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声音

  “大家抽签分组。”
  “四人一组，五组一班，三班轮休。”
  “切记！”
  “堵住耳朵！”
  “拿东西堵住耳朵！”
  “不管听到什么声音，别理会别回应，手里的塑料捆扎绳一定时刻注意，不能被东西碰断......”
  “......”
  出门前。
  陈博站在中间的位置，嘶喊着告知大家需要警惕的事项。
  首先是浓雾里若隐若现的声音。
  那声音具备一定的蛊惑力，模仿力，心智不坚定或意识不够清醒的人听到声音，很容易就被喊走，脱离部队，渐渐迷失方向找不到回来的路。
  其次是红绳标记。
  雾气太大，十米不到的距离就看不真切。
  闷头干活时，难免会出现偏离规定路线的情况。
  而红绳，则是简单有效的防迷路手段。
  “艹！”
  “外面零下二十多度！”
  “这种天气进行室外作业，不怕身体被冻坏吗。”
  “不干活就被饿死。”
  “你选吧。”
  “冷点倒能接受，关键是我害怕那诡异的声音啊。”
  “瘆得慌！”
  “我他么也怕！”
  “没事，堵住耳朵就行.....”
  “......”
  多数人赞同外出，少数人反对。
  不赞同的小部分驾乘人员，又担心不参加行动分不到搬回来的物资，接下来一段时间没有食物，只能咬牙跟着一起清除积雪。
  “大家加油。”
  “积雪不用挖到底。”
  “挖到小半米深，清出一条能走的小路就行。”
  “首要任务是搬运快递包裹，不要浪费太多力气在挖积雪的事上......”
  “......”
  叮嘱完注意事项。
  陈博跟谢忠黍两人，一人拽着一条红绳走在最前面，隔五米就用红绳留下显眼的标记。
  后面的人，沿着标记挖积雪。
  挖到小半米深，差不多到膝盖的深度。
  这样，在大家搬运包裹的过程中来回踩踏几遍，积雪通道就能被踩踏成型，可以节省体力，提高效率。
  “呼呼呼~”
  寒风呼啸着扑面而来。
  出来不到十分钟，众人就被冻得身体僵硬。
  他们低估外面的寒冷程度，也高估自身的体力。
  在缺少手套，缺少工具，缺少雪地靴等装备的条件下，即便是磨洋工都坚持不到十分钟，一个个脸颊通红，鼻尖或嘴唇的鼻涕水凝结成冰。
  清理积雪任务的进度，非常缓慢。
  “不行！”
  “我的手指头脚趾头快被冻住了！”
  “先回大厅烤火休息一下吧。”
  “一起一起。”
  “玛德，我堂堂外企高管，税后年薪百万，居然沦落到干体力活换取食物的地步，还是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没有手套......”
  “哎，好好干吧。”
  “不是走那边，走这边。”
  “艹，谁负责这段距离的？这不跟没有挖一样吗？”
  “偷奸耍滑的人不配领食物。”
  “好饿，想吃泡面。”
  “谁都别跟我抢老坛酸菜味的......”
  “......”
  同一个小组的几人咬牙多坚持十来分钟，直到冷得实在受不了，便结伴回大厅烤火取暖。
  室外作业时间越长，渗透衣物的寒冷气息就越多，无孔不入般侵蚀着体表的肌肤，一点一点直抵骨髓，令身体逐渐僵硬。
  继续干活的话，身体有可能被冻伤。
  “嗯？”
  “不对！”
  中间位置的男人猛然停下脚步。
  他们不是拿纸巾堵住耳朵，听不到声音的吗？
  为什么能无障碍交流？
  “纸巾掉了？”
  男人以为是干活的时候，耳朵里的纸巾不小心掉出来了。
  伸手一掏，发现纸巾还在耳朵里。
  并且听到堵住耳朵时，自言自语特有的嗡嗡声。
  他抬头看向前方。
  同组的一名妇女刚好回头，嘴唇上下张合，貌似在说些什么。
  几秒后，耳边响起类似妇女声线的声音。
  “快走啊，傻站着干嘛，死冷死冷的。”
  “......”
  男人的瞳孔渐渐放大。
  尽管传入耳中的声音与那位妇女的话音极其相似，但他还是捕捉到细微的差距。
  正常人说话会伴有自然的换气声，有起有伏，而那隔几秒才听到的声音，平稳得好似一条直线，没有任何波动和变化。
  犹如AI机械地念稿，毫无情绪。
  “快走啊，傻站着干嘛......”
  毫无感情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传入耳朵，男人眼里的恐惧逐渐溢出，本能地转身逃离。
  可回头才发现，周围没有显眼的红绳标记。
  他们...被带出安全范围了......
  ......
  通往货车方向的道路。
  陈博沿着红绳标记往回走，边走边计算步数。
  “三百六十五，三百六十六......”
  “三百六十六步。”
  “大概是...两百米？
  陈博皱起眉头。
  这个距离比他的预期短很多。
  按照他的预期，两个多小时至少挖七百米才算合格。
  此时，积雪通道堪堪两百米出头。
  这样的干活效率，恐怕夜幕降临都不一定能挖到货车的位置。
  “沈姐，是不是有人偷懒？”
  陈博拦下一名中年妇女，询问缘由。
  等待十几秒。
  见妇女迟迟没有反应，他才想起为大家堵住耳朵干活的事。
  上前轻拍几下对方的肩膀。
  “啊？”
  妇女感觉肩膀被人拍打几下，有些茫然地抬头。
  见陈博几人站在身前，她就取出耳朵里的小纸团，满腹牢骚地抱怨。
  “小陈，你们回来的正好，赶紧叫那些偷懒的家伙出来干活，本来大家一起挖挺快的，中途还可以换班休息，可有几组的人回去就没有再出来......”
  人多力量大。
  大家的体力或许不充沛。
  但一人挖一下，几十号人很快就能清出一条几十米的积雪通道。
  问题是...挖着挖着，参加作业的人越来越少。
  人数变少，效率就会下降。
  而其他成员见有人偷懒，积极性受到影响。
  一来二去的，清除积雪的效率渐渐变慢，以至于两三个小时过去，才堪堪挖出两百多米的距离。
  “那些人呢？”
  “不知道，我们在一楼厕所，二楼宿舍，公共浴室，加油站等地方找过，没有找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