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角（4k）

  一旁的阿漂颔首道：“我相信陆离有这样的能力，不过乘霄山内紊乱的时流确实是刻不容缓了。”
  今汐回忆道：“我与岁主第一次见面，应当就是在乘霄山吧。”
  “可惜那时我还太小了……什么也记不得，甚至连乘霄山的模样都忘记了。”
  “但我这次来乘霄山，却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好像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一下子涌了上来。”
  “辛夷大人，自我诞生之时，我就与岁主命蒂相连。”
  “但我的选择，却并不是出于‘岁主共鸣者’这个身份。”
  “那是出于今汐的心愿，是出于乘霄山的雪落到脸颊上就会开心的合不拢嘴的小孩子的内心。”
  “我这粒‘诞生’在乘霄山的小小种子，漂洋过海随风去到了今州各处，如今，又回到了起点。”
  “是时候让这粒种子生根发芽了。”
  今汐说的很真挚。
  为了这片生她养她的地方能够平平安安，她可以放弃一切。
  陆离闻言又在系统商城里找了起来，看看以现在的积分，有什么能够减小甚至不需要任何代价的办法。
  对面的辛夷闻言叹了口气：“罢了，无论最后是何种结果，你又作何选择，我需要你明白，虹镇还有虹镇的百姓，始终与你站在一起。”
  辛夷望向窗外停滞的飞雪：“乘霄山已经太久没有过变化了……或许，我们真的需要一道贯天长雷，来拨开乘霄山这漫天云雾。”
  长离：“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启程吧，时间可不等人……”
  亲眼见证自己一路布置的棋子，最后到达结局的那一刻，还真是让人感到愉悦。
  不过就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
  但该做的都做了，尽人事，听天命。
  即便做了这么多，但是对于今汐最后能不能活下来，长离心中依然不算特别有底气。
  漂泊者可以让今汐保住性命的几率增大，至于陆离……
  长离看向若有所思的陆离，或许他也会带来意外之喜……
  不过他之前为今汐疗伤，已经让今汐能够保住性命的几率增大了不少。
  现在今汐的状态已经处于最佳。
  即便最后没有想到别的办法，也不应该强求。
  辛夷指路道：“穿过虹镇，北面的山崖上有一处洞窟，那是通向眠龙庭的捷径。”
  “眠龙庭就在乘霄山龙形山柱的下方。愿几位此行，诸事顺遂。”
  众人离开密室，前往眠龙庭。
  漂泊者同样为今汐担心，她提醒道：“今汐，到目前为止，关于岁主的事，都还只是我们的推论。”
  今汐：“你说的没错。可我与岁主之间的感应，还有不断流逝的共鸣能力，容不得我不去相信……”
  “不管是真是假，是虚是实……”
  “我都会到岁主面前一一求证。”
  见今汐没有半分犹豫，阿漂也不再劝说，她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始终沉默的陆离。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陆离从系统商城里抽出意识：“啊？”
  阿漂：“……”
  长离见状呵呵一笑：“陆离这是在思考对策呢。”
  “毕竟，他也不希望眼睁睁的看着今汐殒命吧。”
  今汐面色微微泛红：“多谢大家的关心，即便最后我没能活下去，也会尽全力保住今州。”
  阿漂面色一沉：“不许说丧气的话。”
  陆离咂了咂嘴，系统商城里的积分只有一万不到。
  基本都是一些用处不大的东西。
  陆离在想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担时序之能，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不是能将今汐所承受的能量分担？
  不过刚刚默念系统的时候一直没有回应，也不知道系统跑哪去了。
  不如问问求知魔镜吧？
  关于自己的身体，求知魔镜应该知道答案。
  他从怀中摸出求知魔镜。
  一旁的阿漂好奇道：“这次又想问什么？”
  陆离：“我想问问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袭时序之能。”
