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世不容

  “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还记得我们追寻的是什么吗？”
  “记得……”
  众人陷入沉默之中。
  几个一模一样之人身处星空，他们望着远方，周遭繁星闪耀，绚丽夺目的星空令人陶醉。
  良久，其中几人同时看向一人“你该走了。”
  ……
  在这无垠的宇宙里，星球不过是一粒微尘，那漆黑死寂的星空仿佛将我们吞没，我们所仰望的天空更显现着我们的渺小。
  一处死寂的星空之中，有两道人影看着前方的星球。
  “这处宙域最后一个有生命存在的星界了。”
  二人对视一眼后，便消失不见。
  灰暗的天空将世界笼罩在阴霾之中，阵阵冷风呼啸而过。
  别墅区，黑白色调的房间中，一名少年睡眼惺忪，他揉了揉半醒半睡的眼睛，又伸了个懒腰，随后起身将窗帘拉开。
  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心情好了许多，自语道：“真是个好天气啊。”
  少年模样英俊，但看起来却极其颓废、消沉，没有这个年纪本该有的阳光。
  他来到桌前，点燃一支香烟，开始吞云吐雾。
  他翻找着什么，却找到了不知是谁藏在柜子中的烟，以及一张纸条。
  他拿过纸条，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老弟，换点好的抽，听说这个有清香，我知道你想谢我，不用客气，谁让我是你妈呢。”
  将纸条放到一旁，他将其中一条拆开看了看，随后又放了回去。
  吞云吐雾后，他搓了搓脸，在衣柜中拿出一套新的衣物。
  冷水自淋浴器中倾洒。
  冰冷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清醒了许多。
  片刻后，少年擦拭好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镜中，少年脸色苍白，眉宇间透着一股郁气，仿佛一名重病的患者，一双漠然的眸子，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似对世间一切都漠不关心。
  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9：17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传入耳中。
  他看着备注“妈。”，郁气消散。
  点了接通后，便听到电话那头便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老弟，今天你那里下雨，别瞎跑。”
  “嗯。”
  “逆子说话，嗯什么嗯。”
  少年开口道：“我是你儿子，叫末魂，不叫逆子。”
  听到他的话，女子十分生气，大声道：“你听点话我也不会说你逆子，天天跟个猪一样，还是除了吃就是睡。
  说起来我就气，你当猪就老实当猪，还非要当个不一样的猪，叫你回家你不回，我们去找你一起出去玩你不去，一到阴天下雨你就往外跑。”
  “好了好了，我保证绝不出去！”
  “我信你？上上次说，没说谁绝不出去，上次又说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被夺舍了，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
  末魂笑道：“反正你们又不在我这，你猜我今天出不出去。”
  “逆子，等我过段时间去找你，让你体验体验被绑起来打的滋味。”
  他一副不在意的语气，“哪次没说这句话，哪次打过，好了老铁，拜拜。”
  “你敢挂……”
  电话那头的女子还没说完，电话便已经挂断。
  他笑得很开心，回房间拿了些东西后便出了家门。
  而另一处，一位美丽的女子坐在沙发上，她从茶几下照出一张照片，而照片上正是末魂。
  随后又翻找胶带和绳子，回到房间拿了一个枕头，将他的照片放在枕头上，用胶带粘在枕头上。
  又用绳子将枕头捆住，看着她那熟练的动作，定然做过许多次这种事。
  做完这些，她一只手提着枕头来到院中的小树旁，将绳子扔了上去，随后在小树上打了个结。
  看着那枕头，女子一拳朝照片打去，就在险些打上去的时候，却突然停下。
  恶狠狠道：“这次先把你放在这里，让你知道自己错了没，看看下次还敢不敢，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一拳送你归西。”
  而刚出家门的末魂，突然打了个喷嚏，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弱不禁风了吗？
  看着要将大门堵住的礼物，少年头都大了。
  “怎么我去哪都能收到这些东西？我身上被安了定位吗？”
  打开门，少年快速朝旁边躲去，以免被淹没。
  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喂，是收垃圾的吗？对，你来xxx这里，xxx号，对，多来点人，大门口一堆，我人要出去，你们收了就行。”
  挂断电话后，末魂连门都不关就走了。
