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吃。

  江城。
  林家匆匆跑来一群人。
  斯慎明眼眶泛红，向来一丝不苟整洁的西装纽扣都系错几颗，衬衫领口凌乱的敞开。
  几个好友焦急地踱步，没有一个人能打通两人的电话。
  “林漠骁……”沈离言欲言又止，观察着斯慎明的脸色，“他为啥？”
  他有一个猜想，但不确定。
  因为有点逆天。
  何萧允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说多错。
  转移话题问斯慎明：“你派的人出去多久了？”
  “二十分钟。”斯慎明嗓音像粗糙的砂纸，他不停地摩挲手里的戒指，“福康路这一整条路的监控，在两天前俱被恶意破坏。”
  不用众人思考都知道是林漠骁的手笔，一时心情各异，面色复杂。
  几人静静地站着，不知作何安慰，不知从哪个角度安慰。
  三角关系最稳定，也最复杂，尤其其中两人是兄妹，其中两人是兄弟。
  斯慎明声线有些抖，他这一小段时间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一无所获。
  包括尝试定位她的手机，也只定位到山腰，信号就断了，派出去的一部分人正在根据最后发来的定位信息，用探测设备寻找手机。
  剩下的则分头行动，调取其它有用信息的监控。他们还试着定位林漠骁的手机，结果什么都查不出来。
  从林漠骁那头下手，几乎是一片空白。
  林家车库一辆车都没见少，不知道他是车还是火车还是飞机带走的她，只能一件件查。而且林漠骁做事很神秘很阴暗，相处多年的好友们甚至有时候都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斯慎明脑袋乱到不知道该如何思考，一眨眼就是她受委屈的模样，好像就在他眼前。
  他自责地快要逼疯自己，为什么不陪她来，为什么要开那个会，为什么迟迟不对林漠骁的威胁性做出判断与解决。
  全都怪他。
  如果不是这群人拦着，恐怕他又要漫无目的地出去找了。
  赵雅宁悄悄走进书房打量了一圈，其实没多担心。
  说的是生命安全不需要担心，但心理与生理可能不会好受。
  她旁观者清，林漠骁对秦芷的感情那是明显的不对劲。
  但她不想用喜欢来形容。
  很诡异。
  看来他终于忍不住了，赵雅宁心中讽笑。
  早干嘛去了。
  凭她对秦芷的了解，林漠骁就算把她拐到天涯海角，囚禁她一辈子，她都不会再爱上他。
  ……
  夜幕渐深，月色清凌凌洒在孤零零只有一辆车的高速公路，柏油路面像铺了一层亮闪闪的银粉，美妙动人。
  林漠骁放开手脚，随心所欲地开，车速像脱缰野马，秦芷除了紧抓安全带，就是祈祷自己能安全下高速。
  先前那点想要跳车逃跑的念头早被抛到脑后。
  她实在不想活，也不会选择这么痛苦且憋屈的方式解决。
  强忍着一波波袭来的困意，就为看清路过的每一根路牌，她努力记下那些拗口的地名，除了几个从旁人口中听过的模糊地名，她几乎是一无所获。
  国内旅游过的地方不少，但江城附近，还真是很少来。
  林漠骁见她困得点头，就是不睡，不由好笑，“要不你替我开会儿？”
  秦芷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白了他一眼：“你不怕和我同归于尽就让我开。”
  林漠骁挑眉：“不怕。”
  她对他一点好脾气都没有：“你不怕我还怕呢，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又是酒驾又是疲劳驾驶……”
  林漠骁赞许地点头：“素质挺高。”
  “……”懒得搭理他。
  也不想想她知道他想去哪么？
  才不信他会好心地给她开。
  又过了一会，秦芷实在困得不行，干脆头一歪，睡了过去。
  没睡一会，就被林漠骁的手机铃声再次惊醒。
  “你是不是故意的？”她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直勾勾地盯着他，林漠骁抬手挂掉夺命连环call。
  秦芷望向窗外，半晌才发现他们不知道何时下了高速。
  车子驶进一座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大桥，过了桥，便是零星的灯火小楼。
  像在县城。
  “几点了？”她觉得饿。
  林漠骁习惯性地看了眼手腕，顿了一下才拿起破手机，“十一点。饿了？”
  他开了几百公里的车，方才觉得有些累。其实今晚没打算停的，但看她没法熬，算了，明天再走也不迟。
  他丝毫不考虑自己会被抓到的危险，或者说他根本不觉得他们会被抓到。
  “嗯。”她又困又饿，跟他拌嘴的劲都没有。
  林漠骁驱车顺着烟火气儿浓的地方驶去，县城不大，不多时便看到了大约围了五六桌人的夜市。
  饭香袅袅，白雾蒸笼，秦芷的肚子非常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林漠骁皱了皱眉，按下窗户问了句：“哪里有餐厅？”
  摊贩怔了怔，和几桌喝酒聊天的客人齐刷刷看过来，见他一个外地人，开着还不错的车，估计是想找个好饭店吃饭。
  其中一人笑了笑：“兄弟，这会哪都不开门了，就这里收摊还迟些。”
  “我想吃。”秦芷看出林漠骁那尊贵的老毛病又犯了，想起他上次在江大门口舍弃的那碗面。
  今天说什么都要在这吃。
  她倒要看看他这个毛病能不能抵得过饿。
  没想到林漠骁只是略微思考一下，便点了头：“外套穿上。”
  “不。”
  “那就别吃。”他不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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