  今汐疑惑道：“从理论上来说，只有和岁主同源才能承袭时序之能。”
  “而且，这面镜子是……”
  长离也好奇的走了过来，望向透彻的镜面。
  陆离问道：“魔镜，我的身体能承袭时序之能吗？”
  几秒后，魔镜缓缓浮现蓝色的小字。
  【压榨身体极限，可以。】
  “压榨身体极限？也就是说如果我想承袭时序之能，也必须要和岁主进行共鸣能量相撞，让自己处于接近超频的状态才行……”
  陆离叹息一声，看来岁主还真是强大无比。
  要知道自己已经有三种共鸣属性的能量了，竟然也需要超频才能承受。
  不过这也让陆离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或许还真是被系统改造过了，能容纳各种各样的能量。
  今汐看见小字后果断否决了：“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也冒这样的风险。”
  长离接过魔镜翻转着观察，不过这魔镜看上去就和普通的手持镜差不多，不过多了一些紫色的花纹和样式，看上去更加的贵重一些。
  “竟然有如此神奇之物……”
  阿漂笑道：“陆离身上的宝贝可不少。”
  “不过，虽然魔镜说你可以承袭时序之能，但是毕竟要冒着超频的风险。”
  “我也不同意你这样做。”
  阿漂还是有些私心的，她还想带着陆离游遍整个瑝珑呢。
  虽然她也知道陆离的实力强大，但也依然不愿意让他冒这样的风险。
  “可如果由我们两个人共同与岁主碰撞的话，风险会小很多吧？”
  长离摇摇头：“风险并没有变小，只是承袭时序之能的几率变大了。”
  “而若你们两人共同与岁主同频共振的话，如果稍有失手，你们二人皆会化为齑粉。”
  陆离恍然：“原来如此，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超频的问题，只要让今汐能够达到身体极限，承袭时序之能。”
  “但不会超过超频的界限，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事了吧？”
  长离微微颔首：“就是如此。”
  陆离闻言顿时心下一喜，商城里有一样东西倒是能用得上。
  不过这玩意儿似乎有点副作用……
  ……
  几人深入洞窟，今汐看向远方的凝滞水介绍道：“这里就是眠龙庭。”
  “按照计划，我们要设法帮助岁主摆脱‘曜纹’造成的力场。”
  陆离看向前方，那片绿汪汪的水面均是处于凝滞状态，就好像一幅静态的画卷。
  陆离疑惑道：“就连眠龙庭里的时流都被凝滞了吗？”
  今汐：“也许是附近的溯流仪凝滞了潭水，又或者这样的景象是乘霄山的时间乱流所致。”
  “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以这片潭水为捷径，从水面上走上去。”
  陆离冷笑一声：“是时候使出江湖失传已久的绝技了！”
  阿漂看向陆离好奇道：“什么绝技？”
  陆离大吼一声，随后迈着‘凌波微步’冲了上去：“看我‘轻功水上漂’！”
  三人看着陆离在水面上踮着脚飞奔的背影陷入沉默。
  长离呵呵一笑：“他还是这么跳脱。”
  阿漂：“是我没教好。”
  今汐嘴角微微勾起：“我们也赶紧跟上去吧。”
  “这里太远了，看不清状况。”
  “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才好判断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
  众人跟上陆离的步伐。
  来到休眠舱前，今汐眉头紧蹙：“我能感受到岁主就在此处……但我听不到祂的回应。”
  陆离沉吟道：“会不会是因为被残星会禁锢的缘故？”
  今汐走上前将手置于屏障上，一抹微光亮起，将这片空间点亮。
  紧接着，它宛如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渐渐地变得透明起来，只见屏障内的正是岁主——角！
  屏障里面的水流并没有受到时流的影响，角发现众人的到来，游到近处，金色的眼瞳隔着屏障目不转睛的盯着众人，显得压迫感十足。
  不过在这屏障内却传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想必是残星会做的手脚。
