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告白

  回到霍格沃茨，爱丽儿竟然生出了一种荒谬的被抛弃了的委屈感。
  的确，比起冷清的布莱克庄园，马尔福家才是更像家的地方。
  而现在，自己的家被一群食死徒占据。
  自己的姑妈和弟弟又被黑暗势力裹挟着被迫加入他们。
  弟弟？
  德拉科也终于从自己的未婚夫变回了弟弟的身份，爱丽儿本该如释重负才对。
  可她心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习惯了和德拉科日常打闹斗嘴，她还真的有些担心自己演不好和德拉科决裂的这场戏。
  小天狼星的离世太过仓促，坏消息又一个一个接踵而至。
  命运的重压让爱丽儿来不及悲伤，就要强忍着难过奔赴没有硝烟的战场。
  伏地魔不仅是哈利宿命的死敌，更是爱丽儿心心念念想要血刃的仇人。
  格兰芬多休息室，哈利坐在沙发上等了爱丽儿很久，也自责了很久。
  看到归来的爱丽儿，哈利又是忍不住的歉意不停地对着爱丽儿说着自己害死了小天狼星。
  看着哭肿了眼皮的哈利，爱丽儿忍不住想到此时的德拉科又躲在哪个角落哭泣呢？
  他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一直被卢修斯保护得那样好，现如今自己最崇拜的父亲却被关进了阿兹卡班。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德拉科又该如何自处呢？
  甚至直到现在，自己都没能和德拉科见上一面。
  爱丽儿只能尽力地安抚着眼前的哈利，
  “这不是你的错，哈利。”
  “真正害死小天狼星的人是贝拉特里克斯。”
  “你是为了营救小天狼星才去的魔法部，他也是为了你去的魔法部。”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爱丽儿狠下心劝说着哈利，也是在劝说自己。
  现在这种严峻的情况下，心软和眼泪都不能解决问题。
  “邓布利多曾经告诉过我，不要怜悯死人，要怜悯活人。”
  “所以为了在你身后支持你的人，为了这场未完成的战役，你都得义无反顾地坚强地走下去。”
  回到房间，爱丽儿看到还没有整理的床铺决定自己动手，可怎么也没法成功地把被子装进被套里。
  就在爱丽儿打算像昨晚一样委屈自己在沙发上过夜的时候，德拉科带着可比幻影移形出现了。
  见到德拉科憔悴苍白的面孔，心疼取代了惊喜，爱丽儿上前抱住了他，
  “你怎么过来了？”
  “没被人发现吧？”
  德拉科享受着这个难得的主动的拥抱，
  “没人看到，我让可比直接幻影移形带着我过来的。”
  “你怎么在自己铺被子？”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呢？”
  爱丽儿无奈地笑着，都什么时候了，德拉科竟然还在关心被子。
  爱丽儿拉着德拉科坐在沙发上，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心疼地开口道，
  “你瘦了......”
  德拉科不自然地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摸着脖子道，
  “只是换了发型而已，显脸小。”
  爱丽儿笑着看着他，
  “撒谎精！”
  可比接过了爱丽儿的工作，任劳任怨地帮她整理着床铺。
  有家养小精灵在一旁，此时并不是一个方便说话的好时机。
  德拉科从长袍口袋掏出几瓶魔药，
  “这是治疗淤痕的，有喝的也有涂抹的，你自己照着我写给你的说明书做。”
  “记得一定要喝，否则你明早起床嗓子疼。”
  “斯内普教授告诉我潘西对你动手了，妈妈本来阻止我来见你的，怕我忍不住会……”
  “可我......”
