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个男人

  出了情爱酒店，林七夜询问相垚的住处。
  相垚脱口而出：“幸福花苑。”
  说完他就后悔了，幸福花苑是他在现实世界住的小区，而原主是住宿生。
  好在林七夜刚转到沧南二中不久，对他不了解。
  林七夜皱了下眉，表示没听过幸福花苑。
  相垚看下时间，二十一点，住校生的最后一节晚自习刚开始，他得快点赶回去。
  “七夜，明天见。”
  等林七夜反应过来的时候，相垚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眼前。
  相垚的声音早已被风吹散。
  林七夜盯着昏暗的夜色，震惊不已。
  “相垚怎么跑的那么快？”
  “这就是大夏凶神代理人的实力吗？”
  林七夜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放眼望去，远处的黑暗和点点星火，都尽收眼里。
  他真的能看见了，快速赶回家。
  相垚的速度很快，平时用时半个小时，现在十分钟就到学校，而且一点都不累。
  我大夏凶神果然凶猛。
  好在只是迟到十分钟，最后一节晚自习只有住校生才要上，少了一两个人暂时不会被发现。
  相垚坐回凳子上，拿出一张卷子做掩护，心思早已飞远。
  为何他会成为凶神相柳的代理人？
  凶神大都不是被镇压就是被打的魂飞魄散。
  怎么会重新出现？
  难道是因为大夏正义的神明们法力消散，导致凶神复活或解除封印吗？
  相垚实在是想不通，斩神原着中好像并没有提到这些凶神。
  想的头疼，比解高中物理题还让他头痛。
  熬到十点宿舍熄灯，相垚随意冲洗躺回床上，一闭眼眼前出现一片大海。
  相垚发现在踏在海面上，眼前一片黢黑。
  相垚双腿发抖，听着海浪声想到小时候在海水中差点淹死。
  濒临死亡前他听不见，也看不见，眼前除了黑就是静。
  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他再也不想体验。
  他本能就想逃跑，发现自己踩在海面上，如履平地。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白点，那个白点离他越来越近。
  直到靠近他才发现是一只硕大的白色海贝。
  海贝静静的在海水里飘荡，紧紧关闭。
  相垚忽然想到林七夜梦里的精神病院，里面关着不同的神明。
  他是不是会有凶神宫殿，里面住着不同的凶神。
  可眼前是一望无垠的大海，只有一个白色的海贝，哪有什么凶神殿。
  他试图用手掰开海贝，可根本就是徒劳。
  四周又黑又静，实在是诡异。
  相垚注视白色的海贝，海贝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他聚精会神，用自己所有的精神力，猛地拍向海贝。
  海贝纹丝不动，他的手却疼麻了。
  就在这时闹铃响了，相垚睁开双眼，发现原来刚才是在做梦。
  可手上怎么会这么疼，一看手已经红了。
  原来刚才发生的事是真实的。
  “相垚，发什么呆，快点，要迟到了。”
  室友提醒他。
  相垚一看时间。
  五点半。
  这么早！
  好苦逼的高中生活，为何又让他体会一遍。此刻他觉得加入守夜人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一个上午他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坐在教室里心不在焉，好在他没什么朋友。
  林七夜看到他会与他说几句话，二人看着关系很好。
  同学们能理解这两个人的惺惺相惜，毕竟都是没有父母的孤儿。
  中午的时候林七夜和相垚收到转学通知，来接他们的是136小队队长陈牧野。
  到达一处训练场地，陈牧野让林七夜先进去，单独留下相垚。
  陈牧野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说话时很严肃。
  “凶神相柳当真没让你做什么？”
  “真没有，其实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相垚也很奇怪，昨夜的那个梦也很奇怪，大海和贝壳，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牧野定定的观察相垚，阅人无数的他，能看的出眼前的高中生没有撒谎。
  只是眼神不像是高中生该有的样子。
  是受生活所迫吧，毕竟是个孤儿。
  一阵沉默后，陈牧野继续说：“你是我们观察到的第一个属于大夏的上古凶神。”
  “凶神”二字他说的声音很重，深邃精明的双眼盯着相垚。
  作为队长，陈牧野很谨慎，相垚能够理解。
  毕竟是凶神代理人，谁知会做出什么危害社会的事。
  传说相柳可以同时吃九座山，一颗头一座山。
  所到之处成为泽国，寸草不生，这危害太大。
  相垚说：“我很荣幸是第一个，以后还请队长多多关照。”
  他说的极为真诚。
