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信仰崩塌

  奇迹之力≈体力
  最少对现在的奎因来说是这样的。
  等到进阶传说之后，才会在身体中形成一个名为【传说之证】的核心，作为传说之力的储存位置。
  传说之力，史诗之力，神话之力。
  这三种力量都属于奇迹之力。
  而精锐级别的超凡强者所动用的奇迹之力太弱，只能和其他几种力量统称为奇迹之力。
  “滚过来！”这句是赫瑟尔说的。
  “生气了吗？”
  “我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滚出去。”这句是奎因说的。
  赫瑟尔气的银牙直颤，呼吸急促，隐隐能看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她从未见过如此作弄自己的人！
  “我一定要和团长大人汇报！”
  “汇报什么？我打扰你自闭了？”
  “我自闭什么？我是在向女神祷告！”
  情绪被挑动，咬牙切齿的赫瑟尔几乎用尽浑身力气喊出来：
  “你这种不虔诚者一辈子都无法理解！”
  奎因信神。
  但不尊重神。
  团长同样。
  赫瑟尔都怀疑是不是【狂兽战士】这个职业的问题。
  一连两个都对神明毫无尊敬之心。
  “那我问你，你能成为【丰饶乐民】，是靠信仰吗？”
  【丰饶乐民】是赫瑟尔的职介名称。
  同时也是丰饶女神信徒的第一形态。
  想要成为【丰饶乐民】，难度非常高。
  和【狂兽战士】【秩序骑士】这样的职介不同，它的前置条件并不需要身体素质。
  而是对于人类聚集地的规划理解。
  建筑、耕田、文化、医疗、 艺术……
  可以说，除了军事方面，都要有所涉猎。
  因此，每一位【丰饶乐民】都极其珍贵，而达到传说阶级，就会晋升为【丰饶舞娘】，男性则是【丰饶舞祭】。
  黄金帝国历史上有过记载。
  两百多年前，南部遭受过大规模的饥荒，饿殍遍野。
  一位拥有六道传说之力的【丰饶舞祭】，一夜之间，消耗传说之力催生出了可供九十万灾民食用一个月的粮食。
  也是从那时开始，黄金帝国才有意识的去培养这个职介。
  但收效甚微。
  【丰饶乐民】不仅要熟读已有的知识，还需要在此之上推陈出新。
  基本上相当于前世的研究生毕设，还有极其严格的排查机制（女神亲审），水平不够根本不允许毕业。
  整个黄金帝国，已经有接近一百年没有出现过【丰饶舞娘】或是【丰饶祭祀】，就连【丰饶乐民】的数量常年都不超过三十。
  ——
  以上这些知识是赫瑟尔和维斯说的，然后维斯又说给奎因听。
  奎因听完后不屑一顾。
  关我屁事。
  【狂兽战士】的职介也很珍贵！
  全国就两个！
  虽然南边的蛮族那里遍地都是，起码上千个打底。
  ——
  话题回到原点。
  听到奎因问话，赫瑟尔挺起胸膛，自信一笑。
  “丰饶女神并非以你这样的蛮力作为信仰者的评判标准，而是用智力，我曾经发现了治愈外伤的特效药，这才获得女神的青睐！”
  “而你，只不过是空有蛮力的野兽！”
  两手一拍，奎因点点头。
  “这不就对了吗？”
  随即，男人从床上站起来。
  即使是早已熟悉了那具魁梧的身躯，可当奎因将双臂展开之时，仍然会带给赫瑟尔极为强大的压迫感。
  眼前肌肉如同雕塑般硬朗刚毅，仿佛一块块石板排列在一起，充满了惊人的爆发力！
  拳头握紧，并高高举起！
  奎因那张充满野性气息的面庞张开肆无忌惮的笑容，高声说到：
  “你口中的神明对于你那无用的信仰无动于衷，只有当你做出相应的事迹才会给予你奖励，那我就搞不懂你在祷告什么？”
  眼中透露出浓浓的不屑，男人俯视赫瑟尔，嘲讽着：
  “难不成真觉得自己的信仰比其他人坚定百倍，已经达到了能够感动神明的程度了？”
  “我和团长大人都明白，信仰对神明而言毫无意义，我所获得职介的意义就在于神明大人能够为我提供强大的力量，而我能够为祂献上精彩的狩猎！”
  “你能为神明带来什么？”
  “是一无是处的信仰，还是自我安慰的祷告？”
  从先前在战场上士兵们对于神明的畏惧。
  再到染上瘟疫临死之前的呢喃。
  无一不证明了神明的威严与地位！
  但奎因不管这些。
  他只明白获得力量一定有代价。
  除非像自己这样有挂。
  ——
  一字一句，如同重锤般敲在赫瑟尔的大脑上。
  奎因的话，无异于是否定这个有神时代主流的价值观。
  但却字字在理。
  她垂下眼帘，修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实话才会让人破防。
  隔壁教廷的虔诚信徒不知道超过黄金帝国多少倍，国力却远远不及黄金帝国。
  而她在数日前所犯下的，违背丰饶女神信仰的重罪。
  那是与女神对立面的异教徒所作所为。
  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最少也要剥夺她所有的力量，同时患上大病，在折磨中死去。
  这就是女神对于信仰的严格要求。
  但这些天，赫瑟尔不仅没有遭受惩罚。
  反而还因为将瘟疫的对应方法上传，从而让自身的奇迹之力再度增加。
  她之所以在禁闭室待了三天三夜，正是为了忏悔自己心中生出对女神不敬的想法。
  但在奎因两三句话之后，胸口那股异样的难受却愈发加重。
  自小被教导成为丰饶女神的信徒。
  可以说，赫瑟尔存在的意义既是成为【丰饶乐民】这个职介。
  如今，她的信仰产生了无法弥补的裂缝，就像是精美的瓷器裂开一道缝隙。
  无论如何修补，都无法回到最初的状态。
  鼻息加重，胸口沉闷。
  素手紧紧捂在心间，似乎这样能够缓解那股异样的心悸。
  “哈……哈……”
  赫瑟尔仿佛一条上岸的海鱼，努力张开嘴呼吸，试图让自己回到曾经在水中的状态。
  啪。
  两腿无力，赫瑟尔摔倒在地上。
  无助的看向面前的男人，眼中满是迷茫与请求。
  娇弱的身躯宛如枯槁老妪，再无半点力量。
  奎因慢慢蹲下，用手揪住女人的银发，从地上提起来。
  放在平时，就是这样的动作就能让赫瑟尔给他一个大嘴巴子，附带一套分筋错骨大礼包。但现在，被提在半空中女人完全不做反抗，两眼空洞，无助的望着奎因。
  那双水汪汪的眼眸第一次出现了娇弱的情绪。
  以简洁干练而闻名的要塞后勤部部长，露出了外人不曾见过的软弱表情。
  奎因咧开嘴，笑了起来。
  刺耳的语言清楚传入她的耳畔：
  “真是没用啊，赫瑟尔。”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才会来禁闭室的，若是早知道你只有这种觉悟，我现在就应该回房间睡觉。”
  ——
  外出报告？
  那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先不说奎因惜命，不会做白白送命的事情，哪怕就是做了，也不会和团长去说找不痛快。
  只是维斯天天在自己耳边念叨赫瑟尔，他就过来看看她，能不能将她带出来。
  但结果显而易见。
  这家伙快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