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明天回家

  秦芷喝了几杯酒，有些困，想回去睡觉。赵雅宁拉着她不放，非要拍几张照片。
  秦芷对着镜头微微扯出一抹浅笑，赵雅宁笑着喊了一声‘茄子’，李澈好奇探出头来。
  镜头里瞬间多出了一个阳光男孩的脸。
  紧接着，李澈周围的几个男生纷纷跑过来，笑嘻嘻的要求入镜，赵雅宁何乐不为，不一会儿，几个年轻靓丽的少男少女就拍了好几十张合影。
  背景是火光闪耀的篝火，镜头前坐着两名漂亮可爱的少女，歪头相靠，身后站着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年摆出稀奇古怪的姿势。
  年轻，又自由。
  李澈的手虚虚搭在秦芷的一侧肩头，秦芷冲镜头笑得自然，弯弯的眼角，带着几分玩乐疲惫后的困意。
  好不容易拍完，各回各位。
  秦芷打了个哈欠，拍拍赵雅宁的肩，“你回不回，我困了。”
  赵雅宁盘腿坐在原地，手指飞速点击屏幕p图，她头都没抬。
  “你先回吧，我马上回来，密码我知道。”
  秦芷盯了她的手机屏幕两秒，叮嘱了一句，“别对我的脸做出不符合自然规律的行为。”
  赵雅宁的pS技术简直出神入化，但她只适合p自己的脸。秦芷曾经在她手下经历过一回，那照片，秦芷差点没认出来是自己。
  最关键是赵雅宁擅自pS了也不告诉她，自顾自发了朋友圈。
  等到秦芷发现时，朋友圈底下已经出现了一溜共友的评论。
  “这谁？怎么那么像我班女神秦芷？”
  “你对秦芷的脸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手术？”
  “秦芷去泰国了？”
  最让秦芷心脏骤停的一条评论来自林漠骁——
  “这妹妹我不要了，免费出，福康路01号自提。”
  当时秦芷正和林漠骁一左一右坐在沙发看电视，秦芷当即就羞红了脸，愤愤起身要离家出走。林漠骁吊儿郎当把人拉回来，拖长语调：“我说的不是这个妹妹，家里这个才舍不得送人呢……”
  篝火映衬的少女面色发红，像古时女子脸上的两朵胭脂。秦芷恍惚须臾，不自觉回忆到了这里。
  半晌，才慢吞吞提起步子离开，连赵雅宁在身后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李澈小跑着跟上来，“一起走吧。”
  秦芷没说话，思绪仍旧停留在她被林漠骁一肘勾着脖子，嘴里仍不服气。
  “你的妹妹真多，我才不稀罕做你的妹妹！”
  林漠骁饶有兴致地看她，却也没安慰她几句。
  秦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到最后仍旧是她服的软。
  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秦芷不免悲哀地想，林漠骁早就习惯了，她离不开他。
  李澈亦步亦趋地跟着沉默的女孩，绞尽脑汁想出一句，“回了市里还可以找你一起玩吗？”
  秦芷看了他一眼，李澈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在这遇到校友不容易，感觉你还挺好相处的……”
  秦芷心情不太好，只说了一句，“再说吧。”就回了房间。
  心不在焉洗了澡，秦芷躺回容纳过另一个男人身躯的大床，猛然间闻到斯慎明躺过的位置似乎还留有淡淡的雪松黑檀气息。
  秦芷摇了摇脑袋，转了个身，却又好似看到了斯慎明那天盯着自己看的漆黑眸子，灿若星辰，眸中仿若有灼伤人的流星飞快划过。
  秦芷坐起身来，烦躁地叹了口气，一会林漠骁，一会斯慎明的，搞得她都没什么睡意了。
  从床头扯出手机，恰好消息框有林漠骁发来的微信，秦芷早已把他的备注改成了全名，似乎这样就能掩饰些什么。
  林漠骁：【你在哪？】
  秦芷眉心一跳，仅凭三个字，她能想象到林漠骁说话的语气——
  面无表情，带着山雨欲来的威压。
  她咬唇，斟酌着打字：【回酒店了，哥哥。】
  却不想林漠骁直接发来几个字：【明天回家。】
  秦芷心脏骤然停拍，瞳孔放大，紧紧盯着这几个字。
  他发现了？
  她成年之后林漠骁很少明着对自己发脾气，除非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林漠骁才会拿出对待外人一般的坏脾气，来训斥她。
  秦芷没敢问为什么，也没回这条消息。
  她慌乱套上睡衣，跑到前台处，张望一圈没看到圆圆，忽然想起圆圆给她的那张名片，返回房间翻箱倒柜，终于在茶几下找到。
  秦芷紧张地拨出电话，还好圆圆很快就接了，秦芷蹲在客厅，一接通便迫不及待道：“喂，我是秦芷。”
  圆圆那边有她登记的号码，轻柔地声音传来，莫名抚平秦芷心下的几缕不安。
  “秦小姐，有什么需要吗？夜宵还是生活用品？”
  秦芷顿了一下，心一横，“我想要斯先生的电话号码。”
  她现在很不安，怀疑是斯慎明告了密，可没确定前不敢贸然回复林漠骁，万一斯慎明没说呢？她自投罗网怎么办？
  圆圆那边沉默了几秒，而后还是很温柔的语气，但带了几分不确定。
  “不好意思秦小姐，斯总的电话，我们这边呢，不太方便透露。”
  秦芷手指紧捏手机，有些焦急地：“可是我有急事找他，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拜托了……”说到最后女孩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
  秦芷从来没有对林漠骁撒过这么大的谎，她现下主要担心两件事，一件是她和斯慎明的私情，一件是度假山庄。
  两件其实也可以合成一件，总的来说都和斯慎明有关。
  圆圆像是思考了一阵，轻声安慰她：“秦小姐别着急，我去问一下领导，有答案了立马回复您。”
  她都这样说了，秦芷也不好再勉强，人家只是在干自己的本职工作，撒泼打滚这种事秦芷做不来。
  挂了电话，秦芷又翻出与林漠骁的聊天框，他既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催促她，仿佛就是这么静悄悄又无比有耐心的等待秦芷的回复。
  越是这样，秦芷越慌，她在房间不停踱步，终于等来了圆圆的电话。
  所幸的是，这次秦芷很顺利的拿到了斯慎明的号码。
  也不知道为何，在圆圆说出号码的那刻，她悄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