  “可我实在担心你的伤，我一定得来看你一眼才能放心。”
  虽然潘西差点把爱丽儿掐到窒息，脖子上也留下不少青紫色的指印，不过她还是通情达理地替潘西开解道，
  “潘西她只是关心则乱。”
  “她只是太过担心你和卢修斯，再说了，她也并没有真的把我怎么样。”
  德拉科却不领情，他冷冷地说道，
  “我会让她承担伤害你的后果的，你放心，我会让她用千倍百倍的痛苦来偿还。”
  爱丽儿不赞成德拉科说要报复回去的话，她出言警告着德拉科，
  “德拉科，别犯傻。”
  “不许耍小脾气，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潘西她不是故意的。”
  “要是被我知道你欺负了潘西的话，那我们就真的决裂！”
  德拉科不发一言地静默坐着，不答应也不否认。
  他倔强地盯着爱丽儿，用眼神质问着爱丽儿难道你真的要为了区区一个潘西和我决裂吗？
  爱丽儿好笑地摇了摇头，她明白德拉科的良苦用心，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魔药喝下去。
  蜂蜜薄荷味道的药水入口清凉，一瓶下去，爱丽儿觉得自己好多了。
  看来德拉科的魔药天赋真得很高，如果没有伏地魔的这些烂事，想必德拉科还可以继续安心地研制魔药呢。
  可比整理好爱丽儿的房间就识趣地回马尔福庄园了，爱丽儿和德拉科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说话。
  然而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相顾无言。
  还是爱丽儿打破了僵局，
  “预言家日报那头打好招呼了吗？”
  “你没把我写得太坏吧？”
  爱丽儿开着玩笑，试图让气氛没那么低迷。
  德拉科还是皱着眉头，
  “好不了多少，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估计会说你是个纯血叛徒，是听信邓布利多谣言的糊涂虫，不配再做马尔福未来的女主人，要把你从布莱克家族除名之类的。”
  “你知道的，有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
  “不过你放心，我特意强调了让他们不要提及任何有关于塞德里克的内容。”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被别人胡乱编排，尤其是以这种形式。”
  提起塞德里克，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爱丽儿斟酌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德拉科，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活着……”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已经失去了塞德里克，失去了小天狼星，失去了妈妈……”
  “我失去的太多了......”
  “我不能再失去你和茜茜了......”
  德拉科忍不住把爱丽儿搂在怀里，他用着最温柔最坚定的语气向爱丽儿保证着，
  “我答应你，我会保护好自己和妈妈的。”
  “我也一定会好好活着，哪怕向黑魔王摇尾乞怜跪地求饶，我也绝不会丢下这条命。”
  “爱丽儿……”
  德拉科一手环着爱丽儿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发丝，
  “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
  “等到天亮你就忘掉吧......”
  “你之前总是说我是个小屁孩，不懂得什么是喜欢。”
  “你总说我对你只是家人的喜爱加上小孩子的占有欲作祟，可是经历了这些事后你还能说我长不大吗？”
  “我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爱你……”
  “不是家人的那一种，更不是弟弟对于姐姐的那一种。”
  “我爱你也绝非是马尔福对布莱克的爱，而是德拉科对爱丽儿的爱，就只是单纯地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们是两个麻瓜就好了。”
  “没有所谓的家族的荣耀，没有什么黑魔王清洗魔法界，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破事儿……”
  “就只是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麻瓜，做一对相爱的傻瓜。”
  爱丽儿被德拉科朴实的愿望逗笑了，可她还是拒绝接受德拉科的心意，
  “如果我们是麻瓜的话，就不会认识了。”
  “麻瓜世界那么大，如果没有家族的羁绊，我们就只会在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成为陌生人。”
  德拉科倔强地反驳着爱丽儿，
  “不会的！”
  “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会找到你，认出你，然后爱上你……”
  “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爱上我，就只爱我！”
  爱丽儿挣脱出德拉科的怀抱，她看着德拉科的眼睛，无比认真地告诉他，
  “德拉科，即便如此，你也只是我的弟弟，我的家人。”
  “除此之外，我们不会再有什么别的身份。”
  “这辈子，除了塞德里克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说实话，我的心早已如同槁木死灰一般跟着他一起去了。”
  爱丽儿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这一次，她终于正视了德拉科的心意，但是却也直接对他的爱意宣判死刑。
  德拉科很是费解但他不想在这种离别时刻还要和爱丽儿吵架，天一亮他们就要假装仇敌。
  他不屈不挠地淡定开口道，
  “枯死的树枝还会重新发芽，死灰也能重新被点燃。”
  “爱丽儿，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
  “非我不可的那种，我不信我做不到！”
  “今晚，就让我再最后自私一次吧。”
  “反正，就算你不允许我也要这样做。”
  说罢，德拉科双手捧着爱丽儿的脸颊，无比虔诚地吻向了她。
  这个吻比第一次温柔，也比第一次更加缠绵热烈。
  在爱丽儿动手宁自己耳朵前，德拉科的唇终于离开了爱丽儿。
  他捉住爱丽儿要打自己的手，又轻轻地摸了摸爱丽儿脖子上的淤青，留下一句，
  “别忘记涂药。”
  德拉科转身离去，眼泪落下的速度超过了他离开的决心，先一步滴落在了爱丽儿的裙摆上。
  德拉科走了，留下爱丽儿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