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留在泰华

  “现在？”
  李贤忠对秀一要在这里写论文的事感到非常惊讶。
  这也是因为即使自认为是了不起的天才的他，在住院医师时期也没有这样写过论文。
  即使成为主任后，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有可能做到。
  在此之前，实际上他对论文中使用的英语和语法也非常陌生。
  住院医师能做到吗？
  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是。”
  但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秀一脸上充满了自信。
  ‘难道……不，不会的。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如果坐在这个位置的不是李贤忠，可能早就发火了。世界上到底有谁能这样写论文啊？但是李贤忠是个天才啊。
  ‘如果他比我更聪明，那就有可能。而且……’
  李贤忠直到今天这个时候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天才。
  不，甚至可能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因为他遇到的大多数人都不如他聪明，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从遇到秀一开始，他的想法就逐渐改变了。
  意思是开始有了也许秀一比自己更聪明这样的想法。
  “是吗？那好。快点写。”
  于是他决定不发火，而是看看真正的天才是如何写论文的。
  ‘准备好了吗？’
  秀一点了点头，同时叫了仲景。
  [是，准备好了。]
  在此期间，仲景再次梳理了论文的起承转合，然后自信满满地回答。
  然后依次在秀一脑海中呈现出他要写的句子。
  这些句子都是由秀一读过的、仲景积累的论文中出现过的单词组成的。
  [在冠状动脉造影术中考虑解剖学变异对患者的预后极为重要。]
  这意味着每个句子都是由论文中使用的单词、习语和结构组成的。
  因此，从第一句话写出来的时候起，李贤忠的脸色就变得温和了。
  ‘很好。’
  通常，当第一次让写论文时，真正能写出论文的人极其罕见。大多数人带来的只是看起来像论文的东西。
  一方面，大多数人阅读英语的能力很强，但写作能力却为零，所以也有很多住院医师写出的不是英语句子也有很多人虽然能进行英语写作，但写出的不是论文形式。
  但是现在秀一正在写的句子和每个段落的结构，真的可以说是英语论文的典范。
  ‘句子是不是有点生硬？’
  [想想秀一读过的论文。]
  ‘真的……很多。’
  [那些众多论文的句子都是这样的。]
  ‘是这样啊。’
  [是的。]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
  秀一只是感到有些疑惑。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确实读了很多英语论文。
  但因为都是仲景实时翻译后读的，所以说实话，很难说他真正读懂了英语论文。
  ‘真的很了不起啊？’
  但是不管秀一内心的矛盾如何，在李贤忠看来，这简直是完美的。
  而且越写越让人惊讶。
  一开始只是对论文的英语感到惊讶。现在则是对内容感到惊讶。
  ‘有起承转合。而且……逻辑完美。这样展开的话真的会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
  说实话，刚才说什么《新英格兰医学杂志》，有一半是开玩笑。
  但看到写出来的东西，欲望一下子就来了。
  ‘最近的编辑是谁来着？’
  甚至想到了提交论文后负责评审的人是谁。
  当然，秀一根本没有心思去看李贤忠的表情或其他手势。
  因为他的精力完全集中在打仲景提示的英语上。
  “呼。”
  大约15分钟后，秀一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抬起了头。
  “写完了。”
  听到这话，李贤忠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这也是因为他一听到写完了就看了看表。
  ‘15分钟就写出这样的论文。’
  把这件事告诉谁会相信呢？
  像信任秀一一样信任他的申贤？
  还是发誓一定要把他拉进血液肿瘤科的赵太正？
  ‘可能都不会相信。’
  他们可能也不容易相信。
  认为比任何人都更喜欢和信任秀一的不就是自己吗？
  而现在，即使是这样的李贤忠，亲眼所见也难以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秀一感觉到李贤忠脸上流露出的不信任，于是开口问道。
  [有点奇怪。李贤忠好像很困惑。]
  当然，这是在听了仲景的建议之后。
  “不，不。没有问题。”
  李贤忠一边轻轻摇着手，一边把秀一正在打字的笔记本电脑拉到自己面前。
  他一边打着字，一边快速读下去。
  他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呵。”
  但是看了两遍、三遍，根本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有点可怕啊？’
  李贤忠这时才稍微有点明白为什么申贤以及他之前的学长们和主任们都把自己看成怪物了。
  这不就像一个难以想象的怪物就在眼前吗？