  陆离在阿漂耳边悄声说道：“假的终归是假的，我们幻化成的岁主就没真岁主的压迫感这么强烈。”
  阿漂微微颔首，显然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紧接着，陆离再次说道：“阿漂，既然岁主是你的宠物，等事情结束之后能不能让我骑一骑啊？”
  “毕竟和幻化成岁主比起来，怎么想也是骑岁主更带感吧？”
  “我要成为驯龙高手！”
  阿漂笑道：“那我要成为驯龙高手的女人。”
  “不过……岁主祂真的会听我的话吗？”
  “虽然之前做的那个梦里我确实和祂并肩作战过……”
  一旁的长离和今汐听到二人的窃窃私语默然无语。
  岁主的逼格都被你们说没了啊！
  也就是现在隔着屏障岁主听不到。
  要是岁主听到的话，就算顶着伤，也要把这屏障给冲破吧？
  此时，屏障再次变回模糊不清的样子，但上面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图案。
  今汐凝视着上面的图案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岁主是在提醒我们，找到与曜纹相应的三个曜岩，就能解除残星会设下的禁锢。”
  长离望着凝滞的水面道：“水下有东西，我们先从这里的溯流仪入手吧。”
  ……
  利用溯流仪的时间回溯，将水位下降。
  紧接着，陆离在一处实验台上发现了一本笔记和一副卷宗。
  “你们快看。”
  “这是……”
  “稷庭的研究备忘录？”
  陆离打开笔记，发现上面写着日期已经模糊了。
  陆离快速扫过一眼，发现是关于阿漂的事情。
  “那位‘奇人’与我讲述了许多外面的事情，讲了一个新文明是如何建立在满目疮痍的废土之上的。”
  “那人的叙述冷静、克制，甚至没有太多的个人感情，仿佛自己是这一切的旁观者而非缔造者。”
  “从这一刻开始，我才真正明白‘奇人’与我们是不同的，其所传达的谦虚与善意，是为了更好的融入、引导，最终将我们带入那条预设好的道路。”
  陆离惊叹道：“阿漂，没想到你以前这么冷漠呢，难道你以前走的是无情道？”
  长离眉眼含笑：“看来，失忆之后，性格也变了。”
  陆离认同道：“是的，更加拟人了。”
  阿漂一巴掌拍在陆离的后脑勺上，不过还好有痛感减轻的加持。
  嘶——不痛！
  “你是不是骂我不是人？”
  今汐笑看打闹的二人：“陆离的话虽然有点难听，不过和备忘录上所写的比起来，确实是现在的漂泊者更有人情味儿一点呢。”
  阿漂拿着这本备忘录沉吟道：“原来我以前是这样的吗？”
  陆离从后方环住阿漂的腰肢，在她耳边吹气：“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你。”
  她的耳垂泛红，回忆道：“我刚醒来时，对这个世界陌生又熟悉。”
  “记得我当时对所有人都有很强的防备心理。”
  阿漂说着，撇过头蹭了蹭陆离的脸：“不过，还好遇到了你，让我有了更多的底气，也让我逐渐敞开心扉，相信这个世界。”
  情至深处，二人目光对视，唇瓣贴在一起。
  长离侧头对今汐说道：“今汐，我觉得我们师徒二人似乎有点碍事了。”
  今汐默然无语，只是静静的注视拥吻在一起的二人。
  “他们心里有数，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话音刚落，陆离和阿漂便分开了，陆离拿起另一卷卷宗。
  “让我看看这个又是关于谁的……嘿嘿。”
  打开卷宗后，发现这卷宗上更像是某一时刻的记录与阐述，就如同说书人所讲的故事一般。
  “昔年残象四起，今瑝珑今州一脉势如累卵。”
  “有一乡野妇人，为避残象之乱，怀抱初生稚子匿于荒墟之中。”
  “然则残象旋踵而至，逾垣直入，妇人抵死以身护子，欲以己之殒命换骨血之生机。”
  “母亡则子难存，婴孩失母啼泣，未及半刻即气绝，再无生息。”
  “然赤子尚有求生之志，啼声间有共鸣之音，传至百里，与岁主相和。”
  “岁主循声而至，以神威摒除邪秽，惜乎为时晚矣。”
  “是夜，乘霄山龙吟彻天，山巅之上黑云翻涌，轰雷掣电岁主携死婴而归。”
  “须臾间，云开雾散，流星贯昴。”
  “是以岁主借乘霄山逆时之力，历七日七夜，终至死婴复生。”
  “后言……死后犹生的婴孩，乃为岁主之共鸣者，未来今州令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