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捞到雄子

  第二、第三军团分散到主星系各个行星外进行布防，第一军团径直对上坦维尔的舰队，两方隔着不远的距离针锋相对。
  坦维尔的舰队没有任何动静，塞西尔盯着可视化窗口看了会儿，眉头皱得死紧。
  “坦维尔昨天半夜从跃迁点进入主星系，到现在坐标没有任何行动，连飞行器都没有出动一架，一动不动，看上去有命令。”
  艾伦在一边分析敌情，他跟着库尔查看了半天，除了有命令，分析不出别的结论。
  坦维尔在帝国边境放肆了二十多年，从来没突破过边防线。受了整整二十年的气，哪怕是树也该有脾气了，好不容易有一个直接越塔强杀的机会，居然会这么安分守己？
  半夜入侵，正是个一举攻破的好机会，但坦维尔偏偏等到主星系紧急疏散、布防完成还没有任何动作。
  坦维尔主动错过最佳进攻时机，这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艾伦说的一样，他们可能在等待命令。
  他们不知道坦维尔背后还有谁在发号施令，这才是更可怕的事，这意味着帝国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眼前的坦维尔，然而仅仅只是坦维尔，就能让他们紧张成这样。
  更何况其背后的不明其状的庞然大物。
  “如果真的是有命令的话，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库尔是个专业机械师，他慢吞吞地给出了自己的宽慰：“别那么悲观，万一对方没有恶意呢？”
  艾伦说：“乐观是外交官该有的心态，不是军部该有的。”
  军部能做的准备就是全方面战斗准备，他们预想的往往都是最差劲的局面。
  就眼下形势来看，最差的局面应该不是两方直接在主星开战。
  艾伦眼中难得出现迷茫的色彩，他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长官塞西尔，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头绪。
  然而塞西尔好像完全没有接收到艾伦求助的信号，只是抬头紧紧盯着面前坦维尔的军舰，眼神凝滞，脑海中却掀起了风暴。
  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头绪。
  二十年前，坦维尔，蝴蝶种实验，教皇……
  二十年前是一个很关键的时间节点。二十年前，教皇被软禁，同样是二十年前，从来没出现在帝国认知里的坦维尔从天而降，开始不断骚扰帝国边境线，一方面阻止了帝国的扩张，一方面又给帝国带来了不小的威胁。
  也是二十年前，蝴蝶种实验失败，还是二十年前，自己在黑市见到了军部的人，并且被带了出来，从此摆脱了在黑市成长，走上不归路的命运。
  “二十年前”，这像是一个关键词，将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在塞西尔脑海中隐隐形成了一个十分可怕的猜想……
  不会吧……
  塞西尔眼神变得更加凝滞。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么帝国到底算什么……
  他们又打算……
  “上将？”艾伦的声音将塞西尔拽回现实，“你在想什么？叫你好几声了，你怎么都不答应？”
  塞西尔愣了下，很快回过神来：“……没什么。”他压下心底沉重的猜想，沉声问道，“怎么了？”
  艾伦把自己的猜测跟塞西尔说了一遍，塞西尔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艾伦：“就光知道了？”
  塞西尔捏捏眉头，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别想了，越想越乱，越没有头绪。”
  艾伦：“？”
  他怎么感觉上将知道的比自己知道得多呢？
  眼下情况紧急，艾伦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求知精神，只是随便应了一声就开始跟库尔做战备部署，一边做着部署一边抽空瞄显示屏。
  在差不多十分钟后，艾伦余光往显示屏上一瞥，清楚地看到一架飞行器拖着长长的光尾，从他们后面的主星系，奋不顾身地朝坦维尔驶去。
  艾伦做部署用的电子笔没拿稳，从手里掉了下去。他睁大眼睛，立刻起身。
  正当艾伦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一直站在显示屏面前装死的塞西尔就跟忽然被按了启动按钮的机器人一样起身，一张俊美的面容冷肃：“先放两支小队出去试试水。叫安德烈跟我一起出去。”
  “理由。”艾伦没有动。
  主动开战之前至少要跟参谋确定好计划，这是规矩。塞西尔之前从来没表现得这么独断过，让艾伦不得不起疑。
  塞西尔脚步没有停留，二十来步的功夫就够他那双长腿从操作台走到总控室门口。他一边走一边解释：“刚才过去的是帝国民用飞行器，不管里面坐的是谁，我们都可以以搜捕帝国公民的理由开战。”
  艾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听完这句颇有些缺德的话，唇角微微一抽，给出了十分中肯且官方的评价：“……你是真的不要脸。”
  帝国天生野蛮，开战的理由往往都比较直接，至少艾伦在军部做文职这么多年，还没听过这么流氓的理由。
  “这趟我要亲自去。”塞西尔伸手推开总控室的门，“试探只是一方面，那架飞行器必须得……”
  “上将！”
  “唔！”
  门是往里推的，一打开，门口正准备推门的安德烈双手一伸，直接推在了塞西尔身上，把他亲爱的军团长推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没摔在身后的艾伦身上。
  所幸塞西尔反应快，挨了他一下之后就抓紧门把手侧了侧身子，另一只手顺便抓住安德烈胳膊帮他稳住身子，让他不至于自然前倾跟艾伦来个亲密接触。
  安德烈迅速稳住脚步，尺子一样借塞西尔的力迅速绷直身体，让艾伦免了一灾。
  “谢了，头儿。”安德烈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眸子里还带着点懵，此刻他脑子里嗡嗡的，已经短暂地忘记了自己急匆匆来找塞西尔的目的。
  塞西尔开口问：“怎么了？”
  安德烈这才恍然回神，急急忙忙道：“对……刚才从后方过来两架飞行器，他们互相打了掩护，我们截住了其中一架……”
  “两架？”
  “里面的人呢？”
  艾伦和塞西尔异口同声。
  艾伦刚才看过了显示屏，确实只有一架去了坦维尔那里，本来还想问责侦察员，没想到是截获了一架。
  安德烈说：“是的，刚才有两架飞行器从军舰后方绕行，目的应该是坦维尔舰队，一架民用飞行器，一架皇廷的护卫飞行器。我们截住了皇廷的飞行器。”
  塞西尔又问了一遍：“里面的人呢？”
  这才是安德烈想说的：“里面的人似乎没有意识，我们也没法打开那架飞行器……”
  “为什么？”
  安德烈唇抿了又抿，还是有点说不出口：“……你跟我过来看一下吧。”
  塞西尔：“？”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艾伦说：“去看一眼吧，上将，没准会有新的线索。”
  塞西尔思考一下就答应了。
  停放飞行器的武器库。
  这里原本整齐停放的一架架飞行器已经被军雌们紧急停放到了一边，乱七八糟地空出一块不规则圆形空地。空地中央，一架漆黑涂装，线条流畅外形冷酷的飞行器停放着，周围围了一圈全副武装的高级军官，个个全套防护，一脸严肃，这架势，好像飞行器里有什么生化武器似的。
  一行人到了这里也没逃过这一劫，被全副武装的后勤上了防护服和防毒面具。
  见到这架势，塞西尔眉头皱得更深，声音经过防毒面具的过滤，变得有些沉默：“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军官回答了塞西尔的疑惑：“飞行器内部温度现在有已经上了四十二。”
  “我们尝试打开门，门已经被茧丝封住了，里面有一个雄子。”
  “……一个，即将步入成年期的，蝴蝶种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