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杂草

  烈日高挂，微风裹挟热气拂过，树木枝丫轻晃，似乎是在抗议。
  秃秃小盆友一手一个红艳艳小果子，丝毫不在意这炎炎高温，随意坐在两三丈高的枝丫上，小肉腿一晃一晃，脸颊鼓鼓。
  同在一棵树荫下，赵元衡早已被热得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湿了大半。
  即便如此，他依旧双手环抱粗壮的树干，小短腿使劲儿往上蹬。
  一副不蹬上去，誓不罢休的架势。
  何奈……他越瞪，离地面越近。
  怎么也爬不上去，赵元衡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巴撅起，抱着树干发呆。
  秃秃吃完手里的果子，瞄到下方赵元衡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眼中透着大大的迷茫。
  赵元衡怎么了？
  是两个果果不够吃，肚肚没填饱还饿着？
  秃秃瞳孔骤缩。
  他……不会饿得在啃树皮吧？
  秃秃低头瞄了眼自己的小肚肚，脑海自动浮现她把家里囤粮吃完后，她小肚肚饿得每天都在歌唱的模样。
  看向赵元衡的神情瞬间变得不忍。
  饿饿的滋味好难受哟。
  想着秃秃又偷瞄了好几眼赵元衡。
  他虽然晃了秃秃，但是他给秃秃道歉了，还分肉饼给秃秃吃！
  看着还不算太坏！
  秃秃找不到娘亲饿肚肚，他找不到哥哥也饿肚肚。
  但是秃秃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他不能！
  看在他这么笨，又那么可怜的份上，秃秃勉为其难帮帮他吧，秃秃真是只好兔子！
  得出结论后，秃秃小朋友一脸自豪与坚定。
  她双手抱住自己屁股下的树枝，双腿踩在树枝上，手一松，腿一蹬。
  秃秃稳稳踩在比刚刚还高了半个头的枝丫上。
  她踮着脚尖，小短手伸得高高的。
  肉乎乎的巴掌距离红艳艳的小果子，总是差了那么点儿。
  秃秃噘起粉嫩嫩的小嘴巴，使劲儿勾。
  脚下小树枝，上下轻微晃动。
  呀！碰到了。
  秃秃一喜，眉眼弯弯，准备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将小果果摘下。
  “咔嚓！”
  秃秃踩着的小树枝，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出现了道长长的裂痕。
  秃秃小脸一白，屈膝一蹬，双手牢牢抱住先前勾不到的果果。
  “咔嚓！”
  断了条小裂痕的树枝彻底断裂，不断往下跌。
  “嗷！！！”
  赵元衡捂着头，眼尾泛着泪花。
  他好倒霉哟，都打算起来了，还天降树枝。
  好痛！
  秃秃在半空翻了个跟斗，抱着果果在地面弹了几下。
  一回头就见赵元衡一副要哭的模样。
  秃秃眨巴水灵大眼睛。
  这是饿哭了吗？
  想也不想，秃秃将果果往赵元衡怀里塞。
  “给你，你别哭。”
  赵元衡捧着小果子，呆愣愣望着秃秃。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秃秃一屁股坐在赵元衡旁边。
  “刚刚呀。”
  “我……我都没见你爬下来。”
  秃秃疑惑看向赵元衡。
  “要爬的吗？不是直接跳？我刚刚就是跳上去的呀！”
  赵元衡倏地想起他们刚来时，他怎么也爬不上去，秃秃一跳就上去了，还给他摘了两颗果子。
  赵元衡不甘心瞥了眼身后的大树，气愤得咬了口手中的野果。
  “我不是爬不上去，我……我大一点就能飞上去了！
  我现在都炼气入门了！等我筑基了就能御剑直接飞上去！”
  秃秃小嘴微张，犹犹豫豫道：“可是你都五岁啦，才炼气入门，等你筑基要等多久呀？”
  赵元衡震惊的瞪大眼睛，视线飞速从野果上移开，落到秃秃身上。
  “什么叫都呀！！！
  我才五岁！
  我们人修都是五岁开始修炼！
  我才开始不到半个月，我可是我们家族中这一批的第一人！！！他们有些都没灵气入体呢！”
  说着他挺挺小胸脯，背脊挺得直直的。
  秃秃低声呢喃。
  “人族也没有娘亲说得那么厉害呀，秃秃一出生就三阶了。
  人族还要等五岁才开始修炼。”
  小胖墩赵元衡唰的看向秃秃。
  “你……你三阶了？”
  秃秃不知他惊讶什么，老老实实点头。
  “嗯嗯，秃秃三阶了，娘亲八阶。”
  小胖墩低头默默扳手指。
  “一阶等于炼气，两阶等于筑基，三阶等于金丹，四阶等于元婴，五阶等于化神，六阶等于分神，七阶等于合体，八阶等于渡劫，九阶等于小乘，十阶等于大乘，突破大乘便是飞升。
  秃秃三阶……”
  小胖墩赵元衡忽的抬头上下打量秃秃。
  秃秃歪着头，眨巴圆润的大眼睛，与赵元衡对视。
  赵元衡咽了咽口水，一脸同情。
  “筑基之后身高样貌就定格了，除非元婴期重新塑造……
  秃秃你现在三阶，同等于金丹期，你长不高了秃秃！！！”
  秃秃如遭雷击。
  脑海不停回荡“你长不高了”这几个字眼。
  她不可置信低语：“秃秃长不高了？”
  小胖墩同情点头。
  秃秃眼泪啪嗒啪嗒，宛若断线珍珠，一颗一颗滚落。
  “呜呜……秃秃长不高了！”
  哭声才起，秃秃忽的想起什么。
  哭声一顿，眼尾挂着泪花谴谪瞪向赵元衡。
  “你骗秃秃眼泪！秃秃明明前两个月才量过！秃秃长高了那么多。”
  秃秃伸出两根手指，朝赵元衡比划。
  “那么多呢！秃秃怎么可能长不高？
  秃秃要长得和娘亲一样高！”
  赵元衡一脸怀疑人生。
  没错呀，书里就是这么记载的呀，娘亲也是这么说的啊！
  怎么秃秃还能长高？
  难道是因为秃秃是妖族？
  妖族可真难懂！
  一点也不按常理来！
  吃饱喝足的两小只排排坐。
  小胖墩赵元衡随手从树根旁，拽了根不起眼的小草。
  细细一看，小草长相与一旁的杂草略有不同。
  赵元衡擦了几下，将小草底部塞入口中，用牙齿咬着。
  秃秃目瞪口呆，欲言又止。
  她很想跟赵元衡说，别吃，快放下！
  可赵元衡的视线落在前方，压根没注意到秃秃的神情。
  他嘴巴还下意识嚼了下。
  “呀！这草根挺甜的，怪不得哥哥他们喜欢饭后嚼草根。”
  秃秃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眨巴圆溜溜的眼睛，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嘛？”
  赵元衡毫不在意，捏起口中小草，粗粗打量一番，确定自己不认识，又重新塞回口中。
  “杂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