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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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延礼也没有多说什么,简单寒暄之后,郑畋告辞,领家仆离家。而张延礼在拜别郑畋之后,也没回城内住所,而是留在军营之中。
  这个小插曲,解决了张延礼此次入长安的最后一个问题。
  接下来,只要得到朝廷召见,再得授旌节,就可以回凉州了。
  私下里已经拜见了田令孜,他相信这一切应该没有什么波折和困难。
  果然,张延礼又等待了数日,等到三川节度使的正式任命下来,他才得到圣人召见。
  这次,张延礼由宦官带路,进入大明宫,经由宣政殿东上阁门,入紫宸殿。
  在这里,朝廷众位大臣早就在这等候。
  而张延礼到来后,根据太监指引,连忙恭敬行礼。
  与数十年前,高进达入长安报捷,受到宣宗礼遇和重视不同。
  如今的圣人,对凉州兴趣缺缺,还不如前几天的马球比赛。
  一旁有人在宣读凉州光复的报捷奏报,但还没他说完,就被圣人打断。
  见此情景,也没人在意,在田令孜的授意下,直接跳过此环节,宣读册封的诏书。
  “沙州刺史张淮深收复甘、凉二州有功,使持节瓜沙节度使,都督瓜、沙、伊、肃、甘五州军事,加封检校户部尚书、归义军兵马留后、当管营田使、守左骁卫大将军、赐紫金鱼袋。”
  “授翁郜凉州防御使,使持节凉州刺史、凉州支度使、凉州营田使、押藩落使,陇右招讨使。”
  “沙州节度押衙张延礼,克复凉州有功,特封凉州防御副使,番禾守捉使,加封检校散骑常侍。”
  听到自己的封赏,张延礼大吃一惊,接下来的话都没注意听,不过好像也没啥重要的内容了。
  这个封赏比他想象中好太多了,无论是凉州防御副使这个名义上凉州二把手,还是番禾守捉使。这个职位,更是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兵驻守凉州。
  不知道是那每年5万缗钱的作用,还是那三千匹战马,反正总归是不虚此行。
  等到旁边的太监提醒,张延礼才回过神来,领旨谢恩。
  而上首的圣人却是极度不耐,赶紧进入下一个议题。
  但张延礼却是毫不在意,告退下去,只要能给自己带来实利,这些都不算啥。
  至于其他的,他相信黄巢会教圣人做事的。
  离开宫门后,张延礼内心颇为轻松,这次入长安的任务超额完成,总算可以回凉州。
  家里的娇妻美妾估计早就寂寞难耐了。
  至于长安之行,倒是没有任何艳遇的机会了,有些可惜了。
  张延礼内心想入非非,却没有兴趣光顾一下长安的娱乐事业,他虽然喜欢熟妇,但那里的可没啥兴趣。
  若他是巢军将领,接下来这长安贵女可就任选了,公主嫔妃都不是不可能。
  饱暖思淫欲,正事办完,总想来点彩色的调剂,但最终还是啥都没有。
  接下来的两天,他再次拜见了两位堂叔父,进行了告别。
  而张淮诠和张淮鼎两位堂叔父倒是颇为不舍,他们在长安多年,难得有沙州的来客,但终究还是到分别之时。
  至于是否提醒他们早做防备,提防黄巢之事,张延礼还是选择闭口不言。一来,他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消息来源,全京城,目前没有几个人将黄巢之乱放在心上,他也不敢危言耸听。二来,前世他们二人都能及时逃离,这一世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波折。
  若是真的运气不佳,只能说命该如此。他现在虽然不会主动加害张议潮子嗣,免的同室操戈,但也不至于牺牲自己来帮助他们。
  在这个问题上,张延礼觉得自己有些优柔寡断,远没有战事上那么果决,但也没什么办法。
  然后,告别两位堂叔父,张延礼率军离开了长安,这次他不从邠宁走,而是绕道凤翔,他答应了郑畋送货上门的要求,故而得把战马送到凤翔府。
  他还多等了几天,护送新上任的凉州防御使翁郜上任,也与凤翔节度使郑畋同行。
  一同随行的,还有凉州监军田守业。
  从名字就知道,田守业拜的干爹是田令孜,这次田令孜派他前来,也有监督一年五万缗钱商税的意思。
  对此,张延礼亦无不可,凉州内外,都是自己地盘,翁郜他都不在意,还怕一个宦官。
  而郑畋与翁郜二人,都是进士出身,在长安为官多年,彼此间还有几分交情。
  当听到张延礼给郑畋赊了三千匹战马,还要护送至凤翔府,自然无不可之意,顺便绕路而来。
  郑畋、翁郜二人一路上相谈甚欢,临到凤翔府才依依惜别。
  凤翔府外,郑畋向二人告别。
  “季长兄,吾已到任,而汝到任之途,尚有千里。”
  “天高路远,后会有期。”
  翁郜同样感慨,与之道别。
  “无妨,凉州风光,也愿台文兄共赏。”
  文人告别,自是如此。
  而面对张延礼,郑畋要客套的多。
  “张副使赊战马、护送之情,某不敢忘,待凤翔局势稳固,必将三万缗钱及时送上。”
  张延礼却忙推辞,连声说道。
  “郑相言重了,此事不过举手之劳。”
  “钱财更急小事,勿需着急。”
  不知对方在他这个防御副使上帮了多少忙,张延礼也没大手一挥,直接免除,而是继续拖着再说。
  他相信,郑畋没那么容易从凤翔挤出这笔钱来的。
  而送别了郑畋,张延礼带军向北,与翁郜从泾原节度使境内入朔方的灵州,再向西入凉州。
  如今的泾原节度使程宗楚,也是出自神策军的节帅,张延礼还是照旧挤出了五十匹战马相送。对方的表现和唐弘夫相同,收下战马,派人引路,但没有相见的意思。
  张延礼对此也自无不可。
  沿途路上,张延礼接触了这个名义上的上司,发现对方也是个妙人。
  翁郜今年不到四十,作为文官而言,坐上这个位置,算的上年轻了。而他是长安人氏,但父祖皆在福建为官,从闲聊中得知,他在福建也广置产业。
  而其虽然是朝廷委任的凉州防御使,但对河西情况完全不了解,对军事之事,更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但张延礼却不敢小瞧他,对方这段时间,他旁敲侧击,打听归义军的内部情况,了解凉州的人口、土地和税收。
  他还趁机与张延礼麾下将领交谈,甚至与他亲兵右厢中胡部质子闲聊。
  不过,效果嘛,确实不大。
  张延礼手下将领自然不必多提,大都只是面子上客套,无论谈了什么,都会前来禀报。
  至于胡部质子军,他们更是只重勇士,像翁郜这样的文官自然不会搭理,有些连面子上的客套都没有。
  而多次试探无果后,这位凉州防御使也安分了下来,或许是在等朝廷调兵前来,那时候,他才有进一步行事的本钱。
  之前,叔祖张议潮得凉州,朝廷调2500天平军入凉州,这一次,朝廷自然也不会让翁郜独自一人上任。
  只是目前朝廷大军被牵制在淮南,围剿黄巢。
  剩余兵马,也在河东等地,围剿李国昌父子。
  而无论是黄巢之乱,还是李国昌父子之乱。
  在张延礼回凉州路上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新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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