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洗髓

  白玉药罐和捣药杵一见到秃秃，仿佛活了过来般，药杵一下又一下敲击药罐。
  清脆悦耳的玉石敲击声，霎时间在秃秃耳畔响起。
  秃秃立马一手拿一样，将它们分开。
  “嘘……大玉、小玉这里是外面，不是在家里，”
  “叮……”
  “嗡……”
  得到回应，小团子秃秃立即松了口气，而后被她压在心底的愧疚再次爆发。
  她声音哽咽：“大玉、小玉，秃秃不是乖兔兔啦……”
  说着秃秃才停下的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落。
  她手中的捣药杵和捣药罐急得不行。
  秃秃没忘记唤它们出来是为了救赵元衡，她强忍哭意，三两下说清楚发生了什么。
  “叮……叮叮当当……”
  “嗡嗡……嗡……”
  捣药罐和捣药杵是秃秃的伴生器，自秃秃有意识起便与它们交流无碍。
  听完捣药杵和捣药罐的话后，秃秃吸了吸鼻子，大眼睛眨巴眨巴。
  “不用再给赵元衡喂其他丹药？他这是在洗精伐髓？
  可是……可是他看着快不行了呀……
  真的不用管吗？”
  秃秃的视线落到不远处的赵元衡身上。
  不知何时，赵元衡身上浅色的衣袍被鲜血染成血红色。
  他的脸上血乎乎一片，嘴角鲜血源源不断往外冒。
  瞧着不像是在洗筋伐髓，倒像是筋脉破碎，灵气乱窜……
  秃秃心里猛地一突。
  “他经脉碎了？赤炎草附带的灵力他吸收不了，正在乱窜！！！”
  “叮叮……”
  秃秃抱着捣药杵和捣药罐飞快跑回赵元衡身边。
  还未靠近就感受到赵元衡身上冒出的阵阵热气。
  秃秃嘴唇颤动。
  “大玉、小玉……是没有丹药可以救他了吗？
  所以才不用炼制？”
  “叮叮……叮叮……”
  捣药杵跳回捣药罐身上，一下一下敲击捣药罐，敲出的声音极为规律。
  听着似乎是在安慰秃秃。
  秃秃强按要夺眶的眼泪，声音颤抖。
  “只能靠他自己？
  那他要是撑不过怎么办？
  他要是死了，秃秃会愧疚一辈子的。
  大玉、小玉，救救他！秃秃想救赵元衡！”
  “嗡……”
  秃秃眸子瞬间亮了。
  “大玉真聪明！”
  她怎么忘记了，她乱吃丹药，妖力乱窜的时候，娘亲就是用自己的妖力帮她顺理的呀！
  “叮叮叮……”
  药杵气得一个劲儿敲击药罐。
  似乎是在怪它多嘴。
  “嗡嗡嗡……”
  药罐颤个不停。
  秃秃眼疾手快分开它们。
  “秃秃知道小玉担心秃秃，但是赵元衡要是撑不过死了，秃秃会愧疚一辈子的！
  赵元衡只是练气入门，秃秃三阶啦。
  秃秃帮他顺理灵力，不会伤到秃秃的。
  秃秃是木灵根，灵力对木灵根的妖力排斥没有那么厉害。
  小玉别担心，不药凶大玉啦。
  秃秃要去拯救赵元衡啦，你们先回妖丹内。
  乖哟！秃秃最爱你们啦。”
  话罢，秃秃偷偷在心里补了句，她最最爱娘亲，大玉小玉比娘亲少个最。
  将大玉小玉哄回妖丹内后，秃秃立即抓起赵元衡的手。
  “吸……”
  赵元衡手上的温度远超秃秃预料，烫得秃秃直吸气。
  “好烫好烫……”
  ……
  时间一点点流逝，高高悬挂的烈日变得不再灼人，此刻正懒洋洋躺在彩霞上。
  秃秃牵着赵元衡的那一只手，被烫得红彤彤的。
  而被秃秃牵着的赵元衡不再往外渗血，。
  秃秃的妖力一遍又一遍的为赵元衡顺理狂躁的灵力。
  赵元衡来回被灵力撕裂的经脉，变得愈发强韧，比之原先扩大了好几倍。
  就像是小树苗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他体内原本灼热的灵气，统统被扩宽后的经脉尽数吸收。
  被吸收后的灵气，变得狂暴不已，噼里啪啦追着秃秃的妖力劈。
  秃秃见赵元衡经脉不再撕裂，迅速抽回自己的妖力。
  太可怕了！
  赵元衡居然是雷灵根。
  他的雷灵根好坏呀！
  秃秃明明是在帮他顺理灵力，他的灵力还一个劲儿追着她劈！
  哼！
