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松灯在跟着你哦

  “粉色美少女。”
  “乐队高手多如云。”
  “弹吉他好难。”
  银车从楼梯上探了个脑袋出来，然后是半个身子。
  他轻轻鼓掌，赞叹道：
  “poEt！”
  千早爱音收起吉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随便编的啦……”
  “嗯。”
  银车翻下楼梯，低下脑袋，一起钻进了这个小小的角落。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屁股挨着脚后跟，蹲在了千早爱音对面。
  “怎么了，爱音？很伤心吗？”
  千早爱音摇了摇头，轻轻抚摸着自己这把很青春的青色电吉他，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抚摸自己爱人的尸体。
  “我没事的啦……最多就是有点……嗯……大概就是后悔吧……”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早点弹吉他……虽说我高中当学生会长的时候也算是乐队的……但那个水平也太次了……”
  银车摇了摇头，普通的安慰着她。
  “什么时候都不晚的，只要……”
  千早爱音眉毛一竖，打断了银车的话。
  “——可我现在就在乐队里啊！”
  “……”
  “……”
  毫无疑问的，这已经可以算是在吼。
  或者说——根据千早爱音那个可爱的奶声奶气的声音来说——应该算是尖叫。
  她打断了银车的话，眸子里塞进了恼羞成怒的神色。
  二人对视，看着银车那副略微呆滞的不知所措的表情，千早爱音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
  她摘下背带，把吉他轻轻放在面前的地面上，然后把手放在腿上，换了个姿势，坐的端端正正。
  就像是要和吉他划分距离一样，她叹了口气。
  “抱歉哦，银车……我不该这样吼你的……我……”
  银车摇头，打断她的道歉。
  “没关系，和我说吧。”
  “也没什么啦……就是感觉……cRYchIc好像和我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银车歪了歪脑袋，困惑不解。
  “哪里不一样？”
  “就是……”
  就像两分钟前的银车，高松灯猛的在楼梯上探出一个脑袋，就像是地鼠从打地鼠的机器里冒头。
  眨眨眼睛，然后一下子变成了阳光明媚的美少女，用力挥挥手。
  “银车，爱音！”
  然后她噔噔噔的跑下楼梯，也蹲了下来，像个笨笨的小企鹅，一摆一摆的挪了进来，加入到这个小小的楼梯间角落里。
  她紧紧的挨着银车，背靠着墙壁，就这样坐了下来。
  银车抬起一条胳膊，高松灯立刻就把它紧紧抱在怀里，于是银车也改变了蹲下的姿势，陪着高松灯一起坐了下来。
  稍微调整了一下子姿势，高松灯提出了阳光明媚的问题：
  “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
  高松灯就算是这样坐在阴暗的小角落里，也和平常一样可爱，在cRYchIc重建以后，她就一天比一天外向。
  就在昨天，她居然主动和别的同学打招呼，说了早上好。
  要知道去年在月之森，明明和别人已经做了三年的同学，银车都没见过她和别人打招呼。
  但是现在，她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吗？
  果然，组乐队就是会使人快乐，会使人happy happy呀。
  千早爱音在高松灯出现的一瞬间，就露出了超级无敌可爱的阳光美少女笑容，小虎牙“叮”的一下反射出光。
  比起面对银车时强行牵扯起来的应付人的笑容，这副面孔要更加无懈可击。
  “我们在聊吉他的事呢！”
  高松灯一下子枯萎了一点点，把银车的胳膊抱紧。
  “吉他的事啊，那好吧……那我可以学吉他吗？”
  银车点点头。
  “可以哦。”
  千早爱音：诶？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有五个吉他手了？
  银车：那不就像在轻音部里一样了。
  高松灯：诶？
  高松灯：我，爱音，银车，睦，乐奈……真的诶！
  高松灯：但是五个吉他手的话……但是我的水平会很差的……
  银车：不要紧，我可以给你专门特制一个效果器，灯就专门负责那些我们做不到的音，比如三角铁之类的。
  银车：总之，音乐是有无限可能的，想试试的话，就去尽管去做吧！
  高松灯：好！那么……额……有什么……适合的吉他推荐吗？
  银车：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我的给你用，我有很多吉他。
  高松灯：诶？可是……那也太贵重了……
  银车：无所谓的，在我手里只会让吉他蒙尘……我有点找不到演奏它时应该有的感觉，也许我的确是更适合键盘这个位置。
  千早爱音：怎么会……明明银车超厉害的……
  银车：不是的，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不匹配。
  高松灯：怎么会……
  ……好厉害啊，银车大人……
  ……是不是适合，是不是匹配……
