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正义，弱者享受与谴责之地

  末看着手中的发丝。
  自枯生长，便一直披散身后。
  他在等。
  等自己最重要之人，为其竖起，发冠已有，随着戒指的消失，发冠也随之丢失。
  妄苍带自己离开时的话在脑中萦绕。
  “命劫随时都可以现世，我们能够帮你渡劫，但真正的凶险从来都不是命劫，所以，需要你自己达到绝巅之列。
  但你也清楚，你没有那个机会，能做的只有在命劫到来前，变得越发强大，这样才有生还的可能。”
  月辉轻落，淡红发丝散发诡异血光。
  七日后。
  商会营业。
  大厅内，末召集了许多人。
  粗略一看，足有近千人。
  末扫视众人一眼后，温和笑道：“自今日起，由希嫣担任代理会使，我不在商会内的时间里，她将代替我，行会使之责，见她如我。
  望各位能够照应一番。”
  不等众人回应，近千枚戒指飞出。
  “每个人的戒指中都有百枚灵石，就当我送于各位了。”说罢，末离开了大厅。
  只留下还在发愣的众人。
  待众人回神感知后，相互对视，兴奋地讨论着。
  “会使大人真是一位善人！让我们休息七日，俸禄照发，如今又赠于我们如此之多的灵石！足足有近一年的俸禄！以前哪有这样的待遇！”
  “是啊！是啊！会使大人不仅英俊非凡，且待人如此亲和！实乃淑人君子！”
  “而且你们看，会使大人不等我们感谢便离开了，说明他并不想我们感谢他，会使大人平易近人啊！”
  末面色平淡，他们说的声音很大，无非是想让自己听到，从而得到提拔。
  心道：“当自己足够强大，即便自己是不想在他们浪费时间，他们也能曲解，为自己刻画一个好的形象。
  而此的真正目的，不过是为了下一次的施舍。”
  他们赚的从来不是钱，而是窝囊的自己，一点自己看不上的，却能换来短暂的忠心，划算的交易。
  一些人却并没有显露兴奋之色，一些人明白这么做的目的，一些人并非百枚，而是千枚，万枚。
  这群人之中，大多都是些铸源三、四星左右，每月只有十枚灵石的俸禄。
  实力越强，待遇越好。
  末又找到商会内一些前辈，赠送了一些东西，告知希嫣为代理会使。
  然后，被拉着聊许久，大意就是，缺不缺道侣？
  末走出房间，叹了一口气，一分钟解决的事情，硬是拖了四五个时辰。
  他来到希嫣、希柠的房间，敲了敲门。
  房间内。
  “小柠，你去开门，千秋会使问我，你就说我不在。”
  希嫣躲了起来。
  希柠疑惑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是大哥哥呀？”
  “严管事都是传音告诉我，你还见过其他人敲门吗？”
  “好像是诶。”希柠星眸转了转。
  “快去小柠，别让千秋会使等太久了。”希嫣催促。
  “知道啦姐姐。”希柠迈着小碎步走去，她拉开门，瓷娃娃般的小脸故作疑惑。
  “大哥哥，怎么啦？”
  末道：“你姐姐呢？”
  “我姐姐出去啦，大哥哥先进来吧。”希柠伸出小手，准备拉着他进入房间，内心偷笑。
  “不用，你帮我转告你姐姐吧……”
  “还是大哥哥自己和我姐姐说吧，我等一下就忘了。”她急忙打断末的话，不等末反应过来，强行拉进房间。
  随后，她关上房门，抿着小嘴，以防笑出来。
  “你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末问道。
  “好像要两个时辰叭。”希柠不自信道。
  藏起来的希嫣，玉手紧握。
  她拉开凳子，“大哥哥，坐着等吧。”
  “我还是一会再来吧。”末准备离开，希柠拉住他，道：“大哥哥，你可以和我聊聊修行界的事情吗？我特别好奇！”她眨着有星星闪烁的眼睛。
  末低头看向她，面色淡然，“问你姐姐……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末微眯双眼盯着她。
  “没有！没有！我只是太无聊啦！想和人说说话！”她的小脸上闪过慌乱，双手无措地挥动。
  末下意识地感知周遭，发现了躲起来的希嫣。
  于是传音道：“你姐姐躲在床底干什么？”
  希柠惊得一抖，眨了眨眼睛，不知该怎么解释。
  见她不说，以为是什么特殊癖好，末准备离开。
  希柠传音，“大哥哥！别走！我姐姐在躲你，但那日，我姐姐说了我好多，我就想着让你多待一会，气气我姐姐！”
  末疑惑，“你姐姐躲我干什么？”
  “就是因为我当时没说完的话呀！”
  “你说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他确实不记得了，因为根本就没注意听。
