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一不做二不休

  秦峰和徐义心里也会怪周阳。
  但冷静下来后，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周阳给的。
  怪他有什么用呢？
  当时开分店的时候，自己也是心甘情愿地投票同意。
  要怪，也怪自己，没有谨慎地、踏实地走好每一步。
  又过了好一会，秦峰开口道：“有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
  周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昨天才知道的消息。”
  那么，现在摆在所有人面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不要止损了。
  这和股票一样。
  止损，代表着割肉。
  代表着断臂求生。
  甚至，还代表着斩腰。
  有几个炒股的做得到？
  他们非常清楚，目前的资金缺口将近1000万，就这个数目的金钱，可能这辈子都难以触及。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徐义问道。
  “这有什么难的？”毛大观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大不了就不开分店了，咱们这不是还有两家店铺吗？好好搞，一样能踏实赚钱。我就说嘛，步子不要迈得太大，现在好了……”
  毛大观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了。
  他也能感受到气氛很是压抑。
  “停下来，也不是没问题，那我们会损失多少？”秦峰看了眼徐义，问道。
  徐义拿出本子，说道：“聂胜店铺的定金，100万，肯定是拿不回来了，其他四个分店，都是租赁，违约金，可能会有，也不少。设备，定了，也算赔了吧，至于厂家那边，追不追究咱们违约，目前也不知道。还有装修设计这一块，是侯哥那边，之前有些急，东边和南边的分店都进场了，所以这个金额……”
  如果止损，损失几百万，周阳可以接受。
  但可能会被追责。
  特别是聂胜那边，似乎已经开始等着自己违约了。
  100万的定金，似乎还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还有一些设备的大厂家，或许，会走法律流程，追究自己这方的违约责任。
  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特别是秦峰，他现在是法人代表，如果走诉讼，他是最麻烦的。
  几人也想过把计划坚持下去，那么，筹钱的方法有那么几种。
  银行借钱行不通，高利贷更不可能。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引入另外的投资者。
  但是，这个人去哪里找？
  谁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砸进来千万？
  放弃，说起来简单，下决定很难。
  几人商议，先下去想想，过几天，再做最后的决定。
  ……
  2007年6月13日，星期三。
  从6月5日开始，截至今天。
  上证指数居然收了七连阳。
  收盘4176点，居然距530之前的高点，只有一步之遥。
  那些割在最底部的股民，这几天很是难熬。
  于是，其中的好些人，又开始加入做多行列。
  他们又开始相信，530事件，只是牛市中的一次小调整。
  大康股份的灾难，不只是落在周阳一个人头上。
  中成证券清江路营业部消失了一个大户和财务。
  大户是董军。
  财务是姚琴。
  方瑜这些天听同事说了这事的来龙去脉。
  董军也买入了大康股份。
  在连续上涨的时候，董军不仅没有走，还开始加码。
  火热的股市行情在持续扩散。
  在2007年，民间资金参与炒股的程度远远不如几十年后。
  其中最活跃的江浙资本，正在快速入局。
  其中有老手。
  不过，更多的是才刚刚完成原始积累的新手。
  其中的某些江浙资金老板，之所以能发家，是因为敢拼，敢打，胆子壮。
  他们认为自己在那么复杂的营商环境里，都能脱颖而出。
  来股市炒个股，能有什么难度？
  股市的牛市效应已经开始扩散，这些老板听到的都是“宏观需要股市涨，牛市才刚刚起步”的言论。
  只要胆子大一点，何愁不赚钱？
  董军就是其中做得很好的。
  所以很多江浙资本联系上了董军，希望能合作炒股。
  董军联合了几个老板，加码大康股份。
  其中有部分资金的成分，是见不得光的。
  董军买入的依据，是周阳的账户。
  在高位的时候，他有过犹豫，要不要减仓。
  但就是这犹豫的一天时间，把他打入了地狱。
  其实在第五个跌停板的时候，董军就已经跑了。
  他和周阳不一样。
  他有杠杆。
  所以，这辈子无法翻身。
  对于内地资本市场来说，董军就是一个无名氏过客。
  曾经在这里面捞到再多钱又怎么样？
  破产之后，没有人会记住他。
  董军不甘心，他这一辈的打拼，短短5个交易日就化为乌有。市场上有传闻，大康股份背后的大庄已经落网。树倒猢狲散，不少老鼠仓已经逃到了香港。
  据某些小道消息说，大康股份坐庄想要出货，是用了一些手段的。
  为了让更多的资金介入，会用一些钓鱼账户，引导这些游资追着买入。
  董军猜测，自己可能遭了周阳的道。
  周阳的账户，可能就是背后大庄放出来的。在关键时刻，坑杀这些追击进去的资金。
  董军咽不下这口气，既然都要跑路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
  塔克炸鸡的生意依旧很好。
  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周阳的压力越来越大。
  他知道，做决定的那个人，依旧只能是自己。
  让他亲手掐灭所有人希望的火种，是那么地残忍。
  人工是做生意的大头支出。
  广南大学分店的生意很好，宋长军起到了关键作用。
  在周阳消失的这几天，他把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
  “工资不能拖，该给的奖金一分都不能少。”周阳和徐义达成了共识，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不能亏待所有为炸鸡店付出了劳动的人。
  晚上刚到饭点。
  陈小龙来到了塔克炸鸡。
  秦峰跟陈小龙打招呼道：“稀客啊，想吃什么？”
  大四的学生开始陆续离校，陈小龙也不例外，他昨天就已经把寝室的电脑打包走了。
  “你这生意那么好，我就不吃了。”
  秦峰确实很久没有见陈小龙了，又说了一次：“没关系，你想吃什么，算我请客。”
  陈小龙拒绝了秦峰好意，转移话题道：“你有好些日子没有来搏击社了。”
  “店里那么忙，确实没有时间，”
  周阳正在擦桌子，见到陈小龙也上来打了招呼。
  “周阳啊，你有没有时间，咱们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