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道别

  “祝哥……”秦嘉安哽咽，无法再说话。
  几个大男人都咬着后槽牙，甚至在网上，他们都不愿意将那句‘再见’说出口。
  气氛僵持不下，是程林染的电话铃声打破这压抑的沉默。
  程林染不想接的，但来电的人是林森，“森哥。”
  ‘漫漫，祝好他、真的要退役了？’骁勇战队也都震惊得不得了。
  “嗯。”
  ‘你还好吗？’林森关心的是程林染，他担心让她想起当初KL战队的解散，经历过一次的人，总会下意识地害怕再次面对，尤其是KL的解散真的不体面又带来了很沉重的后果。
  “老实说，我不太好。”
  ‘需要我去找你吗？’
  “不用了，谢谢你森哥。”
  ‘好，有需要随时找我。’
  “嗯。”程林染挂了电话，眼圈子更红了，“好哥，我去给你微博评论，你不要回复我。”
  祝好探身回头看她，微笑着点点头。
  [漫漫其路：山水一程，谢谢你，职业选手祝好，今后祝好。]
  程林染敲下这么一条评论，当初KL解散，她也是在朋友圈发表了这样一句话 -- [山水一程，山重水复，山穷水尽，谢昨日，敬明天。]
  这句话已经被锁了，但现在她想解开。
  明添还没有官宣，所以暂时不被允许公开回应祝好的微博，他只能用小号过去。
  [tmo：hZ最好的初代Ap！]
  “各位，微博上线吧。”程林染解开了朋友圈的锁，“给你们五个人的hZ一个体面的告别，给支持你们的粉丝一个体面的道别，不要像KL一样，连解散都带着一辈子弥补不了的遗憾。”
  沙于回头看着程林染，半晌说：“程妹说得对，上线吧。”
  大巴开到了别墅门口，早就回来的骁勇战队都在他们门口等着，其他人都围着祝好，林森来到了程林染身边，低声问她，“还好吗？”
  程林染摇头。
  林森松松圈住她，安慰说，“你们还能常联系，对吗？”
  “对不起。”程林染突然道，“我不该跟你们断了联系的。”
  林森后知后觉：“没关系，我们实在是情况特殊，你不跟我们联系是最好的。”
  “可我们连个像样的告别都没有。”程林染抬头看着林森，“我们、连告别都没有。”
  林森大脑宕机了一瞬，然后接着安慰她：“这个世界上，来不及说再见的最后一面每天都在发生，但我们如今又见面了，还算幸运不是吗？有些遗憾一辈子都没办法弥补，我们只能在另一个世界互相道珍重，不圆满随时会发生，我们只能更坚强一点。”
  程林染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年纪还小，不像他们几个已经有足够强大的心脏来接受这种事了，所以当初程林染跟他们断绝一切联系，他们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即使最后丧了良心的preLa，也在短暂的脑子里没有毒品的时候，跟他表达过对不起程林染。
  “她，曾经说对不起你，在她为数不多脑子里干净的时候。”
  程林染抬手擦了掉下来的眼泪。
  “你很勇敢，那么小就扛过来了这么多肮脏的事情，我们的小巨c。”林森伸出手卡着程林染的下巴，左右晃了晃她的脑袋，“回去吧，他们进去了。”
  程林染点头，跟着他们进别墅了。
  骁勇战队的人也回了自己的老巢。
  别墅内，祝好把明添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说，“以后，就交给你了。”
  “祝哥……”
  “少婆婆妈妈的，我知道你本来要做二队队长的，突然让你来替我，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不是，祝哥……”
  “好好干，别让咱们hZ丢人！”祝好拍拍明添的肩膀，就转身去沙发上坐在他兄弟们的身边了，沙于去那边跟明添说话。
  程林染原本也要去一边的，但是祝好叫住她了，“程妹，你坐在这啊。”
  “这是你们的道别时刻，我不该在这。”
  “你就作为KL的代表坐着啊，我们真的把你们当偶像。”
  祝好都这么说了，程林染也只能坐着。
  “好了兄弟们，微博上号吧！再不回复粉丝以为我们不和呢！”
  何晨别开脸，不肯。
  齐远作为队长，此刻做出了表率。
  [hZ-元：并肩作战过，一辈子都是好队友！]
  秦嘉安红着眼在手机上打字。
  [hZ-A：我祝哥是一辈子的祝哥！]
  柏宁一直在叹气。
  [hZ-bN：祝哥牛的！]
  祝好拍了拍何晨的肩膀，何晨粗鲁地抹了把脸，掏出了手机。
  [hZ-晨：心碎.jpg]
  最后，祝好也在自己的告别微博下评论，[hZ-祝好：此账号将永久停更，祝好永远属于hZ！]
  [回复：呜呜呜，祝哥的Id都在祝福hZ战队，太好哭了！]
  [回复：为什么啊！！！骁勇有人走了，怎么祝哥也要离队！为什么啊！！！]
  [回复：假的假的！]
  [回复：祝哥你快去治手啊！不一定治不好的！]
  [回复：祝哥的名字都在道别，哭死]
  [回复：本该狂欢的时刻他们却不得不面对兄弟的离席，他们比我们更难受吧！]
  ……
  这一晚，他们喝了个大醉。
  尚有几分理智的程林染在散场后，一个人坐在卧室的阳台上，抬眼看着月亮，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然后她转载了祝好的退役微博。
  [
  hZ-祝好：
  恭喜我们hZ又拿下一个冠军，谢谢兄弟们助我拿下mVp，让我以一个圆满的句点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我与兄弟们聚在年少、起于微时，野路子出家，后被@花种俱乐部V 收编壮大，hZ战队一路走来虽不容易，但也得到了太多太多包容、喜爱与荣誉，hZ战队很幸运，我也跟着沾光。
  但遗憾二字随时会被写在每个人的传记里，比如我们未曾亲眼见到的偶像战队解散，比如我们还没参加世界赛大杀四方，比如前面两件事情我再也无法做到，比如支持我的朋友们要在这里跟我道别，我想今晚不止我们hZ无人入眠。
  感谢沙哥@花种俱乐部-沙于V ，感谢战队@hZ战队V ，感谢我的兄弟们@hZ-元 @hZ-A @hZ-bN @hZ-晨 ，感谢每一个支持我们的人。
  万分感谢！鞠躬。
  有此一程，我深感荣幸，今天即将结束，让我们共迎明天！
  各位、祝好。
  ]
  程林染翻看着评论区，花种俱乐部和hZ战队的官微第一时间出来回复。
  [花种俱乐部V：有幸与你一同走了这么远，你永远在我们俱乐部历史书的第一页！]
  [hZ战队V：虽然无法继续并肩作战，但我们永远是一家人！祝好，祝好！]
  [花种鲨鱼：祝哥赛高！]
  [回复：真的假的？今天愚人节吗？]
  [回复：祝哥这片子确实跟正常情况不一样了]
  [回复： 虽然很遗憾，但祝哥永远是最diao的！]
  [回复：啊啊啊，我不接受！老天你没心！]
  [回复：@hZ战队V 狗战队你就这么照顾队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