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两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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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城刘家村。
  陈桐易坐在石凳上,颇为自傲道:“那酒贵是贵,但是醇香浓厚,味道极佳,说是仙酿也不为过。”
  “有生之年,那定然是要喝上一喝的。”
  一个老头拄着拐杖道:“小老儿有生之年那是无法吃上这美酒了。”
  “年龄大了,喝酒对身体也不好,你这还是寻思多吃点好的。”陈桐易跟着说道。
  其余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调侃。
  角落,两个人低头交耳,目光鬼祟道:“二当家的,你说那酒真的有这么邪乎?”
  “这酒贵确实是贵。”
  这时,一个壮汉在一跟着说道:“说了半天,这酒到底多少银子啊。”
  “一斤十两。”陈桐易看着一众老少爷们,“就我看连抢劫也比不上这玩意。”
  “你这胡咧咧,又来的抢劫。”
  ……
  其实跟这群人聊天挺无聊的,说不几句话,他们冒出的想法就让你头疼。
  陈桐易回小屋刚坐下倒了杯水,几个官差找上门来。
  “张二!”
  陈桐易起身,嬉笑道:“怎么了,几位官爷?”
  “来人,把他押起来!”为首的捕头道。
  陈桐易一摆手,“抓人总得有个由头吧?”
  “你私自兜售酒水,犯我大夏律法。”
  陈桐易坐下。
  捕头王猛杵着刀,沉下脸,眼中透着冷意,“小子,你拒捕?”
  陈桐易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给你们县令,如果我今天离开这,这个东西不日便会投到各大书坊,让其广为流传。”
  “仅仅一个榷酒制,我觉得没必要,重要的不是谁先把这东西弄出去?”
  “住手!”
  就在两个捕快要押住陈桐易时,王猛开口喝止。
  他上前两步,将陈桐易放到桌子上的信封拿起来,刚要拆开,就见陈桐易正含笑的盯着他。
  王猛一时心里没有底。
  陈桐易道:“你是草包么!”
  两个捕头瞬间火了,“头,这小子太狂妄!”
  王猛脸上也是一股怒意。
  陈桐易道:“信封粘好的。你看了,别人看不出来?”
  王猛皱着眉头想了几息,随后咬牙开口,“走!”
  “头!这小子!”
  王猛没再多说,先步离开。
  后面两个捕快,只能无奈跟上,临了还踢了了陈桐易的桌子一下。
  陈桐易看着荡出到桌子上的茶水,一阵无语。
  是夜。
  小屋的门栓慢慢的滑到地上,陈桐易正呼呼的睡觉,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睁眼,接着他就感受到脖子处一阵冰凉。
  从军期间这东西他没少摸。
  陈桐易咽了口唾沫,就感觉刀锋离脖子更近了。
  “我说,阁下这是?”
  低沉的声音接着传来。
  “‘千酿’的酒方在哪?”
  黑暗中,陈桐易眼睑动了动,“什么酒方,我哪知道?”
  “小子,别装蒜!你几日前早上拉着一驴车的酒当咱们兄弟眼瞎!”旁边一人道。
  陈桐易没有动。
  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说话!”
  陈桐易叹了口气,“我只有一半的酒方。”
  “你唬谁呢!一半的酒方,你怎么酿出酒的!”
  陈桐易道:“我家老爷子,临了前将酒方分成了两份,酒属于官府控制的,我们家的酒方无法见到光,全交上去也不一定能换的前程,这样不如代代传下去。”
  “但我们家快没人了,传宗接代的任务只能交给我了。”
  “于是老爷子便想了这个办法,一半给我,一半给了漠城的县令。酒的材料是由官府提供,我只照着一半的酒方酿就行。”
  “但县令见着利势大好,有些不满足,开始三天两头来找我麻烦,既然你们都看到了我送酒,那应该也知道那几个捕快已经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
  “我实在不堪受其气,只能让出大部分利,但这县令竟起了杀心。”
  “想置我于死地,可是这我老爷子也算好了,只要我死了,他留下的其他酒方,就会在各个书坊刊印,然后流出,让其有更高的官府人员知道。”
  “这样,他便是白忙活一场。”
  “于是才保住了一命。”
  “哼!”持刀之人道:“你家老头有这能耐,落得这种下场。”
  “老爷子说,民不与官斗,在权力面前在,这些东西根本没有什么用,况且他种了一辈子地,当了一辈子农民,他就只能想到保命的手段。”
  黑暗中,没有任何声响。
  突然,旁边人一动不小心碰到了桌子。
  陈桐易顿时惊呼,“哎呦,你吓死人啊!”
  “二……哥啊,这小子胆子真小!”
  这人语气带着浓浓的嘲笑之意。
  “你是说,你死了,会有人把酒方放出去?”
  “那,那人是谁?”
  陈桐易:“我哪知道,我要知道早就将全方献给大人物了,我哪能想那么多!”
  “那些捕快找你单是为了这事?”
  陈桐易:“还有就是查刘家村户长死亡案,据说是山外的土匪做的,上次我去报税,县令说,他们影响地方安定,要联合附近县城共同剿匪。”
  渐渐,刀锋离开陈桐易脖子处,他稍微松了口气。
  “二当家,这小子说话可信么?”
  “这次收税,没有任何克扣,看样子这方县令确实有点这意思。”
  这时,又从黑暗中走出一接应之人,低音男子吩咐道:“你去联系城里的弟兄,紧着点。”
  待人走后,另一人道:“回寨子,找大当家的商量,得给这县令上点眼。”
  “那这小子怎么办?不弄死他?”
  “蠢货!让六子盯着他!夜里没灯,他不知道我们是谁!就算知道我们是山那边的人也没有用。他也不敢把今晚上的事说出去。”
  过了几秒,后边人道:“我知道了,二当家,他娘的这一家子怎得惜命。”
  “都快绝户了,能不惜命。”
  “嘿嘿,说的也是。”
  陈桐易心里有种难言的情绪,他睡不着了,起身点着灯,喝了杯水,然后取出纸笔,练着毛笔字。
  他对于当时小学时教的握持书写方法还有印象,他也不知道好多大学时的事情都记不清,而极小的时候的一些事却刻印在脑子里。
  陈桐易练字间,想起了在县衙匆匆一瞥的县令千金,那是个样貌平平无奇的女孩,甚至气质他觉得不及张巧儿。
  但却是让人羡慕的天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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