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该清醒了

  “真是烦死了，爸比，我们不是说好了让她待在家里，她怎么还是来了啊？”
  “爸比，你赶快让她走吧。今天文艺汇演，只有寒雪阿姨人美歌甜才能帮我拿第一。”
  “你看看她，打扮得土里土气的，每次来学校只会让我尴尬难看。为什么就不能让寒雪阿姨当我的妈妈呢？”
  萧嫣站于不远处，听见女儿的话语后，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如纸，双唇紧咬，隐约可见一丝血迹。
  昨晚女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
  她还以为女儿在幼儿园遇到了麻烦不敢告诉大人，所以等着女儿出门后，她便急匆匆赶来学校想向老师了解情况。
  结果并不是这样的。
  萧嫣眼中浮起见到女儿的喜悦，逐渐被困惑与哀伤所取代。
  她舍弃了正处于巅峰的事业，当家庭主妇。
  以前她可是圈内赫赫有名的神秘作曲家，艺名白乐，千金难求一曲，被同行尊称为“乐曲之神”，但凡她创作的曲子都被歌坛奉为神曲。
  但是因为女儿天生体弱多病，需要悉心呵护，听从丈夫的意见，她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自己热爱的事业。
  可是，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夜以继日照顾了三年的孩子，竟会如此嫌弃她。
  手不自觉地按住了胸口。
  她的视线缓缓落在女儿身旁的那个男人身上。
  那是她的丈夫，秦晏礼。
  心里面是多么渴望他能纠正女儿，严厉地告诉她的思想和言语是不正确的。
  然而……
  男人非但没有斥责女儿，也没有朝着她走过来。
  他只是无动于衷地站着，随后对杜寒雪歉然一笑。
  萧嫣心中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她明白了。
  女儿今天的言行不过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纵容和默许。
  在他的心里，自己也是如此，辛勤地为家里付出不过与佣人无异。
  萧嫣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再次抬眼时，秦晏礼已站在她面前，一身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灰色西装，面容俊朗，高大挺拔，手中拿着幼儿园要求父母双方共同参加的活动通知书。
  萧嫣心痛如绞，强忍着泪水没有落下。
  “甜宝不是让你别来吗？”
  没有任什么解释，也没有任什么歉意，男人的话语中只有不耐烦。
  萧嫣的目光在他冷漠的脸上停留。
  原来，不仅是女儿这般嫌弃她，就连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丈夫也同样对她厌恶至极。
  当初他们奉子成婚，他曾许诺一世一双人，相敬相爱。
  可是真正的家庭主妇生活，却是跟佣人一样从早忙碌到晚，得不到丈夫的正眼相看，也得不到孩子的一点喜欢。
  萧嫣顿时觉得这一切既荒谬又可悲。
  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神太过凄楚，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冷漠地命令道：“你回去吧。”
  萧嫣苦笑。
  是啊，既然有人在“妈妈”的位置上取代了她，她自然也没用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杜寒雪成了女儿最喜欢的人，甚至丈夫每次提及她时，眼中都满是柔情。
  原来是她太迟钝了，竟然一直未曾察觉。
  萧嫣不由自主地望向不远处的杜寒雪，美艳动人、温柔大方、举止优雅，不仅是丈夫喜欢的类型，也是孩子憧憬的偶像。
  “知道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她沙哑着声音，随之转身离去。
  回家的路上，萧嫣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的种种，大多是母亲那段不幸的婚姻。
  母亲和父亲从小一起长大，母亲爱惨了父亲，可是父亲并不爱她。虽然母亲如愿以偿嫁给了父亲，但是一生饱受父亲的冷漠对待。
  母亲固执地不愿离婚，半生愁苦，临终前仍然期盼不到那个男人能来看她一眼。
  她不愿重蹈母亲的旧辙。
  昏暗的车后座，她纤细的身影几乎与深色的衣服融为一体。
  眉宇间流露出坚决之色。
  晚上十点，秦晏礼与秦思甜踏入家门，父女二人满脸笑意。
  与此同时，还伴着杜寒雪的身影。
  “寒雪阿姨最好了！她不仅给我买了漂亮的小裙子，还带我吃了烧烤和汉堡，对啦，还有我最喜欢的冰淇淋。我真的太喜欢寒雪阿姨了！”
  “甜宝表现得这么好，阿姨自然要满足甜宝所有愿望啦。这是甜宝应得的奖励。”
  说完，杜寒雪悄然瞥了一眼萧嫣。
  “爸比今天也很棒的，多亏爸比跟阿姨合唱的《美丽的神话》得分很高，甜宝才拿到了第一名。”
  秦思甜想了想又说道，“如果换成那个女人，只能拖我的后腿。就算拿到了第一名，她也绝不会夸赞我的。”
  “还有，她根本不会给我买这种漂亮的小裙子，更不会让我吃这么多好吃的。只会逼着我穿难看的衣服，吃我不喜欢的！”
  一连串嫌弃的话飘进了萧嫣的耳里。
  萧嫣的胸口像是被重石压抑一样，嘴角慢慢溢出一丝苦笑。
  秦思甜体质很弱又是过敏体质，蕾丝裙子一穿就会过敏，那些垃圾食品一吃就会生病。
  她对她好的限制，原来都只是自以为是的关爱，孩子其实并不领情。
  “寒雪阿姨，你愿意当我的妈妈吗？”
  听到这话，杜寒雪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正要答应，突然看到萧嫣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尴尬地打招呼：“萧小姐。”
  是啊，这个女人从未称呼过自己秦夫人，恐怕心里面早就想取代她了吧。
  没有听到杜寒雪的回答，又看到自己讨厌的妈妈。
  秦思甜一股无名火全撒在了萧嫣身上，“你愣在这里做什么啊？没看到家里来了客人吗？都不知道倒杯茶吗？”
  萧嫣心尖一颤，无声沉默。
  再一次看向秦晏礼，他脸上温柔神情已荡然无存，对她又恢复了那种如寒冬夜般的冷漠。
  “我们去书房。”
  秦晏礼与萧嫣擦肩而过，带着杜寒雪就上了二楼，还阻止了秦思甜跟着。
  又被爸比拒绝了，秦思甜心里的怒火更甚，狠狠瞪向萧嫣，“你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不知道我和爸比多讨厌你吗？我要寒雪阿姨做我妈妈，你赶紧跟爸比离婚，离开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