  赵元衡下次要是再乱吃东西，秃秃再也不帮他啦！
  秃秃气鼓鼓坐在一边。
  不一会儿，秃秃鼻尖传来奇臭无比的味道。
  秃秃惊恐回头。
  血乎乎的赵元衡悄悄变成黑漆漆、臭烘烘的泥人。
  秃秃一蹦三丈远，手一刻也未从鼻子上放开。
  唔……好臭呀！赵元衡体内怎么这么多污垢呀？
  秃秃犹犹豫豫要不要拖赵元衡去冲洗一下。
  可是……真的好臭呀！
  秃秃秀气的小眉头紧皱，瞟了赵元衡好几眼，又瞄瞄自己正捂着鼻子的手。
  怎么办呀？秃秃不太想拖……
  可是不拖又好臭呀！赵元衡会不会被自己臭死？
  想着，秃秃心里极为担忧，生怕赵元衡被黑泥憋死又或者臭死。
  秃秃小心翼翼迈出一小步。
  蓦地，秃秃眼尖的发现赵元衡的手动了下。
  秃秃眼中瞬间迸发光亮。
  “赵元衡你醒啦？”
  “唔……秃秃我刚刚是不是差点死掉啦？”
  “咦什么味道？”
  赵元衡猛地坐起。
  怎么他一开口，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秃秃把他扔妖兽排泄坑里去了？
  “你误吃了洗髓丹主要草药中的赤炎草，赤炎草将你洗精伐髓了遍。
  你现在好臭臭呀！
  赵元衡，我娘亲说你们人修有个清洁术。
  你快给自己洗洗呀！
  好臭，我要憋不住气啦！”
  双手紧紧捂着自己鼻子的赵元衡吃惊不已？
  “啊？”
  下一瞬，他飞速放开捂住鼻子的手。
  他说怎么越来越臭了，他的手都被黑泥裹住了。
  赵元衡嫌弃戳戳手，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秃秃说的是什么。
  “我……我误食洗髓丹主要草药？
  我……我……我被洗精伐髓啦？
  天啊！我炼气八层了！
  我不愧是我们赵家新生代的天才！
  我可真了不起！！！”
  秃秃：……
  什么玩意儿？赵元衡在说什么玩意儿？
  她都快要被熏晕了！
  呜呜呜……嗅觉灵敏太难了，她好想哭哭。
  赵元衡坐在地上傻乐，嘿嘿直笑。
  秃秃被熏得受不了，三两下蹦上不远处的树上。
  嗯……坐得高高的，臭味就少点点啦！
  但还是好臭臭呀！
  秃秃嫌弃的瞪着赵元衡。
  赵元衡乐呵得不行，极其想跟秃秃分享自己的喜悦。
  一抬头，哪里还见秃秃。
  “秃秃？”
  “秃秃？你在哪儿？”
  秃秃不想回答他，折了根树枝丢向他身侧。
  赵元衡闻声立即抬头。
  “秃秃，你爬那么高干嘛？又饿了吗？”
  秃秃默默给他翻个白眼。
  赵元衡丝毫不介意，乐呵呵的跟秃秃分享他的喜悦。
  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堆自己怎么怎么厉害。
  秃秃听得面无表情。
  喜悦分享完后，赵元衡想起哥哥吃洗髓丹时有多不好熬。
  他抬头眼睛亮晶晶望向秃秃。
  “秃秃，是你帮了我对不对？
  我哥哥吃洗髓丹的时候，可难可难熬啦。
  我娘亲带着我守在一旁，我爹爹不停给我哥哥顺理灵力，我哥哥叫得可惨啦！
  我看着都害怕。
  我吃的那什么草药，还是未处理过的，情况肯定也很凶险。
  不然怎么可能从练气入门一下飙到练气八层。
  秃秃你真是我的救命恩兔！”
  秃秃傲娇哼了声，嘴角忍不住向上扬。
  “哼，还救命恩兔呢，我帮你顺理暴乱的灵力，结果你体内的雷灵气居然追着我猛劈！！！”
  赵元衡尴尬摸后脑勺。
  “啊？是吗？”
  “哼！”
  “嘻嘻，秃秃谢谢你，能碰到你真好。”
  “哼哼，你快用清洁术洗一下啦。”
  赵元衡的笑容僵在脸上，讷讷道：“我不会……我们都是要到炼气二阶才学法术的。”
  越说他声音越小。
  秃秃错愕不已，“那……那怎么办？”
  两小只大眼瞪小眼。
  “轰隆！”
  “吼！”
  远处忽的响起嘶吼声。
  赵元衡脸色立即惨白无比。
  “不好，有高阶妖兽朝这里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