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儿戏般的撤退

  远方的战场——
  身形超过三米的猪头人站在空旷的原野上，朝着那群被自己包围的骑士团大声怒吼：
  “敌军最强者在哪！”
  “我乃鬃牙部落第二勇士，巨人猎杀者赫图鲁！在战争之神的见证下，对你发起决战邀请！”
  身形硕大的猪头人并不显得臃肿，每一寸的皮肤上覆满了丑陋诡异的花纹，如同钢铁浇筑的筋肉在阳光下反射着幽邃的光泽，仿佛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与其他猪头人最大不同点，就是应该生长在它嘴上的两根黑色獠牙，此时此刻被握在手中，如同一对双刀。
  恐怖的气浪随着一字一句而逐步扩散，意外靠近的弱小野猪人就连它的声音都扛不住，当场昏死过去。
  那震天的怒吼只有它周围的同族才能承受得住。
  五十位同族只比赫图鲁矮一头，浑身都涂满了诡异花纹，胯下的长牙猪更是夸张，竟然全部都和亚洲象一般大，脸上的獠牙已经从匕首进化成了大刀。
  五十只超凡猪头人。
  加上五十只超凡长牙猪。
  还有身后严阵以待的五千野猪骑士。
  以及正在源源不断赶来，超过两万的猪头人步兵
  站在它们对面的，是两千位下马的人类重步兵。
  就算已经结好阵型，人类一方在面对这种乌压压的敌人，仍然会感到恐慌。
  “团长，不要受它的挑衅，据守阵地，我们还能边打边撤……”
  一位骑士朝着中间最为高大的重甲战士劝说着，却被对方的大手拦住。
  纯钢锻打的重铠尤为雄壮，在阳光下折射着金属的寒芒，狰狞凶怖的风格在一众骑士之中更是极其突出，听到骑士的话语后，面甲下亮起两道金光——
  “能够对付它的就只有我，而能够对付我的，也只有它。”
  威严低沉的嗓音从战阵中心响起，仿佛定海神针一般压住了众人的情绪。
  强大的超凡者面对普通生物就是屠杀。
  可一旦数量上来，他们的体力被耗尽之后，同样也会被人海吞没。
  骑士制止团长的想法，还在继续劝告：
  “赫图鲁是猪头人千年一遇的英雄。曾经孤身一人深入雪原狩猎云顶巨人，八年前率领两千骑兵连续不断奔袭三天三夜劫掠神圣教廷两座城市，三年前死斗场中单挑战胜深渊恶魔领主梦魇骑士，创下三件凡人无法完成的奇迹！”
  还有一段话，骑士没有说出来。
  这位强大无比的兽人英雄，虽然只创下了三道传说。
  但水晶防线上的二十座要塞，任何一个要塞的骑士团团长都无法在一对一中战胜它。
  只有水晶防线十万大军的军团长，那位黄金帝国第一强者最为出众的学生，曾经斩杀过恶龙，被吟游诗人争相传唱的强大英雄，才有把握百分百击败对方。
  如果骑士团团长和它一对一的话。
  一百招之内，必死无疑。
  现在，骑士团团长站在原地，面甲下的目光同样不平静。
  战士当然知道自己不是敌人的对手，可此时此刻，还不能退去！
  “我若是停下了脚步，这支部队恐怕大部分都会因为我的命令而葬送在这里。”
  低声的喃喃自语后，用手掌拍拍骑士的脑袋。
  随即，骑士团团长抓住地上的双手大斧，举过头顶，背后出猛虎虚影，打算高声回应猪头人英雄的决战邀请：
  “我乃徒手猎杀凶虎之人，以黄金秩序，回应……”
  最后一刻，骑着马的传令兵高举军旗，用尽浑身力量大喊出声：
  “团长！不要回应！快停止回应！后方——我们的骑兵从后方杀出一条路来了！猪头人骑兵已经被冲散！波利波骑士大人已经带领重骑兵开出一条道路！同时！铁兵要塞骑士团、地龙要塞骑士团、无序要塞骑士团正在赶来！”
  “军团长传讯，终止此次行动，沿路返回！”
  “重复一遍！军团长传讯，终止此次行动，沿路返回！”
  蠢蠢欲动的猪头人英雄摩挲着手里一对獠牙，在部下冲出去之前制止住它们。
  隔着几百米，它自然也能听清楚传令兵的话。
  一对一，它必胜。
  一对四，它就没有胜利的把握了。
  若是被缠住，族人的损失将会不断扩大。
  猪头人和人类的体型相近，但重甲与无甲的区别却不是那么容易弥补。
  哪怕是赫图鲁身上的骨甲防御力，在没有超凡力量的加持下，也比不上人类士兵最简单的一件锁子甲。
  因此，想要强行冲锋，它们的伤亡率会高到无法接受。
  由双方强者阵前对决，斩将之后减弱敌方士气，再由超凡者强化战军队，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自身在战争之中的作用。
  “就这么放过他们噗叽？”
  “不要冲动，等到预言开启之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和他们交手。”
  “噗叽！”
  “全军，撤退噗叽！”
  ——一小时后——
  ——棘枪要塞——
  ——团长房间——
  “援兵是假的？只是你骗它们的？”
  “嗯。”
  “学长已经知道我私自出兵的消息了？”
  “嗯。”
  “惩罚下来了，我两个月都不能踏出要塞一步？”
  “嗯。”
  一大一小两个铠甲人坐在帐篷里，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眼眸中发现什么。
  但很可惜，两位骑士什么都没看出来。
  最后，骑士团团长一拍桌面，高声发泄不满：
  “我堂堂帝国绝凶の猛虎！就连主动出击一次都不行？”
  “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不论是骑士还是士兵，都擅长防守而不擅长进攻，这次的猪头人先锋部队本身就是诱饵，再加上斥候情报错误，如果不是对方忌惮其他几位团长大人，被假消息吓跑，我们能不能安全撤退都是问题！”
  “真的吗？”
  “您不是见过了吗？我们的重甲本来就是为了阵地战而准备的，在要塞周围作战还有巨大的重量减免，这是建造这座要塞时所引发的奇迹，只要我们坚守阵地，十万兽人大军都攻不进来！”
  波利波摸了下额头，却发现自己戴着铠甲而擦不到汗水。
  和骑士团团长待在一起的感觉实在很折磨，骑士真的害怕对方一个不讲理就动拳头。
  “波利波，虽然你确实救了我，但你懂的吧？我精力没发泄出去是会揍你的，这点我控制不住，毕竟只有你能抗住我的拳头。”
  看着那足足有自己脑门大的拳甲，波利波连忙摆手。
  作为沙包，这个月已经被团长揍过十几次了。
  “我找了个贱民，他一定能够让您开心！”
  听到这里，骑士团团长面甲下的眉头一挑，来了点兴趣。
  “贱民？别唬我，他没意思的话你就要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