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菩提神树

  宣宗主体内的怨气不断试图蛊惑二十八星君和四大巫女的心。
  但发现他们对于杀盗淫都没有欲望，简直正得发邪。唯一有些欲望的小熊，也只有对吃的欲望，怎么会，熊族不是一向有强烈的杀心吗？
  怨气：不是，这群人是和尚啊还是木头啊？怎么清心寡欲成这样？欲望！欲望！我要使我壮大的欲望！
  怨气只能试图向白宗主靠近，可白宗主的灵力实在是太强了，怨气也无法近身。
  不对，白宗主似乎还有一丝遗憾。
  怨气不断集结，似乎想要将白宗主的遗憾放大。
  黑气将白宗主团团围住。
  时间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白弈！白弈！”离月摇了摇白弈。
  “离月？”
  “你怎么睡着了？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去菩提神树下求菩提子吗？”
  “好像是哦。”
  “你怎么呆呆的？”
  “我好像忘了什么。”
  “你明明是忘了和我的约定！哼！”
  “好啦好啦，我们快走吧，到时候菩提子都没了。”
  巨大的菩提树盘桓在大地上，它的枝条伸展向四面八方，宛如巨龙的爪子，紧紧抓住大地。树叶翠绿欲滴，叶片宽大而厚实，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菩提神树，请赐给我一颗菩提子，让我变成九尾狐吧。”
  神树没有反应。
  “你的愿望神树实现不了。菩提子没有那样的作用。”
  “为什么？可是我也想像你一样有九条尾巴。”
  “有九条尾巴怎么了？也不见得有什么神奇之处。”
  “九条尾巴多气派啊，为什么我们雪狐只有一条尾巴。你帮我求，看看神树会不会给你一棵菩提子。”
  “好吧。”
  “菩提神树，请赐给我一颗菩提子吧。”
  “扑通”一声，一颗菩提子掉了下来。
  离月双眼一亮，白弈也有些吃惊。
  “为什么你求神树就给你？”
  “我也不知道，给你吧。”
  “我不要，我要自己求，我日日来求，我不信求不到。”
  “那我陪你。”
  白弈日日陪离月来求菩提子。
  离月祈求神树可以赐给她一颗菩提子，白弈祈求神树可以实现离月的愿望。
  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
  白弈在那粒菩提子上雕了九尾狐的图案，每日将灵力倾注到菩提子里。
  “送给你。”
  “好精致的项链，这是那颗菩提子做的吧。”
  “虽然你变不成九尾狐。”白弈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在心里。
  我也永远喜欢你。
  说出口的却和心里的不一样：“所以我送一只给你。”
  “我听说吃了菩提子，灵力可以大涨，你用来做项链会不会有点可惜？”
  “送给你就不算可惜。希望它可以永远保护你。”
  “白弈，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因为……你只有一条尾巴，这是给你的补偿。”白弈还是没有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白弈的心思，就算不说出口，瞎子也能看出来了，离月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你还想当宗主吗？”
  “那也要麋鹿金冠的认可，不是我想当就能当的。”
  “你知道为什么历任宗主都没有婚配和子女吗？”
  “不知道。可能只是巧合罢了。”
  “因为宗主是要保护整个宗门的人，不能有软肋，有牵挂。这颗菩提子你自己留着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明白了。”
  怨气：“没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很遗憾吧？”
  “没什么可遗憾的，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可端木宗主害死了她，你不恨吗？”
  “我恨。”
  “让我进入你的身体，去复仇吧！”
  “我要是想杀了他，早就杀了。可他是那个孩子的父亲，我不能动手。”
  “我来帮你。”
  “不需要，现在你该消失了。”
  “你敢利用我，你一直都是清醒的？”
  “谢谢你让我做了一个美梦。”
  白宗主睁开双眼，念着咒语，挥动手中的金杖：“所有惨死的，枉死的，留恋的，放不下的，请安息吧。冤冤相报何时了，争名夺利几时休？放过自己，放过他人，斩断和这个世界的羁绊，继续前行吧。”
  黑气尽散，白宗主久久不能忘怀。
  “老白，你这定力太强了，我本来都有些你担心被怨气说服了。”宣鲲拍了拍白弈。
  “事情都结束了就好。”白宗主看起来有些惆怅。
  白宗主、二十八星君和四大巫女都耗费了大量灵力，不过好在大圆满净化法圆满成功，宣宗主体内虽然还有顽固怨气，但可慢慢调养，暂时不用担心了。
  白宣羽和尾牙的灵力让九叶恢复了不少，但不能让九叶重新长出叶子，于是九叶来到了天池。
  她将树根扎进天池，净化天池里残留的疫毒。
  小鱼们在蜿蜒的树根底下游来游去。
  “好美的树。”
  甚至有小鱼咬了树根一口，“好好吃的树，诶，我怎么感觉有些飘飘欲仙的，像要长出翅膀一样。我是不是吃到传说中的灵芝了？”
  “笨蛋，你怎么什么都吃，灵芝不是这样的。”
  可爱的小鱼使九叶有些忍俊不禁，有这些水族在身旁也算带来了不少乐趣。
  ——
  玄夜重新长出了心之后，每日都会陷入痛苦的无尽深渊，曾经的他没有心，像一具行尸走肉，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怪物，不知道人类为什么会哭泣，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
  他可以毫无波澜面无表情地杀掉一个人，也不为什么，就为了好玩。
  可现在他的心开始审判他的行为，让他无比悔恨他曾经做过的恶行，当他看到因疫毒而痛失亲人的人时，他竟落下泪来。
  他似乎多了一些感知情感的能力。
  这种状况甚至延伸到了他吃饭的时候。
  当他想吃桌上的鱼时，他能看到鱼死之前的挣扎，那种不甘。
  于是他掀翻了桌子。
  长出心的第三日，他的感知能力达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
  当他手握幽冥剑的时候，那些曾经被幽冥剑杀害的幽魂的惨叫仿佛还在耳边。
  他变成了曾经那些他杀害的人，幽冥剑一遍又一遍地插入他的身体。
  他看到自己死了一次又一次。
  太痛苦了。
  太痛苦了。
  本座再也不杀人了。
  本座再也不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