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故事的开始，结束

  只见陌离眯起眸光，直视虚空中幻化的传说中的朱雀。
  他并不惊讶，似乎也没有值得惊讶的事情。
  在朱雀古城的传说里，朱雀的陨落是和【虫谷】里的毒虫斗法导致。
  但，如果毒虫没死，那朱雀又是否活着？
  陌离想，他如今看到了答案。尽管这个答案姗姗来迟。
  “汝，似乎并不惊讶。”朱雀的声音浑厚如洪钟，伴着炽热的焰流。
  “也对，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陌离似乎捕捉到了某个奇妙的字眼，瞳孔瞬间放大。
  他从未如此的急迫地想要知道答案！
  一切的答案！
  “并不是第一次？什么意思！”
  并不是第一次，那他是否可以理解成此前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
  此前？今生？他不确定，但直觉越发强烈，仿佛即将迸发而出。
  朱雀的话模棱两可，他只是盯着陌离，末了身上滔天的火焰骤然消失，凝聚出一道人影：
  “放心，你以后会清楚一切：鬼。”
  蓦然，朱雀叫出了陌离在外的名号。
  就仿佛这个名字，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深刻。
  “但现在，你的路还要继续走！也只能往前走，没有回头的机会！”
  此刻，陌离看着朱雀，心绪如沧海的孤舟，在茫茫大雾中漂泊。
  他总觉得有什么光亮被掩盖，可是他又无法判断。
  他想找到方向，但苍茫之上，迷惘如云。
  朱雀：“对了，作为谢礼，我可能给你讲个简短的故事。”
  末了，朱雀似有意般给出惊喜。
  谢礼？
  陌离皱起眉头，他做了什么让对方值得感谢的事情？
  噗呲……
  火焰人影弹指间，火海幻化，遍地鸟语花香，悬泉瀑布，周围不再是炽热的灵气，而是芬芳的清新。
  “这个故事，或许你会有兴趣。”
  “而故事的时间，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至于多久，吾也不清楚。”
  “而故事的地点，那是一个神奇的界域。那里，诞生出一种天地之精灵：蛊！而天地间的气韵，并非灵气。”
  听到这里，陌离的瞳孔一下子收缩。
  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朱雀并没有理会陌离的惊讶，继续道：
  “在那里，生灵与蛊催生出许多融合道法，譬如控蛊御蛊，这是生灵对蛊的掌控之道。但相反的，蛊也在进化，它们开始修炼出人形，后来出现了【寄生】，【融合】……”
  听到这里，陌离的心陡然一跳。
  寄生，融合，每一个字眼都是那么熟悉。
  彼时，朱雀微微一笑：“所谓寄生，生灵可能毫无感觉，但往往是在生灵飞升之际，骤然出现，然后张开血盆大口……”
  话至于此，朱雀突然断了话语。而周围的鸟语花香，也幻化成尸山血海，有堆满大地的干枯尸骸，脊椎之上附着长条如竹竿的生物。
  空气，骤然沉默。
  说是故事，却又不像故事。
  因为这个故事里没有主人公，只有粗略的背景。
  “好了，你的路还有一段距离。”
  “而你的故事，要么就此结束，要么延续下去。”
  话落，周围的景象开始恢复原貌，悄然诡秘的“黑店”，堆在角落的牌匾，光尘飘落的静谧。
  “好人做到底，吾再送你最后一程。”
  瘦子掌柜微微一笑，猥琐的眼神被深邃的自信掌控，弹指射出一道绯红的霞光。
  熊熊！
  烈火陡然将两人吞噬。
  火光里，倒映出陌离的身影，他并不挣扎，鬼一也是。
  噗呲~
  火焰骤然蒸腾，淹没一切。
  待火焰消散，灰烬也跟着湮灭。
  彼时，朱雀古城外。
  陌离和鬼一同时睁开眼睛。
  谨慎如他，自然不可能本体前往，他还没有蠢到本体见一个未知的强者。
  分魂控人，傀儡赴死，鬼一则是灵身。
  站起身，拍去衣角沾染的灰尘，陌离抬起幽暗的瞳光，静默在空气中发酵。
  “故事的结束，新篇的开始……”
  陌离的视线对准曾经的故地：玄阳圣地。
  那里，有一个人，有他的宿命。
  “走吧。”
  陌离说道，简单的插曲并没有得到心中的解答，反而让迷雾再添。
  他看不清前方，只能往前走 ，如朱雀所言，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唯有一直走！
  当然，目前他所去的方向并不是玄阳圣地，而是【紫霄圣地】，玄阳圣地的对手。
  圣地，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可以说是皇朝，地域的辽阔也能催生出一尊超凡圣人。
  【玄阳圣地】和【紫霄圣地】两者渊源已久。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不久，掩映的火光里，两道身影逐渐消散。
  【黑店】。
  街道上，人潮如涌。
  精瘦掌柜踏出店铺，眸光望着天边的某个方向，那里毒物汹涌如海，隔绝了外来的生灵。
  他看着，猥琐的姿态在一点点改变，似感慨，似叹息，悠悠道尽无尽岁月……
  “这，便是你的选择吗？”
  “岁月终难熬，彼岸之地何日重现？你我，都没时间了！”
  【虫谷】
  两地相隔不远，冥冥之中的话语，仿佛跨越了时空，在此刻汇聚。
  祭坛之上，毒虫飞舞，鲜红的彼岸花盛放如血，一簇拥着一簇。
  祭坛中心的女子陡然睁开紫色的瞳孔，妖冶似鬼，她不约而同的望向被毒雾笼罩的天际，紫色的霞光从眸子闪烁，似能看破变幻的结局。
  “你的选择又是谁？”
  紫色的瞳孔变化，朵朵鲜艳的彼岸花瓣飞舞如海，构建出当年的大道之雷。
  那是陌离等待萧老爷子炼制丹药的时刻。
  大道之雷，湮灭一切的禁忌力量。
  当年的萧老爷子尚且是名准圣，却能保下丹药，这本就是奇迹，难道禁忌的力量无法将丹药一同湮灭吗？
  奇迹的本身需要太多前置条件，在这场劫难里，绯红色的朱雀炎焰无疑是最耀眼的存在。
  朱雀的力量，熊熊燃烧，从侧面促成了神丹的诞生。
  画面到这里就再无后续。
  但任何事必有其目的，祭坛中心的蛊仙，她的目光与世人不同，而是集中于那个失去爷爷的萧小宝。
  ………………………………
  几年前，萧老爷子的守灵堂前。
  气氛如幽，烛火燃香，白绫飘飞。
  萧小宝跪在灵柩前。
  萧黑在交给萧小宝第二枚残缺的【重塑丹】说道：
  “你爷爷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萧家，但唯独！”
  “没有对不起你！”
  话落，一切都陷入寂静。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夜半，静燃的烛火陡然蒸腾，如丝带般抽出焰缕，凝聚出虚幻的影子，其身后的朱红色翎羽栩栩如生。
  只见影子看向长跪在地的萧小宝，微微开口，落下恶魔般的诱惑：
  “小宝，想报仇吗？”
  蓦然，萧小宝猛的抬头，眸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那一刻，萧小宝的气运超越了以往，鸿运冲天。
  而他的故事轨迹，在这一刻，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