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坦白

  “你……我……”故语笺一下不知道讲些什么，看着祝岁聿那么悲伤的样子，她更觉心痛，“我不是故意隐瞒的，你知道的胃癌很难治好，几率很小很小，我只是想这最后一段时间里好好陪着你，最起码你不要为了我而难过，祝岁聿……”
  “笺笺，那天我们玩游戏你再三问我的问题原来不是随便问问，”祝岁聿二十多年的人生第一次这么难过，“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刚订婚那会……”
  “半年了。”
  她选择隐瞒就是害怕看到祝岁聿为自己难过的样子，她忙不迭坐起来，颤抖着手给他擦泪，“你别难受……还有机会……”
  她这话是在骗谁？骗自己吗？
  “我们换个医院，去最好的医院，我去找人，一定可以治好的。”
  祝岁聿握住她的手抬起头来，声音带着哽咽。
  她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没有用，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像是长期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可以释放出来。
  “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祝岁聿紧紧抱住她，指节微白，像是在掩饰内心的痛苦。
  ……
  祝岁聿给故语笺换了家医院，本市最好的治疗癌症的医院，遵循医生的意思选择了住院。
  尽管故语笺有再多的不愿意，但还是被祝岁聿强行带了过去。
  故语笺换上了病服，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祝岁聿和主治医生谈完之后回到病房就看见了这一幕。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故语笺摇了摇头，她现在很累很累，什么都不想做。
  “爸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正在过来的路上。”
  他们现在在的这家医院祝家有投资，所以祝老爷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爷爷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没有告诉他，怕老人家承受不住。”
  祝岁聿并不打算告诉爷爷，那么大的年纪遭不住，等情况好点了再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
  祝夫人一进来眼泪直接流了下来，来到故语笺面前，看着她的模样，“小笺……我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就……”
  祝夫人抱着故语笺一顿哭，站在旁边的祝老爷也忍不住偷偷流泪。
  “我没事，阿姨，”故语笺不想让他们担心自己，强撑着故作轻松的样子，“我没事……”
  祝岁聿和祝老爷退出了病房。
  “为什么突然……”
  祝老爷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当时差点没站住。
  “不知道。”
  祝老爷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儿子，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么消沉。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找人看看国外有没有治疗这方面的人。”
  病房内
  祝夫人擦干眼泪，看着当作女儿的故语笺，如今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忍不住又想哭。
  “为什么偏偏找上你…疼不疼小笺……”
  “阿姨，我可以叫你一声妈妈吗……”
  故语笺倚靠在祝夫人怀里，每次和祝夫人在一起会很舒服，能感受到母爱。
  “可以，我早就想让你这么叫我了，小笺。”
  “妈妈……”故语笺强撑着的眼泪在这一声“妈妈”叫出口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好痛，妈妈，我不想死，我答应过祝岁聿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妈妈，我好难受……”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要把这半年来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我知道…哭吧，受了很多的委屈吧这些年，我们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医生来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祝夫人慢慢拍打着故语笺的后背，嘴里不停安慰着。
  直到哭得太久，躺在祝夫人怀里太过温暖，渐渐睡了过去。
  祝岁聿进来的时候，祝夫人起身使了个眼色，两人走了出去。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很难很难治好，她这样的情况，只有5%的概率。”
  祝岁聿低垂着头，人高马大的男人在这一刻像个孩子一样站在母亲面前倾诉。
  “妈，我离不开笺笺，我不敢去想如果她走了我要怎么办……”
  祝夫人望着自己的儿子，别人口中的天之骄子，其实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也会哭。
  “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5%的概率还是有机会……”
  祝夫人轻轻抱住自己的儿子，他们相信那个奇迹。
  ……
  晚上祝夫人给故语笺擦身的时候她又睡着了过去，擦到手臂和大腿的时候突然发现一条条的伤疤，不像是意外造成的。
  手臂上的看起来像过了很久，大腿上还带着淤青和没好的伤口，像是被掐的。
  她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但还是给她擦好了才出去。
  走到外面的时候刚好碰到从家里拿衣服和洗漱用品的祝岁聿。
  “小聿，你过来一下。”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祝夫人停下来斟酌着措辞，“小笺她那养父母是不是曾经虐对她，殴打她？”
  “没有殴打，怎么了？”
  “我刚刚给她擦身，发现她手臂和腿上有很多伤疤，看起来像被刀割的……”
  “妈，笺笺她有抑郁症，重度，手臂上那些是她用刀割的……”祝岁聿此时的眼神黯淡无光，眼眶通红，肩膀轻轻颤抖，脑海里想起了那次在酒店看到的那一幕。
  “为什么会……”
  祝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颤抖。
  “我找了木一，他说是笺笺长期以来环境因素的原因，她那养父母虐待她，压抑在内心的情绪长久变成了抑郁症……”
  祝夫人听完差点一下子没有站稳，还好祝岁聿及时扶住了她。
  “我苦命的孩子……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找上她……”
  祝夫人靠在祝岁聿身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到底该怎样痛苦，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她完全不敢想象故语笺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深夜
  故语笺是被渴醒来的，她想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
  祝岁聿趴在她床头，只是浅眠，听到动静醒了过来。
  “我给你拿。”
  他端起水杯递到故语笺面前。
  杯子里插了根吸管，这样能让她更好地喝水。
  “你怎么不回家睡？”
  “没关系，我陪着你，你不是怕黑吗。”
  床头开了一盏小灯，就怕故语笺醒来害怕。
  “祝岁聿，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生病了我照顾你应该的。”
  他细细拨开挡住她眼睛的头发丝，温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