  陈牧野再次审视相垚，现在还看不出相垚有什么危害之处，但放在眼皮子下，发现何异常能及时处理。
  “相垚，你和林七夜虽然是神明代理人，但你们现在还只是盏境，好好和林七夜接受训练，祝你们尽快突破盏境。”
  “谢谢队长的鼓励，我们会努力的。”
  相垚对陈牧野十分敬佩，等凡尘神域消失，陈牧野也会消失。
  队长存留的时间并不多了。
  他能救下这位队长吗？
  若是凡尘神域消失，他会不会也消失？
  相垚的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好在136小队的队员们很是热情，还有司小南和红缨姐两位大美女。
  冷轩和温祁墨很酷。
  林七夜成了他的兄弟。
  大家其乐融融，相处的很是愉快。
  但美好的生活十分短暂，饭后消食后，他和林七夜站到训练场里，对面是拿着直刀的陈牧野和赵空城。
  正式被操练的日子要开始了。
  陈牧野随即扔过来一把直刀，相垚想都没想直接跳起来握住刀柄。
  动作极为熟练，似乎是出于本能。
  陈牧野问：“你练过？”
  相垚摇头。
  可能跟自己的速度提升有关系，敏捷度也提升了，导致身体有了本能反应。
  陈牧野说：“你试着朝我攻击。”
  相垚握住手中的刀，与陈牧野对战起来。
  他的身体几乎都是本能，躲闪、挥刀，或劈或砍，与陈牧野对上几个回合。
  旁边赵空城和林七夜也打了起来。
  “小子，整个136小队，除了队长就只有我的刀法最帅，你小子真是幸运。”
  只听锵锵铮铮几声后，林七夜手中的直刀落地。
  赵空城龇着一口大白牙说：“小子，不赖，还能跟我过上几招。再来。”
  林七夜看向相垚和陈牧野，相垚快速躲闪劈过来的刀，速度之快让他惊讶。
  相垚的速度的确很快，战力值也不低，毕竟能让五只鬼面人消失的男人，绝对是强者。
  但他也不弱，他可是炽天使米迦勒的代理人。
  有了比较，林七夜快速振作起来，拿起刀继续与赵空城对打。
  相垚逐渐吃力，毕竟陈牧野的作战经验足，刀术也是一流，他不过是凭着本能在快速躲闪。
  隐约他还能感受到陈牧野并没有用尽全力。
  当啷。
  相垚手中的直刀被陈牧野用力一劈，震得他手指发麻，直刀落到地上。
  陈牧野笑着说：“年轻人，不错，能与我对战这么久。你确实没有练过刀，但你的反应速度和随机应变能力很强，是个好苗子。”
  相垚握了握手指，缓解麻胀感，捡起地上的直刀，气势上头，大喊道：“好，队长，再来。”
  陈牧野爽朗的大笑起来，握住直刀说：“好，年轻人就是要有这种不服输的精气神。”
  相垚此刻完全从被动变成主动享受。
  不管是赵空城还是陈牧野，他们都是原着中的意难平。
  此刻的相处就变得格外宝贵。
  对战两个小时后，相垚已经大汗淋漓，衣服湿透贴在身上。
  秋日的风很是凉爽。
  打的也很舒爽。
  林七夜气喘吁吁的坐在相垚的身边，一脸疲惫。
  “相垚，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相垚看着旁边这位凡尘神域的缔造者林七夜，现在的七夜什么都不知道，只想守护好照顾他的姨妈和表弟。
  “七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从我睁开眼的时候就没见过人，抚养我长大的是一只狼。丛林竞争激烈又残酷，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的生命不知哪天就会结束，所以我都把今天当成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林七夜睁大双眼，嘴唇微张，半晌说不出话来，同情的看着相垚。
  相垚顶一下林七夜的肩膀，笑着说：“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觉得我很幸运。”
  林七夜拍相垚的肩膀，收起眼里的同情说：“相垚，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很倒霉，自小没见过父母，七岁的时候看月亮被金光灼伤了双眼，瞎了，又被送进精神病院，那时没人愿意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之后我学会闭嘴，装作和正常人一样。整整十年，没想到你比我还惨。”
  人在失意难受时，看到比自己惨的，就会得到心理安慰。
  相垚每次想起过往，与现在的时光相比，他现在就很知足。
  “七夜，咱们就不要比惨了，休息一会，一会要跟冷轩学射击。”
  相垚起身，随意拍拍身上的灰尘，长腿一迈，大步离开。
  林七夜起身，定定的看着相垚的背影出神，日光打在前面那个男人的身上，好像男人在发光。
  “相垚，谢谢你。”
  相垚见林七夜还没跟上来，回头说：“七夜，快点，一会比比我们谁的枪法准。”
  男人脸上洋溢着跟阳光一样灿烂明媚的笑容，林七夜埋藏在心底的压抑一瞬消失，欢快的追上相垚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