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偷懒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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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我竟然不知道你挺能算计啊?”
  一道突兀的男子声音传来,吓得林三娘“哎呀!”一声,下意识把两个小姑娘护在身后。
  絮儿听声音耳熟,愣是没想起来是哪个。踮脚张望一圈,没看见人。
  草窠子晃动唰啦响,钻出个带着草帽的男人,高鼻梁尖下巴。
  “是我,钱有。”
  絮儿不太喜欢他,浓眉大眼长得挺好看,身上的懒骨头拆出来能搭桥了!
  大家都在忙,看他脸上还有压痕,必然躲在附近睡大觉。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看人一向很准,这个钱有心眼不坏,就是不勤快。
  金细细还躲在三姨身后不敢抬头呢,他也太不见外了。
  “钱大哥,你这样很吓人的。”
  钱有急忙撇清:
  “少给我扣屎盆子,你们自己花花心思算计人,我可是光明正大听见的。”
  絮儿闭了下眼,什么跟什么呀!
  林三娘不想因为这点误会让孟长义心生不满,遂对钱有道:
  “我们絮儿说着玩的,哨所帮我们这么多,想方设法报恩还来不及呢,是不是啊絮儿?”
  看三姨一直给她使眼色,絮儿不想跟钱有这种人废话。
  “啊是是是,我这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刚才听到的事,我早晚也要跟你们军头儿商议的,随便你怎么想。”
  钱有跳脚躲开絮儿的耙子,一双眼隐晦看向林三娘的方向。
  “絮儿~刚才逗你的,来来来,我帮你们。”
  絮儿躲开他,这种懒人主动伸手,绝对不怀好意。
  “别啊,你有事忙你的。”
  “我不忙,放马清闲,正好帮你们干点活儿。”
  絮儿心里存疑,但送上门的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林三娘和细细帮着清理杂草,翻土用的家伙还没安新的木柄,今日只能粗浅收拾一遍。
  钱有余光偷偷打量金细细,心里像是有一团火似的,就想多看她一眼,想离她近一步。
  大概有一个时辰,金细细始终躲着钱有,她甚至都没看清他的脸。几人勉强收拾出一片干净地方。这期间钱有确实在认真帮忙,让絮儿觉得自己在疑神疑鬼。
  直到几人坐下休息,钱有坐在三人对面,看似在避嫌保持距离,但絮儿还是觉得他别有用心。
  “絮儿姑娘我认得,你们两位怎么称呼?”
  钱有这小子,笑的时候右脸有个酒窝,看起来特别乖。
  林三娘对他印象极好,笑着道:
  “我姓林,她们都叫我三姨,今日辛苦你了小伙子。”
  钱有保持微笑道:
  “顺手的事,以后常来常往呢,不用跟我客套。”
  金细细微微低头,很小声说了句:
  “我叫金细细。”
  钱有听清了,但还是故意“啊”了一声,想要引那姑娘说话。
  林三娘道:
  “细细经历过一场惊吓,本来就胆小,现在更是怕生。”
  钱有若有所思,继续跟林三娘闲谈。
  “三姨打算在这里种什么?”
  林三娘摇头苦笑:
  “还不知道呢,先收拾了再说吧,种子都烧没喽~”
  钱有听邓宝提过上河庄遭了大火,还差点出人命呢。
  “三姨不必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一刻钟的时间而已,钱有把上河庄的人问了个遍。
  歇够了就要起来继续,给自己干活虽说更自在,但也更不会偷懒。奇怪的是钱有竟然还不走。
  “三姨,剩下的咱们自己来,要不让钱有大哥去看看马?”
  林三娘反应过来,笑着道:
  “是啊钱有,赶快去忙你的,我们自己能行。”
  他再不走,细细的脑袋就要扎进土里去了。
  钱有离开时还有点恋恋不舍。
  等人走远,金细细才敢抬头,林三娘看着有点心疼,从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絮儿问金细细:
  “你害怕他?”
  金细细点点头,确认人不在附近,小声跟她们说:
  “我就是觉得,他眼神扎人。”
  林三娘手上不停,但还是温柔劝细细:
  “我看那孩子心眼儿不错,长得也不是大奸大恶的面相,你呀,就是还没缓过来,慢慢熟悉就好了。”
  絮儿应该是最能理解她的人,有些恐惧不在于熟悉与否。
  “细细,如果不自在就远离,我们不是非得对每一个人笑脸相迎。若你自己的痛快不妨碍别人,那么谁都不能对你说三道四。”
  一双水弯眉渐渐舒展,对絮儿淡笑点头:“好。”
  经历过那一夜的事,对所有陌生男子都有一种从心底而生的惧怕。等她在半路清醒过来,全村都在忙着每一日怎么活下去,她都来不及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更没机会哭哭啼啼。
  大家看她时的怜悯眼神让她不自在,哥哥的小心看护痛让让她喘不过气,还有哨所,这种丢人的消息即便村里人不说,当时有孟长义和邓宝在,要不了多久,他们也会背后议论,用异样眼神看她吧?
  金细细将这些都憋在心里,这么多天大家都刻意不提,但伤疤就在那里,她承认是她想不开。
  絮儿真坦荡啊,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听了就是很想哭。
  发泄一般双手用力薅着干枯杂草,背对林三娘和絮儿的小姑娘,明明泪珠不断,却语气如常与她们搭话。
  钱有默默牵马而回,住处附近喧闹异常,他却还在想着那个低头不敢看人的女子。
  “钱有,可让我抓住你了,过来帮忙。”
  手里的缰绳被夺走,整个人被推到一边锯木头,他甚至没注意谁拦的他。
  曹三德用手背搓搓胡子,跟身边的人小声嘀咕:
  “不对劲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他竟然老实留下干活?”
  那人举起木头放好,抽空回他一句:“你啊你,管他作甚。”
  唐越冬心里存疑,钱有那小子一定有猫腻。
  相比较于住处的热闹,进山找荒地的那几人今日走得更远了些。
  哨所依天险而建,想也知道想要在这种地方开荒几率不大,但人呐,总会想要更省力一些的。
  房子一时半刻不会挪走,那只能将来开荒种地时辛苦一些。张大嘴还笑说,如此隐秘的地方,将来真有人发现也没人愿意抢夺吧?毕竟路途实在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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