  ……
  枯黄的落叶，一片又一片，悠悠飘落地面，微风拂过，又带起片片树叶纷飞。
  末魂在城市中闲逛，有时而停下脚步看着地上枯黄的树叶发呆，时而自言自语的问答自己。
  若是旁人知道的话，怕是会以为这少年是哪个精神病院里偷跑出来的。
  他的身后有几人悄悄跟着他，身着便装之人，悄悄跟着他，而少年并不知晓。
  一路上末魂一直打着哈欠。
  “待家精神，出门困。”
  他那瘦弱的身体抵着风艰难前行，走着走着不知自己走到了何处，只看到前方一片幽静的竹林。
  郁郁葱葱的竹林，静谧而深邃，无数根青翠欲滴竹子笔直地耸立。
  迈步走进竹林，仿佛穿越了时空，如同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一般。
  竹林内深幽绝尘空气飘香，狂风不见踪影，唯有缕缕清风飘进竹林内。
  少年沿着石阶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小溪旁，他将耳机摘下后便坐在竹林之中。
  倚着竹子看着清凉的溪水流淌，双眼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微风拂过，纤细伸展的枝叶随之轻舞，耳边沙沙的枝叶声与潺潺的流水声仿若身处仙境。
  身着便装跟随之人没有看到什么竹林，且被定格在那里，瞳孔涣散。
  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要将少年心中的阴霾给冲刷干净。
  仰起头望着天空，雨滴滴落到末魂的脸上。
  时间悄然而逝，天空越发黑沉，震耳欲聋的雷声像是天空在咆哮一般。
  “走了，下次再见” 末魂起身拍了拍裤子，随后转身离开此处。
  竹林深处，一处独立空间中的庭院，两道人影坐在石桌前，看着光幕中的少年单薄的身影。
  黑衣男子看向白裙女子道：“如何？”
  白裙女子点了点头后，道：“嗯，只不过他现在还无法修行，算了，还是让妄苍自己想办法吧。”
  又轻笑道“对了，你可以去看看找了这么久的种子哦，毕竟是咱们先找到种子的。”
  “一个蝼蚁有何趣处。”
  “那你不还是一直在陪着我一起找吗？”
  男子看着光幕中的少年单薄的身影，眼中闪烁。
  ……
  滂沱大雨从阴霾重重的天空中倾洒下来，雨中一位浑身湿透的少年寻找着避雨之地。
  大雨模糊了视线，他将双手放于眼前，用以遮挡住那不断打在脸上的雨滴，使自己能看清周围，耳旁充斥着纷乱的雨声，瘦弱的身躯抵着狂风艰难前行。
  不断地走着看着，终于看到了一座烂尾楼，他向着烂尾楼跑去。
  少年在烂尾楼中坐下，将双手随意地在身上擦了擦，而后拿出手机，看着未接电话拨打了回去，而电话那边秒接。
  “喂。”
  “你这逆子是不是还在外面，淋成落汤鸡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至高无上的神，区区小雨怎敢近吾身。”
  女子心中着急又担忧，却装出平淡的声音“给神擦鞋都不需要你，淋湿没。”
  “还行吧，没淋多少。”
  听到了末魂无所谓的语气，女子气愤道：“那还不回家，等雨为了你停？”
  “我要是有那本事，直接就上天了，还需要雨停吗？”
  “是不是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
  “没办法，谁叫我这么帅。”
  “滚！真是一点脸都不要。”
  “多亏了您的基因，您看我说的对吗？”
  “嗯，孺子可教，呸，让你带偏了，赶快回家去，等过几天我们去找你，有惊喜哦！”
  “惊喜？恐怖鬼怪抱枕是吧。”
  “咳咳咳，这次不一样，不是买礼物。”
  末魂松了一口气，道：“知道了知道了，等雨小点就回去。”
  “嗯嗯，那我就先挂了老弟。”
  “嗯。”
  挂了电话后，末魂看着外面倾盆的大雨，心想：等会再回去吧。
  狂风呼啸，带着起阵阵冷意，少年打了个寒颤后换了一处避风的角落，他蜷缩在角落口中不停地哈着热气，从口袋中取出烟，又开始了吞云吐雾。
  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天空，滚滚雷声在天空作响，如同在耳边炸开一般，令人心惊胆战，他站起身望着天空，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恐惧。
  “吼”
  天震地骇的咆哮声响起，紧接着，云层被破开，只见一头庞大无比的生物出现。
  黑色的生物极像传说中的龙，神秘而威严，它太大了，仅头颅便有数十万米，身躯被头颅挡住，看不到有多长，那双冰冷的竖瞳中的凶气让人不寒而栗。
  那双龙角仿佛轻轻一捅，便能将这颗星球刺穿。
  末魂望着苍穹上的龙首，心中好奇，道：“这东西感觉在哪见过，好像传说中的龙。”
  心中正对比着二者之间的相似，龙头似有感应看向他，这一刻，彻骨的寒意笼罩着他，犹如身在冰窖之中。
  突感寒冷，他下意识的想躲进角落，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唯有双眼可以转动。
  正讶异着为何自己动不了时，却看到那双巨大的眼睛似乎在看着自己。
  不过他并未多想，而是不断的发力，却没有丝毫效果，身体如同雕像一般无法移动分毫，只能保持着他望向天空的举动。