  李贤忠根本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是一生都作为这个领域的专家和大师让步一百次，那又另当别论。
  但秀一现在才只是住院医师一年级啊。
  “嗯？”
  而且还是自己觉得有点平凡、普普通通的一年级。
  但是15分钟就写出这样的论文。
  他感到震惊。
  李贤忠不自觉地看着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手臂，点了点头。
  ‘有意思。这个孩子一定要好好培养。’
  有一点幸运的是，李贤忠和其他小心眼的人完全不同。
  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打压这个正在成长的新芽，满脑子都是要培养他。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贤忠已经有足够的资历和年龄成为讲座教授。
  而且他本身也是个很优秀的人。
  “不，写得很好。不需要修改了。”
  “都……不，谢谢。”
  因为仲景，秀一差点就理所当然地这么说了，还好勉强忍住了。
  [是我写的，如果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可不行，秀一。]
  仲景在此期间也不停地自夸。
  “果然我一看就想到写论文，我也是个天才啊。”
  不仅如此，李贤忠也开始自夸起来，这让李秀一只能叹气。
  ‘周围的人，怎么都这么自恋啊……’
  [仲景不是自恋，只是在传达事实。以我的判断，李贤忠也在传达他认为的事实。]
  ‘嗯，我也是个天才。’
  [刚才那句话有点……]
  ‘什么？’
  [不。秀一也很聪明，是吧。就这么说吧。]
  在秀一被仲景怼的时候，李贤忠笑着把相关文件发送到了某个地方。
  秀一察觉到这件事是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网页之后。
  “嗯？”
  “啊。这个。已经提交给《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了。”
  “嗯？不是学会吗？”
  “谁提交学会发表申请的时候会发送论文原文啊。只要提交中文摘要就行了。”
  “呃……”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提交的话谁都能做。重要的是能成功。”
  李贤忠像一个多次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论文的人一样，带着很有经验的表情拍了拍秀一的肩膀。
  然后在秀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就拿起了电话。
  因此，秀一只能看着李贤忠打电话。
  “喂。是我。李贤忠。”
  幸运的是，从打电话的样子来看，好像不是打给《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应该会用英语，而且不会是这种高压的态度。
  “不，不是别的事。这次有很多人提交摘要吗？”
  “不。和往常一样，怎么了。现在又得推一下了。不过泰华医院提交的还挺多的。”
  “这样啊？这次我想再提交一篇。”
  “主任您吗？那太好了。要安排在讲座里吗？”
  对方可能是这次学会担任学术理事的主任。
  ‘是谁来着？’
  [这次内科学会的学术理事是吴昌润主任。]
  ‘啊……’
  巧合的是，他是吴夏的父亲。
  ‘是命运吗？’
  [是巧合。]
  ‘铁罐子怎么会知道人际关系。’
  [我知道一些。]
  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李贤忠和吴昌润的对话还在继续。
  “不，不是我。是我们专业的。”
  “啊，好……”
  吴昌润一听到不是李贤忠而是专业的提交摘要，声音立刻变小了。
  他似乎不是那种善于隐藏自己感情的类型。
  “李秀一你知道吗？”
  “李秀一？知道。不过他不是一年级吗？”
  “嗯。但是很厉害。论文好像能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
  “嗯？”
  但是一提到秀一的名字，他的声音又立刻变大了。
  与其说是心情好，不如说是太惊讶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
  一年级进行学会发表本来就很少见。
  但是院长亲自说这件事？
  这可能是学会成立以来第一次发生的事情。
  “总之，因为要提交摘要。找个大一点的教室。”
  “标题是……什么？”
  “一种新型冠状动脉解剖学变异的确认。”
  “新型？是关于之前没有出现过的东西的发表吗？”
  “嗯。”
  “这是我们学会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吗？”
  “嗯。虽然是这样。但是是李秀一做的。”
  “啊……这是怎么……”
  吴昌润挂断电话后，很长时间都无法掩饰自己的困惑。
  当然，他早就知道泰华医院有李秀一这个厉害的一年级。
  也看过他的发表，也听女儿说过。
  但是他能进行这样水平的发表？
  ‘不，语气不像是李贤忠主任……好像是李秀一写的论文……’
  这可能吗？
  感觉根本不可能。
  但是如果是真的呢？
  ‘我们医院能提供什么条件呢？’
  吴昌润决定去了解一下，以防万一。
  就在这时，李贤忠也有了类似的想法。
  他看着秀一。
  ‘这次发表之后肯定会引起轰动。一定要把他留在泰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