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大红的喜字贴在窗户上，
  红色的花生和鸡蛋放在桌子上供人品尝，
  满地是红红的碎纸屑，
  王大娘热情招呼着宾客，脸上洋溢着热情笑容，
  不过家中就她一个妇人，乡下的邻居她又嫌弃不上台面，没让他们来，
  以至于家里帮忙的人手明显不够，略显慌乱。”
  “那丫头居然不来，我平日看走眼了！
  王大娘躲在女儿闺房内，气呼呼抱怨着隔壁李月的自私。
  王雪对着铜镜梳着妆容，淡淡道：“那死丫头就是这样，平日装着贤惠罢了，嫂子嫂子叫得亲热，今儿还不是人都不来。”
  “还是女儿你看人准。”
  王大娘笑吟吟打量王雪：“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以后母亲就要靠你了。”
  “母亲放心，等过些日子，我就让相公把你们都接过来，这附近常有百姓失踪，你们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好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王大娘笑得咧开了嘴。
  时辰到了，
  王大娘扶着盖着红盖头的王雪缓缓走出了闺房，
  门口，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还算英俊的青年已经等候多时，
  他身穿红袍，眉宇间带着一丝威严，一丝傲气，顾目生盼间，官相十足，
  一个街坊好奇新郎身份，
  得了王大娘吩咐的宾客小声嘀咕着，说是小声，半个屋子人都听见了，
  “这人是捕仙司的小吏，每个月最少有二十两收入呢！”
  “家住青龙大街，距离捕仙司不远，位置好的很啊，热闹又安全。”
  “这次聘礼是金手指，金手镯，金项链，还有白银一百两，布匹十匹！”
  “听说还给王大娘家的安排了个看门的活计，下辈子是享福了。”
  “什么？隔壁小李？此事别提了，家都快败没了，怎么配得上小雪！”
  四周宾客闻言恍然大悟，纷纷羡慕王大娘找了个好女婿。
  “时辰差不多了，该出门了！”
  媒婆吆喝着，
  心满意足，虚荣心极大满足的王大娘扶着女儿，缓缓走向门口的红轿子。
  不曾想，
  一开门，就看到了扛着箱子路过的李昊等人，
  双方见面，各自愣了一下。
  王大娘心急眼快，看到李昊，本能嫌弃：
  “姓李的，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李昊懒得搭理王大娘，淡淡道：“搬家。”
  “搬家？你？”
  王大娘上下打量了一眼李昊，虽然觉得他今日怪怪的，有些不一样，
  可心中还是没半点看得起李昊，
  讥笑道：“我看你败光了家业，搬家去城西吧？”
  “姓李的，幸好我没有把女儿嫁给你，不然我女儿要跟着你吃苦了！”
  王大娘的声音很响，瞬间吸引了现场宾客注意力，
  众人纷纷探头探脑，将目光落在李昊等人身上，
  捕仙司的衣服，让他们本能畏惧，可一听到王大娘的话，心中又本能不屑。
  捕仙司怎么了？
  还不是败光了家业，搬去了城西，我们虽然是普通百姓，至少还能待在城南！
  现场宾客一个个心情忽然高傲起来，
  他们目光随意晃来晃去，可最终还是落在李昊身上，眼中有满满的不屑和鄙夷。
  李昊敏锐感受到了，
  他正想开口，
  王大娘却是得理不饶人，嘴巴欠欠的，瞪了眼李月：“死丫头，平日大娘大娘喊得亲热，今儿也没见你来帮忙。”
  李月被骂了一顿，委屈巴巴低下头，
  从小到大的教养，面对无理长辈，让她本能选择不反抗。
  但李昊敢！
  骂我妹？你找死！
  目光毫不畏惧，怼向一个个目光复杂的宾客，
  李昊懒洋洋道：“让王大娘失望了，我搬家去捕仙司。”
  “你？捕仙司？”
  王大娘愣了一下，没听出来捕仙司代表着什么，
  但是有人听出来了，
  人群中响起惊呼：“捕仙司不是满了吗？你怎么能进去？”
  满了？
  王大娘一怔，下意识讥笑道：“好小子，原来你在打肿脸充胖子！差点让你.....”
  “因为我升职了。”
  李昊淡淡道。
  声音很轻，却宛如一柄重锤，打得王大娘脑瓜子嗡嗡嗡的。
  也打得现场宾客脑瓜子嗡嗡的。
  捕仙司，
  青山县超凡存在，一个小吏就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存在，
  就算是鄙夷，看不起，也得偷偷来，绝不敢当面露出半点情绪，
  这已是他们能做的极限。
  再往上，那是绝对万万不能得罪的存在。
  而现在，
  一个这样的存在，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升职了？”
  王大娘瞪大眼睛，她第一次认真上下打量李昊，终于发现了他不同往常的衣服，
  蓝色的，
  很有威严，官威十足！
  “难道.....李昊真的升职了？”
  王大娘眼巴巴愣在原地，往日的伶牙俐齿消失了，忽然不会说话了。
  “好叫尔等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捕仙司灵捕堂小旗，李昊李大人！”
  张百泉忽然大声道，趾高气扬站在李昊身后，十足一个狗腿子模样！
  捕仙司！
  灵捕堂！
  小旗！
  李大人！
  每句话都素重锤，狠狠砸在王大娘心头。
  她头晕目眩，神智迷迷糊糊，本能道：“那得什么待遇啊？”
  “每月俸禄最少五十两，可搬家进入捕仙司，其他的说了你们也不懂。”
  张百泉不屑一笑。
  五十两！
  王大娘瞪大了眼睛，她身形一个踉跄，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怎么会.....怎么会如此......”
  王大娘喃喃自语，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像是想到了什么，
  王大娘忽然尖叫道：“我的好女婿，你快来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脸色黑的吓人的新娘，被众人用目光逼了出来，
  他先是恶狠狠瞪了一眼王大娘，然后才拱手望向李昊，眉宇间的官威没了，傲气也没了，只有满满的谄媚和阿谀，
  “属下斩妖阁小吏谭浪，见过大人。”
  新郎九十度鞠躬。
  李昊淡然点头：“今日是你大喜日子，恭喜了。”
  说完，
  李昊带着众人转身就走，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此地，
  从今往后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恭送大人。”
  谭浪满脸笑容目送李昊离去，
  等到李昊等人身影消失在眼前后，
  谭浪脸上笑容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阴沉。
  王大娘敏锐察觉到了什么，颤声道：“好女婿，快走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谭浪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此事......到此为止，我谭某，不娶了。”
  说完，
  谭浪急忙脱掉红袍，拔腿就跑，把王大娘等人看得愣愣的。
  直到谭浪身影消失在远处，
  王大娘才终于反应过来，
  自己得罪了李昊，刚刚入门的乘龙快婿怕牵连自己，
  竟选择了当场悔婚，扬长而去。
  “天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王大娘扑地大哭，
  四周宾客面面相觑，忽然一哄而散，走了个精光，竟无一人留在原地。
  只留下王雪盖着红盖头，孤零零一人站在原地。
  万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