  “没什么，没什么，大哥哥可以多待一会吗？求求你了。”希柠卖萌地看着他。
  “就一会！”
  末想了想，“我还要修……我就算了，我只能依靠众生，那好像没什么事情了，中心分部前几日通知我，应该就这几日的时间，便会有人来送灵石和资源。”
  末点了点头，随后坐在木凳上。
  希柠喜笑颜开，坐在听到对面。
  突然，她想起什么，去到床边寻找着什么，“咦？怎么没了？难道掉床底了？”
  随后，她趴下身子，做着鬼脸，看着希嫣。
  希嫣看到她的模样，气得牙痒痒，红唇微动，说着口语。
  “等他走了，你就完了。”
  希柠没有理会，吐出香舌，翻起白眼，肆意地挑衅希嫣。
  “没有诶，床下只有‘没用’的东西，算啦，不要啦。”希柠站起身。
  希嫣气得娇躯发抖，却只能忍受。
  她坐回桌前，好奇问道：“大哥哥，你有崇拜的人吗？”
  “有。”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是一群人。”
  希柠疑惑。
  “你可以理解为，屠戮众生，尸山血海，有一群人出现，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希柠年幼，并未完全明白，她感觉到了伟大。
  （我没资格评价）
  “大哥哥也想……”
  末冷笑。
  “我为什么要成为所谓的英雄？尽管能救下正常人，但不正常的也不少。
  一群生活在正义之下的蝼蚁，依靠正义方才能够生存下去，说什么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
  呵呵呵，当没有正义，就会渴求正义，一旦正义出现，只会在那里道德谴责。
  能如此是因为有正义，若没有正义，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有弱者才需要正义，因为他们需要正义来维护自己，否则强者一言便能决定其生死。
  正义？弱者的安慰与恶地。
  其余生灵我不知，但人，褒贬不一。”
  二女听得一脸茫然，世界观不同，所以无法理解。
  修行界没有正义。
  弱者只有死亡，不过是损失一些赔偿与理由。
  “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它叫齐天大圣，并非是人，乃天生地养，吸收日月精华的猴，自石中破出。
  它有很多称呼，我最喜欢的是齐天大圣，最不喜的是斗战胜佛。
  因为自大被镇压五百年光阴，镇压者告知过它，会被救，确实被救了，被‘人’所救。
  驯服，呵呵呵……
  算了，不说了，没什么好说的。”
  希柠问道：“那它很厉害吗？”
  “嗯，但它的行为太过狂妄，所以被镇压，但另外敬佩的不是它的强大，以前因为它有情有义，后来，我看到一生的缩影，最终，它活在心中。
  一猴，一猪，一河妖，一白马，一人跨过千山万水，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末平静地讲解着。
  二人也听得入了迷。
  “最终，它们取得真经，归去时，经书掉入汹涌的湖中。”
  “然后呢？然后呢？”希柠急迫问道。
  “人找到了真经，其他生灵失去了真经。”
  “什么意思？”
  “整个过程，只有一点，驯服，驯服那些不屈服者，不管你多么有情有义，即便没有害人的想法，但所有生灵必须臣服于人。
  就像我记得有些说过齐天大圣，人圈养它的种族，但在危险时，却渴求它现世救人，那是斗战胜佛，而非齐天大圣。
  斗战胜佛代表众生，齐天大圣代表自己。”
  希柠小脸露出疑惑，道：“听不懂。”
  “听不听的懂不重要，反正我说得再多，你也只会是你。”末道。
  沉默。
  希柠的脑袋快糊了。
  “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要不……”
  “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末站起身，又道：“告诉你姐姐，遇到困难就自己想办法，有些交易需要她自己去，但她不能导致交易失败。
  如果遇到问题就问这问那，还是离开这里吧，这里不需要白痴，有人能比她做的更好，虽然实力不够，但脑子比她好，她只是代理会使，让她离开这里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末离开了房间，希嫣从床底出现。
  “姐姐，听到了吗？咱俩的就靠你了。”希柠提醒道。
  “你是不是我妹妹？难道你不考虑帮帮姐姐？”