  “别做那些无用的举动了，非我允，皆止。”巨龙口吐人言，声音回荡。
  末魂心道“在说我？”
  一股温暖包裹他，他觉得很舒服，低下头看了看，却发现自己又能动了。
  “你为何不惧怕我？”
  听到它的询问，末魂满脸疑惑的询问，道：“你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
  “害怕又没用，反正你该杀还是杀。”
  “倒是有趣。”
  “我想刚才看你的人不止我一个，为何你要看我而非他人。”
  它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看着眼前连蝼蚁都算不上的生命。
  心中自语“让我看看有何趣处吧”。
  见未理会自己，刚想再次询问，却感觉到一股压力自上方降下。
  压力随着时间不断增强，原本身姿挺立的少年，身形渐渐佝偻，他将双手按在膝盖上方。
  半盏茶后，末魂趴倒在地上。
  龙首道：“我希望你的这些小把戏是最后一次。”
  闻言，他慢吞吞的站起身，心中不停的絮絮叨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身体被鲜血覆盖，一开始他在好奇为何没有感觉到疼痛，只不过那越来越强的威压使得他脑中变得一片混沌，整个人浑浑噩噩。
  又过了片刻，“嘭”的一声，末魂昏死过去。
  龙首看着倒在地上的蝼蚁，它能感觉到这蝼蚁还能支撑许久，但却在此刻倒下。
  “似乎与他的神魂有关。”
  ……
  庭院中，白裙女子手中握着一块白玉，那白玉上有着两个字，妄苍。
  她将白玉握碎，刹那间，一道身影出现在石桌旁。
  妄苍坐了下来，看着前方的光幕中，双指夹烟，双目无神的少年。
  女子开口“此人便是你所说的神魂奇特之人，但我看过了，除非花费极大的代价，否则他无法修行。
  当然，他也确实是种子。”
  人影没有说话，反而继续看着光幕。
  片刻后，妄苍身前的石桌上出现两个木盒。
  “左边的是给你的，右边的是给他的。”
  石桌上凭空出现两个木盒，看上去极其普通，但右边的盒子却有一层彩色的微弱光芒。
  “盒中是何物。”女子很是不解。
  “何不打开看看？”
  闻言，白裙女子伸出纤细的手，将其中一个木盒打开，看着盒中的物品，俏脸满是震惊之色，道：“命魂净华果！”
  那是拇指大小的灵果，果实鲜红，只不过中心处却有一道绿色丝线。
  她听说过，命魂净华果只有以生命为养料才能生长出，唯有吸收百亿生命精华，且在极阴之地方才结果。
  这时，白裙女子刚想道谢，便听到那虚幻身影的话。
  “不如看看另一个。”
  闻言，她木盒盖上，拿过另一个木盒，素手直接穿过那层光晕，触碰到盒子。
  当打开盒子看到其中的物品时，有些不敢相信盒中的物品是真的，原本悦耳的声音此时有些尖锐。
  “塑源叶！”
  看着盒中的叶子，她眼中火热，过了片刻，她看向妄苍，刚想开口询问，便听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就当功劳吧，毕竟你本就有伤在身。
  至于为何将塑源叶给他，你无需知晓，让你给他，不过是因为我不想再等他服用罢了。”
  “你就不担心我把塑源叶占为己有吗？”
  妄苍笑了笑，并未回答。
  她努力平复着内心，将装着塑源叶的盒子小心收起。
  妄苍看着光幕，突然开口道：“你不是一直好奇什么样的生灵才能成为种子吗？那便是世不容，并非天资绝世的世不容，而是另一种世不容。”
  闻言，她错愕的看向光幕中的少年。
  “另一种？世不容难道不是只有降世之时因命劫出现而知晓的吗？”
  “这一点，当你寿元达百万年时，会有人告诉你，不过你回去后可以找陈老，他那里有古籍记载。
  而且并非所有的世不容都是从降世之时的，当年那个世不容的小女娃是天资绝世，你可以理解为身。
  但只有上一任世不容死亡，才会出现下一任，以及最关键的一点，身总会莫名死亡。
  而他是某些特殊原因方才成为的世不容，你可以理解为魂，至于如何分别魂，有一个地方可以，还有就是独特的神魂。”
  “你看过他的神魂吧。”
  “嗯，他神魂极其怪异，似分离又似融合。
  这便是我觉得奇怪的点，万物生灵的灵魂几号都是以己身为形，有极少的灵魂是可以靠特殊手段发生一些变化，但都不会与己身相差太大。
  他现在的神魂就像一个流动的水团，只不过这个水团之中的灵魂时不时会脱离，但又会回去。”
  “对，这便是魂特有的一点，初始的神魂。”
  女子疑惑道：“初始的神魂？”
  “魂会引来两次命劫，第一次，衍身之形。
  第二次，真魂破虚。
  真魂是以真身为型，真魂证明着魂，换句话说，真魂，只有魂才拥有，而真魂与普通神魂的区别就在于魂力，一种只有魂才拥有的魂力。”
  “魂非生现，唯明虚妄。”
  “真魂未现前，就如同一个晶莹透澈的湖泊中出现了一片污秽之物，会为周围的生命带来不幸。”
  白裙女子沉思，面露疑惑之色询问，道：“为何你知道的如此清楚。”
  妄苍眼中浮现追忆之色，沉默片刻后方才答道：“古籍记载下来的。”
  二人又交谈了片刻。
  妄苍道：“我很快便会赶到那里，若是他不愿走的话，只需要告诉他不离开的代价。”
  她点头回应。
  当妄苍走后，白裙女子将木盒中的宝物收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