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好学习

  今日，维克多诊所的生意出奇地好，连米斯蒂都被叫来兼职护士了。
  确实，毕竟昨晚动静极大，流弹横飞，不少人无辜被误伤。
  如今外面的骚乱已然平息，这一会伤者们这才敢纷纷出来寻医。
  其实前来的人大多数只是小损伤，以李愉如今的能力，即便没有老维或伊桑的帮助，他也完全能够独自处理大多数顾客的问题。
  毕竟，那些重伤之人，要么早已就医，要么已然离世。
  就如那边上的老兄，看上去就像是，担心妻子孩子，而陪着来看病的丈夫。
  他就应该就是在昨晚去世的。
  方才，李愉亲眼看到他想与之交谈的妻子和孩子，对他视而不见，径直从他的身体穿过。
  “咳…咳…”女人伤势不重，但一直在咳嗽，看上去有点精神不振。
  “医生，我……我……她怎么样了，没事吧？”那位老兄焦急地询问着李愉，似乎还未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实。
  李愉微微点头，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外部有些破损，导致一些大颗粒粉尘进入义体的散热模组，清理一下即可。”
  李愉并未回应那位老兄，而是对着老兄的老婆说话，毕竟此时周围人不少，他可不想被当成精神病患。
  不过，考虑到可能会获得逝者的馈赠，李愉这一次看得格外仔细认真。
  “感谢您完成逝者‘汤姆·威尔克’的遗愿清单，
  获得逝者馈赠：普通机械制造经验、智力+5。”
  “机械制造经验！智力+5！双黄蛋啊！”
  望着那个身影正在逐渐消散、看似平平无奇的男人，李愉忍不住脱口而出：“老兄，你从事什么工作呀？”
  “老兄？”女人听到这话，面露疑惑。
  李愉连忙改口道：“哦哦，你老公是做什么的呢？”
  女人虽略感疑惑，但还是回答道：
  “哦，我老公早上上班去了，就在沃森区的工厂工作。
  不过，你为何问这个呢？”
  “好家伙，居然不是她老公，这难道是隔壁老王？”李愉小声地吐槽道。
  那位神秘老兄已经消失，他也没有了进一步询问的机会。
  隐约听到“隔壁”二字，女人面色变幻，有羞涩，也有惋惜，有怀念，一时间十分复杂。
  她喃喃自语道：
  “隔壁？唉……他是个好人，经常来……来……来帮我修水管。
  昨晚，唉…听说是睡梦中走的，可惜了啊。”
  李愉耳尖，真的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几番纠结后，还是默默修理完，便送走了那位女人。
  夜之城，不愧是夜之城，夜晚的故事，当真是精彩绝伦。
  专门的医院或是药店，在夜之城也是存在的，其实，真的生病受伤了应该去那边才是。
  只不过就是，大医院的费用令人望而却步，而小医院又不敢轻易去看。
  那些形形色色的黑心小诊所，更是清道夫们的重点合作对象。
  在他们那里看病住院，很可能就是割了腰子后，再喜提殡葬火化一条龙服务。
  创伤小组公司都提出医疗私有化了，为自己生命健康多掏点钱怎么了，没钱你看什么医生呀。
  夜之城：医保？社保？那是什么东东，这里的市民不需要。
  也就是因为老维心善，口碑评价很不错，到这里起码真的能治个伤，看个病。这一批人才过来的。
  事实上，义体医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传统医生。
  顾名思义，他们的主要工作集中在义体的购买、安装、维修以及改造等方面，是更加商业化的存在。
  有点像手机店，买手机收手机，也可以维个修贴个膜，改改配置什么的，不过是义体要比手机要复杂的多了些。
  更别提李愉这个半吊子了，没老维和伊桑在一旁看着，指不定会出什么状况，原地爆炸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夜之城嘛，身体里装有点手榴弹、榴弹炮是很正常的。
  而今天的这些单子，看起来数量不少，但实际上赚得并不多。
  尤其是老维，总是秉持着能修就修的原则，只有实在无法修复的时候，才会给对方更换义体。
  不过，仿佛就像是李愉上辈子在大学后门理发店的墙上所见，学徒理发仅需五元。
  那些由李愉接待处理的客人，老维都给了优惠，仅仅收取了基础的耗材费用而已，权当是给李愉练手了。
  这样一来顾客得到了不少实惠，老维也减少了很多工作量，李愉则获得了不少实操经验。
  众人皆大欢喜。
  再加上虽然李愉外貌年轻，但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宛如一个三好学生。
  不清楚他水平的人，都认为他是老维的得意门生，反而还感觉挺靠谱的。
  甚至，一些觉得李愉不错的人，还打赏了小费，表示了一下认可。
  结识一下未来医生嘛，不吃亏，说不定未来还要靠他救命呢。
  顾客们也没有意见，李愉更没有意见。
  一阵繁忙过后，终于结束了工作。
  在简易搭建的手术台上，一位妆容艳丽的女顾客慵懒地躺着，眼眸中闪烁着光芒。
  她看着李愉赞叹道：“小师傅，你的技术真是精湛。不知道晚上等会儿有没有空呢？”
  李愉放下刚刚帮忙更换下来的一大块硅胶，满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女顾客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着说：“我家里的空调坏了，看小师傅修理技术这么好，能不能帮忙上门看看呀？”
  说着，还俏皮地抛了一个媚眼。
  李愉仿若未睹，淡然说道：“不好意思啊，专业不对口，爱莫能助啊。”
  女顾客缓缓起身，凑近李愉耳边，轻声恳求道：“那空调，我老公说每一次用起来，它声音叫得老大了，还不停地滴水。
  今天老公加班，我一个人实在害怕嘛，小师傅真的不帮忙看看？”
  李愉急忙拉开距离，这般近距离与人说话，他着实不习惯。接着，他大声喊道：“老维！老维！你会修空调吗？”
  李愉此刻是真的不想出门，胆小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是今天获得的“智力+5”属性，让他的学习热情大涨。
  他还想着等一会儿空闲下来，就再用学习芯片巩固一下知识点。
  他也想过，经过昨晚的骚乱，街上一定又刷新了不少任务 Npc，又有很多遗愿清单等着自己。
  不过他但又考虑到，都是刚刚死的家伙，情绪可能不太稳定，还是先冷处理一下，给双方一点空间。
  虽然，说的有点渣男，但他们也没得选，不急，不急。
  “啊！啊？”正在看热闹的老维，突然被点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切！”
  然而，还没等老维开口，那位女顾客就好像一下子兴致全无，气呼呼地走了。
  李愉不明白她怎么了，或许是亲戚来了吧，总不能是东西没装好吧，老维和伊桑刚刚都在一旁盯着呢。
  此刻，他的脑海中全是芯片上的学习资料与当下手术真实案例的相互对照。
  其他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直接被他的大脑放置到了既不紧急也不重要的区域。
  对他来说，现在依旧是学习最为重要，唯有好好学习，方能天天向上，才能在夜之城活下去。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户，李愉又拿出了老维借的学习芯片，插入了耳后的插槽，随即意识沉入了学习的海洋。
  一边的维克多苦笑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