  “不，我还小，什么都不懂……”
  希嫣目光不善，看着希柠，道“既然这样，咱们就该说说之前的事情了。”
  ……
  末看着戒指内的资源，并未选择吞噬，危险的出现总是猝不及防，他需要以资源做为一条后路。
  根据他的推测，戒指内的天材地宝最多能够让他突破实境，但突破的实境又能如何，神宫境的出手，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有任其宰割。
  初破开封印确实能够解决很多问题，但同样也会造成很多问题，他的实力太弱了，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旦破开封印，必将成为众矢之的，除非自己实力足够强大。
  但自己若强大，又怎会被逼得破开封印呢？令初封印自己呢？
  前路所阻，只手镇压。
  “现在不过虚境初期巅峰左右，还有中后期，唉，众生亏待我啊！”
  刚准备修炼，令牌震动。
  “资源已至，请您前去迎接。”
  末与严盛身形闪烁，下一瞬，二人出现在商会大门处。
  二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未说。
  几息后，一道身影出现。
  他负手而立，风姿绰约，蓝袍映天之色，头戴束发宝蓝发冠。
  他戴着阎罗面具，看不到面容，显现出的双眸深邃如渊。
  “罔千秋。”
  末向前走了一步，拱手恭敬道：“使者前辈。”
  一枚戒指凭空出现，随即飞向末。
  “东西都在里面，分别是……”告知戒指内后，又道“令牌应该已经传过来了，你确认一番。”
  话音刚落，怀内的令牌震动。
  末没有理会，笑容温和，道：“使者大人，在下确认需要一段时间，不如您先进入商会内休憩一番？”
  “嗯……可以。”
  “请。”末躬身邀请，在躬身的瞬息，他朝严盛眨了眨眼。
  严盛回过神，恭敬道“请。”
  忧无念迈步进入商会，二人跟在身后相继进入。
  观察着此处的人震惊无比，能让商会的管事和会使如此尊敬之人，定然是更高层次的商会之人！
  房间内，忧无念坐在桌前，严盛局促不安。
  末并不在房间之中，而是在自己的院中等待时间流逝，即便资源少了他也不在意，于他而言，对方的身份很高，即便对方收走一些也无妨。
  交好总比交恶好。
  “你与他如何相识。”忧无念看着严盛，声音平静道。
  严盛吓得一激灵，虽心有疑惑，但并未多想，道“在下于人族边界处的落城与其相识。”
  “继续说。”他的目光像是要看透严盛一般，使得其心生敬畏。
  “第一次相遇，是他与一位姑娘一同前往商会，但当时他还只是一个仍在聚灵境界之人，我并未在意。
  第二次相遇，仍旧是他与一位姑娘一同前来，也就是那时，在下方才发现他与寻常修道之人的不同，最终，交谈过后，他成为了在下的会使。”
  “什么不同。”
  “他的根基太深厚了，正常修道者，一般为潭水，湖泊大小，但当第二次见面时，他体内的灵力足有海洋般浩瀚。
  神魂境界也抵达一魄。
  您也知道……”
  忧无念打断了他的话，“此事莫要与他人言语。”
  严盛心中更加困惑，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让自己保守秘密。
  但还是恭敬道“是。”
  这时，房间门被敲响，末的声音传入房间。
  “使者大人，严管事，不知我能否进入？”
  严盛看向忧无念。
  忧无念道：“进。”
  末推开房门，进入房间内，看向一旁戴着面具之人，拱手道：“使者大人，并无差错。”
  “嗯。”忧无念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血色晶石，放在桌上。
  “滴入一滴血于血……晶石中。”
  严盛警惕地看着忧无念，他从未听说过有会使需要如此。
  而且对方也没有出示任何证明自己是使者身份的物品。
  他不禁开始怀疑对方的身份，但有一点他知道，对方绝非常人！那无形中的压迫，他的身体出现过不受控制！
  心中也做出了决定，对方若要出手，他绝对不会阻拦，末对他来说很重要，但自己的命更重要。
  末也有些疑惑，正想询问便听到。
  “放心即可，若我要害你，你们也没资格反抗。”忧无念道，他的语气有些平淡，内心隐藏着躁动的恐惧。
  末点了点头，对方完全可以掌控自己，强行做其所说之事，但却并未那么做。
  末食指忽地出现一道细小的伤口，一滴血液掉落于晶石上。
  血液进入晶石内。
  血光大绽！恐怖血海浮现！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