活命，有什么错处？”
  “他能为报救命之恩留在这里，我看倒是有几分胆色。”
  他冲刘臻努了努嘴：“小子，不如你跟我混吧，我们涿郡十王寨，被你杀了一个，正好添上凑数。”
  刘臻冷笑一声：“跟你混？免了！”
  “我刘臻虽有些落魄，但还没低贱到要跟草菅人命的鼠辈同流合污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