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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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芷再醒来时,林漠骁正懒散地趴在车窗抽烟。
  冷风呼呼,冻得她一个哆嗦。
  “这是哪?”她观察一圈窗外,黑乎乎的,完全看不出是人间。
  林漠骁转过头来,朝她迷糊的脸吹了口烟,挑眉:“真能睡。”
  虽然已经两点,但他似乎精神很好,瞧着精神抖擞,甚至有些亢奋。
  秦芷被烟雾拂了一脸,愣愣地,“有病?”
  她怀疑他嗑high了。也许那叫用药。
  昏暗的暖黄顶灯下,林漠骁神情淡漠中有无数奇异的光。
  不等她细看,林漠骁含着一口烟,带着一股强劲的压迫力,扣住她后脑勺便吻了上来。
  双唇间严丝合缝,那一口已经过了他肺的雾气,一丝不漏的渡进她嘴里。
  秦芷慢了半拍,意识过来时已经仓促地呛住,剧烈地咳起来,皱着脸拍打他胸口。
  “咳咳…”
  从她嘴里再溢出的灰雾淡到看不清。
  他很快就放开了她,唇边挑起戏谑恶意的坏笑。
  “你会在意的。”他虎头蛇尾的话,她没有听到。
  秦芷手忙脚乱打开窗户,就着新鲜空气重重缓了几口。
  呼吸渐渐平稳,但嘴里的尼古丁味道迟迟不散,她反应过来——林漠骁又一次犯病了。
  这神经病,她比古时的太监都难,伴君如伴虎。
  “以为斯慎明会来救你?”林漠骁不屑地瞥她一眼,狂妄的神态和她入睡前完全是两个人。
  秦芷脖子僵硬,假装没听到。给他露个后脑勺,以为他只是普通犯病,不理他就好了。
  没想到林漠骁直接从身后拽住她的头发,她头皮一紧,心中警铃大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被迫扭过头,与他对视,藏在座椅下的手有些颤抖,原以为他会淡淡揭过这件事。
  怎么一觉睡醒,开始翻旧账了?
  而且他不是很快就发现了么,不然也不会一回房间就收拾东西,走得这么急。
  “我现在给你个机会。”林漠骁忽而开口,神态轻佻,恍若和她在玩一个游戏,只不过这个游戏似乎关乎她的生命。
  他拿出她通风报信过的手机,随手输入一段号码,慢条斯理道:“去打。”
  秦芷手心沁出汗,她认得那是斯慎明的电话,尾号好记,过目不忘。
  她警惕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有这么好心?
  她不信。
  林漠骁露出一个爱信不信的散漫表情。
  下一秒,秦芷抢来手机,飞快地拨过去。
  管他是不是真想放过她,她现在想听到斯慎明的声音。
  想疯了。
  哪怕一声也好,多多少少纾解她心中难捱的苦闷。
  她紧握着手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林漠骁的脸,听筒里传来嘟嘟声,每一声都重重砸在她的心头。
  眼前男人的笑意愈发张扬,直到冰冷的机器女声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秦芷滞了一秒,随即猛地将手机砸过去。
  “贱人!”她咬着牙骂他:“有意思吗?你都拉黑了让我怎么打?”
  早该知道他没这么好心,但她还是感到难以言喻的失望,火气与绝望交织,她恨不得撕了他。
  林漠骁像是预料到一样,反应敏捷地歪头躲过。硬邦邦的手机砸到车窗,一阵咣铛声过后,掉入林漠骁脚下。
  车内除了她粗重象征愤怒的呼吸声,还有微弱的通话嘟嘟声。
  然后林漠骁莫名其妙笑了,还笑出了声,似乎真的被自己拙劣的把戏逗乐。
  他睨着她愤怒至极,被捉弄后的窘迫表情,还有希望过再失望后黯淡的瞳孔。
  林漠骁简直要乐疯了。
  是的,他看起来就像疯了。
  他一手搭着方向盘,笑得微微弯下腰,额头抵在方向盘,低头时上排牙齿中的那颗虎牙格外明显。
  白的耀眼,尖的可怕。
  秦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秦芷从来没有见林漠骁有过这么大笑的时刻。
  她看呆了,一时忘记了愤怒,只觉得恐惧。
  林漠骁顺势转过头来,伸出手摸摸她的头,笑眯眯地问她:“你怎么这么可爱?”
  怎么这么蠢?
  秦芷不知用什么表情回应他,木着脸,四肢百骸都泛着淡淡的凉意。
  林漠骁整个人就是一张没有常理的牌。
  见她不说话,林漠骁略微有些不满,收敛几分笑意,悄然多了几丝抓不住的迫人气势。
  他指指自己的脸,语气懒洋洋。
  “过来,亲我。”
  秦芷睫毛颤了颤,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像塞了一团棉花。
  林漠骁扬眉:“不愿意?”
  秦芷仍旧不说话,林漠骁顿了顿,仿若征求她的意见一般,温声问道:“那我亲你,好不好?”
  有什么区别吗?她就算不答应他就会放过她吗?
  秦芷右手抓着车门把手,改装过的黑色碳纤维材质擦上她的手汗,变得滑腻。她警戒状态,随时准备下车逃跑。
  就在林漠骁伸手的一瞬间,她飞快打开车门,朝着无尽的黑夜里奔去。
  身后车门声响起,林漠骁比她更快一步。
  不出意外,她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他随意兜住后衣领。
  “跑不够是么?”林漠骁语气变得冷漠,扣着她后脖颈,半拖半拽地拉回车旁。
  没有一丝怜香惜玉,动作粗鲁,像拖着一只濒死的动物。
  秦芷这才看清周围,一片荒野,真正的荒野。
  方圆所见之处,全是杂乱的断枝残木。
  这一晚,她和他塞在越野车的后座,狭小的空间,鼻息只有他的味道。
  林漠骁没有放过她,除了最后一步,他无所不用其极。
  他冷漠地睇着她泪眼朦胧,听她求饶,表情不曾松动一分。
  林漠骁玩上瘾,也在惩罚她。
  更像是想看到她痛苦,仿佛只有看她痛苦的流泪,他才能感受到活着。
  无边无际的绝望,滋生了阴暗藤蔓。
  秦芷泪流满面,背对着跨坐在他腿上,被他大手反扣脖子,舔着耳垂。
  忽然,她扣着皮质座椅的手触碰到什么。
  是一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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