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人性的灰暗面

  湾岛机场。
  天刚蒙蒙亮，3辆黑色奔驰轿车，整齐划一的排在机场航站楼外，惹得来往乘客议论纷纷。
  “这是谁呀，把车开到航站楼门口，没人管吗？”
  “奔驰能进，我的马自达为什么不让进？”
  “不公平，我要投诉！”
  “别乱说，这是湾岛豪门柳家车队，带头那个穿黑西装的，是柳氏代表柳霁阳！”
  “柳家，就是哪个准备建亜洲最大电子厂那个？”
  “原来是他们，怪不得这么嚣张！”
  “他们在干嘛，接人吗？”
  “这么大派头，是有内地领导要来吗？”
  众人讨论间，曹嘉宁一家人，随着拥挤的人流，走出航站楼候机大厅。
  “二姐，这边！”
  等候多时的柳霁阳一路小跑，来到几人身前。
  柳云舒熬了一整夜，双眼通红，精神萎靡。
  她紧张的抓住柳霁阳右臂，急切的问道：“爸怎么样了，身体好些吗？”
  柳霁阳面色沉重，垂头丧气的摇摇头，“医院已经下达病危通知书，让我们提前准备后事。”
  “快跟我走吧，我怕再晚一会，连老爷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柳云舒大脑“轰”的一下，感觉眼前发白，耳中一阵嗡鸣，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还好一旁的曹嘉宁和曹志远动作快，一左一右，将其搀扶住。
  “二姐夫，扶二姐上车吧！”
  “你们熬了一夜，也累了，咱们直接去医院。”
  “好！”
  曹志远点点头，与曹嘉宁一同搀扶着柳云舒，坐上柳霁阳座驾。
  车上只有四个座位，司机占一个，柳霁阳要同乘。
  再加上柳云舒和曹志远，刚好坐满，曹嘉宁和曹曦月只能坐下一辆车。
  “曦月妹妹，坐我这辆车吧！”
  两人刚要上车，身后突然冲上来一位年轻男子，此人长相与孙浩轩有1、2分相似。
  只不过，此人穿着一件花衬衫，油头粉面，言行举止间带着一股花花大少的味道。
  曹曦月柳眉紧锁，不自觉的退后半步，靠到曹嘉宁身侧。
  曹嘉宁轻轻拍打曹曦月小臂，向前半步，将其挡在身后。
  他面无表情的扫了花衬衫一眼，对其摆摆手。
  “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坐这辆车。”
  说着，拉开车门，将曹曦月送上车。
  曹嘉宁如此不给面子，孙浩宇瞬间暴怒，将孙浩轩交代他的话忘在脑后，一个健步冲到曹嘉宁跟前。
  “姓曹的，你吃着我们孙家饭，还敢跟我嚣张。”
  “要不是看你算半个柳家人，你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马上给我道歉，否则让我父亲取消跟你的合作，让你喝西北风。”
  嗤——
  曹嘉宁被孙浩宇的话逗笑，他跟孙柳两家合作，掌控绝对的话语权。
  说难听点，是他投资孙家、柳家，两大豪门要看他脸色行事。
  柳霁阳和孙浩轩都不敢这么跟他说话，这个白痴，是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吗？
  这种级别的小卡拉米，甚至没有跟曹嘉宁直接对话的资格，曹嘉宁懒得搭理他。
  他掏出手机，拨通孙浩轩电话。
  “表弟，你到了！”
  “我安排浩宇给你接机，你直接来医院就行。”
  曹嘉宁身份太复杂，为了拉近双方关系，孙浩轩用表弟这个亲切的称呼。
  可惜，曹嘉宁此刻心情极差，对此并不感冒。
  “孙浩轩，你安排这个家伙很牛，要将我踢掉，找其他人合作。”
  电话另一边的孙浩轩，握着手机的手一抖，心里将孙浩宇全家骂了一遍。
  他千叮咛万嘱咐，这次去接机，要跟曹嘉宁一家处好关系。
  尤其是曹曦月这个妹妹，若是与其交好，能够跟曹曦月联姻，孙家和曹嘉宁的关系会更加稳妥。
  万万没想到，这个白痴正事没干，先把曹嘉宁给得罪了。
  曹嘉宁一家受到柳家重视，不是因为柳云舒这位柳家二小姐，而是因为曹嘉宁。
  曹嘉宁连洛家家主都敢直接怼，孙浩宇算个屁。
  “表弟，是我安排的不到位，让这个白痴给你接机。”
  “你放心，我回去就收拾他。”
  “今天结束，我亲自给你赔罪。”
  孙浩轩态度放得非常低，曹嘉宁也不好太过深究。
  “行了，我没心思计较这些无聊的小事。”
  “把这个人踢出合作项目，我以后都不想在看到这个人。”
  “好，没问题。”
  “嗯！”
  曹嘉宁直截了当的挂断电话，拉开车门，连狠话都懒得放一句。
  “司机，走吧！”
  “是，曹先生！”
  奔驰轿车缓缓启动，留下一道青烟。
  奔驰车还未走远，窗外传来孙浩宇响彻航站楼的惨叫。
  “不！”
  “为什么？”
  “他不就是一个内地穷小子吗？”
  “这不公平！”
  ......
  湾岛荣总医院。
  重症监护楼，5层。
  “妈！”
  柳云舒挣脱曹嘉宁和曹志远的搀扶，冲向人群中，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云舒，是我的云舒回来了！”
  看到20多年未见的女儿，邹孟姝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伸出双臂，将柳云舒抱在怀中。
  瘦得皮包骨头，血管凸出的双手，用力拍打柳云舒后背。
  “你这狠心的丫头，这么多年都不肯回家看我们一眼。”
  “妈，你怎么这么瘦了？”
  “是不是当年落下的老毛病，一直没好？”
  .....
  人群中央，柳云舒和邹孟姝抱在一起，倾诉20多年间的点点滴滴。
  这本是一件十分催泪的画面，可惜，其他人的关注点，并不在老太太和多年未见的柳云舒身上。
  柳霁阳带着一大家子，围在曹嘉宁身边，对其嘘寒问暖，大献殷勤。
  曹志远被无视，可怜巴巴的站在楼道拐角，无法融入人群中。
  他避过众人，来到重症监护病房门口，透过小窗户朝内部看去。
  一位头发花白，瘦得只剩骷髅架子，身上满是仪器连接线的老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
  当年，指着他鼻子，骂他是废物，玷污柳家血脉的男人，一眨眼变成这个样子。
  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当年那么强势的男人，仅仅20年就垂垂老矣。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柳兴国突然动了，缓慢的转过头，浑浊发黄，失去神采的双眼，看向病房外的曹志远。
  连接数条仪器线的右手微微抬起，对曹志远招手，示意他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