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落地成尘

  人气这个东西有点虚幻，在网络上关于盘子复的话题和梗，延续至今都还有相当的热度，当然了，由于没有新的热点补充以及盘子复从来没有出面回应过，和最高峰时相比已开始下过滑回落。
  虽说人气依然不俗，但在现实中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影响，起码盘子复没觉得有什么人气包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与普通学生没什么区别。
  刚开始时不管是老师们还是同学们，都对这个明星学生很关注很稀罕的感觉，但即便是在云端的偶像，只要落地，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尘埃，没了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和心往神驰始终触摸不到的神秘感与好奇心，以及凭空臆想的美好憧憬与没有依据而自发的心理期待等等，当抽象的美好变成具体实际，时间久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当然了，一点都不影响盘子复不管去到哪里都会被重视些，不管做什么都被高看一眼，那怕是打个饭，阿姨都会给多半碗肉，宿舍管理员和教导员都要给几分薄面，别小看这些小事，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好处与方便，单就盘子复点的外卖能送到宿舍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学校的周边都少不了街市，衣食住行样样齐全，从地摊到小精致到高档，钟点房小旅馆加盟连锁酒店一应俱全，总有一个档位适合你，照顾到了每一个有需要的人。
  “掌柜的，来碗面”在一小摊子上，高岙胜拉开椅子坐下，有点豪迈气概的说道。
  “好哩”
  “再来两斤牛肉，半打珠啤，牛肉切片，你们要吃什么自己点，这一顿我的”生活费刚到帐就是有底气。
  “湿炒牛河”
  “虾蟹粥”
  “猪脚焖塘蚤”
  “再要个青菜，三碗饭”
  “你那不是习惯吃饭的吗，怎么想起来吃面当正餐了”陈良楚对高岙胜说。
  “出门在外，尤其是投栈打尖，吃个面感觉更有江湖气息”
  “还有这说法？”
  “电视不都这样演的嘛，你见过那个大侠坐在那里喊：‘老板，整个饭’这样的”
  “这就是你不吃饭的理由？”
  “这还不够？”
  “幼稚”
  “开玩笑的，主要是这家的面挺好吃的，你们可以尝尝”
  “早说嘛，你俩要不要尝尝”南相泽对陈良楚和盘子复说道。
  “可以呀”
  “我不用，吃饭才饱得踏实”
  “掌柜的，换两个面，白饭减两个”
  “话说，你什么时候来这吃过的”
  “开学前我和妹在这吃过”
  “哦呵，大舅子，什么时候叫你妹出来一起吃个面”南相泽一听就来了兴致。他俩性格合得来，才短短的相处，打起趣来已没有了顾忌。
  “去你的”
  前两天才说要一周七天，寒暑不休的将学习进度提升个三、四倍的，一到周末看到同学们都出校放飞了，作为年轻人也难甘寂寞，打着熟悉环境的旗号出来在周边玩了一整天，天落黑才回到学校外的摊位上。
  大排档是吵杂喧闹充满了生活气息的，有人在高谈阔论事时民生，有人在摇色子划拳喝酒，有人在吃着烤串刷视频等等，怎么放松开心怎么来。
  “为什么看多了视频后，人会失落空虚，有时还会对生活现状不满呢”
  “因为生活中的快乐没有视频上的那么标准”
  “嘻嘻，什么视频，什么快乐”
  “不是你想的那种”
  “按我说，是因为现实中没有背景音乐”
  “那是，快乐是要靠渲染的，你静音看视频试试，快乐马上打折”
  “可不是，我看视频都带耳机的，立体环绕原汁原味如亲临其境，别提多带劲了”
  “别提你那个，那是能拿到桌上讲的吗，别打岔”
  “对，单纯而纯粹的快乐是很难得的，很多时候我们快乐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快乐，刷视频的快乐有时候不在内容，而是背景音乐或是配音在引人发笑”
  “对呀，现实中没有背景音乐，不管做什么都觉得差了点意思，开心时觉得没有那么尽兴，落魄没了那股凉意，情绪感觉打了折扣，意难尽”
  “现实与潜意识默认，存在了没法心理上适应调整的差距吧，怎么说呢，就是本来我应该是高兴的事情，但对比了视频后，才发现我的快乐并没有达到快乐的标准，然后我又不想降低快乐标准了，本来快乐的事不再那么快乐了”高岙胜两杯下肚，说话有些不利索了，刚才一开口就是半打的豪迈不知道去那了。
  年轻人就是这样，什么都要讨论一下，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见解，连快乐这种基本的事情都要说上一番。当然了，喝酒不瞎掰了，难不成研究学术，没扯几句，又换了一个话题。
  “你说穿越到古代，一个现代人最有可能会发生什么悲剧”
  “很多，估计拉屎用纸都会因有辱斯文被打死，不说了，我上个厕所。”高岙胜终结了这个有趣的话题，拉屎去了。
  “会不会聊天啦，懂不懂场合，这酒没法喝了”
  “喝不了就别喝，找什么借口”
  ……
  “盘子，那边的情况不太对劲”陈良楚在盘子复耳边说着，并示意他看向前面相隔有点距离的那一桌。
  一个和他们同龄人的女孩正和一个大叔在吃东西，那女孩一脸的不自在，不仅没有吃喝，还多次想走又下不了决心，取舍两难，屁股都没离椅子又不情愿的继续在坐着，那大叔则在不停说着什么。
  “会不会是在教女”
  “不太像，这穿着打扮不合理，那个父亲会穿得比女儿好的。”
  “噫，还真是哦”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些有钱人专门来打新生的主意”
  “真没留意过这方面的事”
  “新生多是涉世未深，那些人专门打着请家教招兼职的名义，来祸害少女”
  “还有这事，学校不管吗”
  “都成年了，自己对自己负责，出了校门学校即使想管也管不了，每年发生这事多了，不少女生都上当受骗”
  “这世界对女性不太友好哦”
  “你对为只对女同学感兴趣”
  “什么？！”
  “希望那女孩别犯糊涂，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但看情况，大概是走不掉了”
  “要不……”
  “没用的，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我们只会好心做了坏事，说不定是坏了女生的事”
  “？”
  “一看你就是有钱人不经世事呀，连这都不懂，那女生一看就有难处，我们瞎好心只会给添乱”
  “年纪轻轻的，这值得吗”
  “值不值得的就看她个人了，她不就是正在做衡量吗”
  “呵呵，这世界”盘子复拿起了杯子，一饮而尽。
  ……
  “卄”相处下来颇有书生气质的陈良楚说了句粗口，猛的起身就走过去。
  “怎么了”
  “那老屎窟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