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之城的夜

  在夜之城那被昏暗层层笼罩的逼仄小巷中，李愉顶着如马赛克般模糊的脑袋，紧盯着地上那些宛如死寂般一动不动的身影。
  或许因为这已是第二次杀人，李愉内心除了涌起一些厌恶之感外，倒不像之前那般恶心呕吐。
  他略做了一番思考，便立刻有了方案。
  为让这杂乱的街道恢复应有的整洁模样，他毅然决然地举起手中的枪，“砰砰”几声清脆的枪响在小巷中回荡。
  他远远地补上几枪，再三确认他们彻底失去生机后，这才停下扣动扳机的手指。
  接着，本着“来都来了，不能浪费”的原则，李愉小心翼翼地在这些人身上搜刮可回收资源。
  毕竟在这个神奇的城市里，谁也难以保证有些疯子会在肚子里放置自爆装置。
  李愉不是清道夫，没想过要对对方掏心掏肺，最后也只是拿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起码留了个全尸。
  额，顶多就少了脑袋。
  毫不费力地将这些人逐个扔进垃圾桶后，李愉轻轻拍了拍双手，仿佛要拍去那并不存在的灰尘。
  仿佛他们只是一堆毫无价值、等待被清理的废弃物品。
  而事实上，在李愉的心中，他们的地位确实同垃圾差不多。
  作为清道夫的他们，说不定即便被 Ncpd 警员偶然发现了尸体，警员也会直接视而不见，任由他们随着垃圾被运走。
  完成了这一系列行为，李愉好像才感觉现在的自己也算是地地道道的夜之城市民了。
  现在回想起来，李愉还有点感谢库尔·豪托先生。
  他身上的那一套义体，虽然是不知经过了几手的民用货色，但是该有的功能却一个不少。
  生命检测装置时刻关注着他的工作状态，确保他能持续为雇主效力。
  些许肢体上的人工肌肉纤维的存在，让他能够在夜之城的大街小巷中自如地奔跑，高效地完成各种业务。
  还有那网络接入仓，绝对是他发送电子小广告的绝佳助力。若没有它，李愉今天根本无法成功黑进对方系统。
  这一套看似普通的“牛马套装”，强度虽然不高，却着实全面。
  并且，以如今李愉的视角来看，这套义体的延展性极佳。
  其配件皆为模块化设计，无论是拆卸还是改装，都极为方便。
  突然，直觉告诉李愉似乎有人在看着他。
  他心中一凛，猛然回头。
  “怎么回事？难道还有敌人？”一边思考着，一边做出警戒姿态，这也算是被夜之城练出来了。
  然而，入目之处，是两道正在逐渐消散的人形幻影，似乎刚刚就一直在不远处观望。
  李愉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几分，待看清之后，他恍然大悟，原来并非活人，而是鬼魂。
  不知从何时起，李愉竟觉得鬼魂似乎比活人要可爱一些。
  其中一道虚幻的身影，口型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谢谢”。
  李愉凝视着幻影，心中暗自猜测：这或许他们都是，垃圾箱里那些家伙的受害者吧。看来自己干掉那个家伙，正好完成了对方的遗愿。
  想到这里，李愉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而系统的提示也随之而来。
  “感谢您完成逝者‘汤原·团’的遗愿清单。
  获得逝者馈赠：普通刀法经验。”
  “感谢您完成逝者‘玛丽西卡’的遗愿清单。
  获得逝者馈赠：普通黑客经验。”
  两份馈赠，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
  李愉着实没想到，竟还有意外收获，毕竟他也没接任务啊。
  李愉立于夜之城角落，战斗余韵还没有未散，刀法经验与黑客经验却在不断涌入脑海。
  他似见无数刀光剑影，挥刀动作被拆解，如受无形导师指点，忆起利刃破风之感，对刀法有了新体悟。
  于此同时，代码如流，程序语言鲜活起来，之前战斗中入侵系统的瞬间浮现，新技巧如星辰闪耀，对网络空间认识更深。
  相比基础级别的经验，普通级别的经验所涵盖的内容更为丰富，使他收获颇丰、受益匪浅。
  李愉闭目，沉浸于这两股全新经验中。他深知，这些经验将成为他在夜之城生存崛起的强大武器。
  嘴角微微上扬，此时，一个新思路在他的脑海浮现。
  夜之城不乏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之人，他们或许冤魂缠身，身后的跟着的一个个鬼魂，全都期望着他们堕入地狱。
  所以，在李愉的眼中，那些人就如同一个个会移动的神秘宝箱。
  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吸引力，仿佛在向李愉招手，诱惑着他去开启，去探索其中可能隐藏的惊喜。
  如此一来，除了找 Npc 接任务，还多了打怪刷奖励，日子越发有盼头，当然，也可能越来越有“判头”了。
  历经一场勉强可称作惊心动魄的小巷战斗后，李愉的心中终于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这场战斗让他确认自己总算有了些许自保之力。
  以往的李愉就像一个异类，他从未融入过夜之城的夜晚。
  那些酒吧、夜店和俱乐部他通通都没去过，就连维克多也偶尔也会去观摩几场地下拳击比赛。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夜之城的夜晚。
  当夜幕降临，夜之城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黑暗中绽放出绚丽夺目的光彩。
  高楼大厦如钢铁巨人般屹立，无数的数位显示屏和霓虹灯将它们装点得如梦如幻。
  那光芒，红、蓝、紫、绿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
  广告招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端庄的大和和服女子、穿梭在大厦间的鱼儿等各种形象轮番登场，充满艺伎风格的显示牌似在诉说着古老与现代的奇妙融合。
  全息投影如魔法般在空气中舞动，一会儿是某个品牌的商标，一会儿又是某个知名人物的形象，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奇幻的世界。
  光影交错间，夜之城的街道也变得热闹非凡。
  人们在这绚烂的夜景中穿梭，或欢笑，或沉思，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以往，李愉总是在匆忙与恐惧中度过夜晚，从未如此平静地欣赏过。
  此刻，夜之城的喧嚣似乎离他远去，只剩下那神秘而迷人的夜色。
  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在夜之城斑斓的光影交织下，一位绿发双马尾少女的背影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瞬间闯入李愉的视野。
  她身着的黑色夹克，在灯光的映衬下散发着神秘的光泽，那绿色双马尾则活泼地俏皮晃动着。
  一黑一绿，强烈的色彩对比勾勒出一种别样的独特气质。
  李愉被这难以言喻的气质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只是静静地凝望着那道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