  ……这种东西教科书里根本没有嘛。
  ……我连能不能弹奏好都是问题，银车大人都已经到这种玄之又玄的地方了，好厉害……
  ……我也能做到这样吗？
  ……真的来得及，真的赶得上吗……
  千早爱音拍了拍手，把二人从超自然的话题里拉了出来。
  千早爱音：好啦！
  千早爱音：我也该去轻音部继续练习了！
  高松灯：诶……
  银车：没事，我多陪你坐一会儿。
  高松灯：可是银车……不也要练习吗？
  银车：……
  高松灯：（笑）没事的啦……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一起去看吗？
  千早爱音：诶？真的吗？
  银车：应该没事，部长已经无所谓了。
  千早爱音：因为银车天天欺负人家！部长已经习惯了啦！
  银车：我有吗？
  千早爱音：有的！
  高松灯：哈哈……
  ……真好啊……
  ……银车，爱音……大家都有自己的日常，都有没有我的部分……
  ……我是不是……也要求的太多了？大家一定是需要自己的空间，自己的朋友的嘛……
  ……不会抛弃我的，他们不会抛弃我的哦。
  三人起身，千早爱音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高松灯也松开了银车的胳膊。
  从阴暗的楼梯间离开，三人启程前往了轻音部。
  推开部室的大门，已经提前来到的三人，已经在角落里拼出了一个小小的舞台，演奏着属于中野梓的乐队的歌曲。
  “don't say lazy”。
  她拿出了这首歌。
  之前的文化祭，她在舞台上和前辈们一起演奏了这首歌，那时的观众当中，还藏着丰川祥子，长崎素世和若叶睦，可惜她们大概并没有认真欣赏。
  以及，中野梓……
  她是轻音部的现任部长，并不是银车的受气包。
  她是大家的前辈，稳重，细致，认真，可爱。
  所以她当然可以感觉到，属于千早爱音的那一份脆弱与疲惫。
  在高松灯看着演出走神的那一刹那，银车感觉到自己的口袋被塞了东西，转头看去，是千早爱音。
  她眨了眨眼，露出了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用口型悄无声息的说了一句。
  “我写的歌。”
  银车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把口袋里的卡片塞进更深处。
  在高松灯的背后，二人隐蔽的完成了一次小小的交流。
  ……
  请不要说“你很懒”，
  因为其实是非常疯狂的，
  天鹅它们就在，
  看不见的地方拍水前进，
  对本能忠实顺从，被愚弄也毫不在乎，
  前途一片光明……
  因此偶尔也需要休息片刻再作打算。
  ……
  一曲完毕，喜多郁代蹦蹦跳跳，朝着新进来的三人挥挥手。
  中野梓点了点头，轻抚琴弦，放下了自己的吉他。
  “喜多同学唱的很棒啊……后藤同学的吉他也是，真了不起。”
  “啊……嗯……”
  “多谢部长～这首歌真是超——棒啊。”
  银车非常狗腿子的一个滑铲上去，轻轻接过了部长的吉他，抛起来，拔掉线，稳稳接住，放在一边。
  另一只手里，还稳稳的端着一杯红茶。
  中野梓欣赏完这份多少有些危险的动作，不轻不重的白了他一眼，但也双手接过红茶，轻轻抿了一口。
  轻轻品味一下，然后露出微笑。
  “真是好久不见啊，银车大忙人。”
  “我只有今天迟到了一小会儿。”
  “是啊，你也知道啊。所以为什么弄得像是犯了大错一样，要对我这样献殷勤？才不会怪你的啦”
  “总是做多余的事……快开始练习吧，看不到你们几个一起，弄得我心里发毛。”
  ——于是，熟悉的可爱日常，再一次发生在轻音部当中。
  高松灯被部长安排在了她旁边的位置，获得了一套全新的茶具。
  中野梓一边倒入红茶，一边碎碎念。
  “哼……这套茶具是银车之前就提议我多准备的……估计他早就等着你来了吧。”
  “啊……谢谢……”
  “不用谢哦，关心朋友这一点，是银车完全找不到地方反驳的优点。”
  “是啊……”
  高松灯捧着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热乎乎的，有点苦，有点浓……
  不太好喝，不知道为什么部长会喝的很开心。
  但是她也认认真真的喝完了，仔细寻找着红茶的美味之处。
  然后……没找出来。
  就是苦苦的，高松灯隐晦的吐了吐小舌头。
  ——
  放学后的大家也在练习，社团活动结束以后，银车，后藤一里，喜多郁代三人前往繁星，高松灯与千早爱音前往RiNG，一波人就这样分别。
  银车在电车上，打开了千早爱音给他的，对折过两次的卡纸，里面写着她的歌词。
  ……
  “这样下去不行我也明白……”
  “即使这样也不是说要去死……”
  “对于漠然的未来……”
  “感到不安……”
  “感到不满……”
  ……
  银车皱起眉。
  “怎么比一里还严重了。”
  “诶……诶？银车大人，怎么了吗？”
  “这好像是爱音的字迹诶……”
  “好啦，这是秘密，不给你们看。”
  “好……”
  “诶？难道说……这是情书吗？！爱音给你的？”
  “才不是，是她的歌词，拜托我帮她看看罢了，别想太多。”
  “诶？千早同学……也会作词吗？”
  “诶～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