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丰川祥子老师的一对一补习班

  “祥子小姐，我……”
  “叫我祥子……拜托了。”
  “好，祥子。我有个请求……”
  “哦？还能有事难得住你吗？”
  “一般来说没有，但是这个比较奇怪。”
  “好啊。”
  丰川祥子一撩长发，甩出优美的弧度，双手抱胸，微笑。
  “那么就问我吧，我会尽量帮助你的。”
  “就是说，我可能需要一点，知识，关于人类的常识。”
  “听起来你像是外星人，但是你确实很需要这种东西。真是好奇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输营养液吗？”
  “这个东西我真的会！便宜省事还管用。”
  “……”
  “嗯？怎么了祥子，你也想尝尝吗？”
  “……倒也不用……”
  “要喝也行，但是我怕你会长胖，这个虽然不太顶饱，但是喝一杯就够消耗一天了，如果再吃正常东西的话，很快就会胖成球，但实际上我经常喝这个。”
  “……要好好吃饭啊，银车。”
  “那种事太费时间了吧？”
  “这种地方也很奇怪啊……以前为什么就没发现过呢？”
  “总之，祥子什么时候有空？”
  丰川祥子掰了掰手指，眨了眨眼。
  “礼拜四……下午六点以后？”
  “为什么这么具体？”
  “这个就别多问了，祥子小姐可是很忙的。”
  丰川祥子叉起自己的腰，一脸骄傲的仰起头。
  “可是……可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什么都会做的，祥子半夜有空吗？”
  “银车，人类常识小第一课——人是需要睡觉的。”
  “我知道啊。”
  “是吗？那么让祥子老师来考考你，像银车这样的小朋友，一天要睡多少个小时呀？”
  “嗯……半个？”
  “请保持八个小时的充足睡眠……”
  “祥子闻起来只睡了五个小时。”
  “你闻错了！而且你的成绩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知道这种生物常识？”
  丰川祥子只感觉，好像她一下子想通了不少事。
  ……银车……这家伙该不是在消遣自己吧？
  ……他……什么都知道吗？
  ……银车……
  银车摇头，一脸的理直气壮。
  “试卷这种东西，不是只要凭感觉就能写对吗？”
  “哈？”
  很失礼的动静，一般只有椎名立希，才会用这样的声响来表示疑问。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感觉这么写能对，批改完一看还真是对的。”
  丰川祥子很担心，所以凑近摸摸他的头，直视他的眼睛。
  死掉的眼睛。
  从丰川祥子退出……或者说，从丰川祥子说出“小孩子过家家”开始，银车的眼睛就彻底失去了光彩。
  一直到今天，都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看着他用这样空洞的眼睛谈笑风生，丰川祥子在心疼的同时，止不住的恐惧。
  “去看看医生吧，银车，我担心你有双重人格之类的问题。”
  “我不会有那种问题。。”
  “听话，乖……我陪你去，行了吧？”
  “祥子小姐不是没空吗？”
  “不要问太多，好吗？”
  “好哦。”
  “周末有空吧？”
  “明明这么忙，却还把时间定在本周末？祥子是不是也觉得，和我在一块其实挺开心的？”
  “我是觉得把你放出去以后会很危险！我这是在维护治安环境！”
  银车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弯曲手指比出一个爱心，凑在自己的胸前。
  “祥子酱，love。”
  丰川祥子丝毫不吃这套，弓起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额……我要起鸡皮疙瘩了。”
  “好吧，那么再说回人类常识的东西……我真的很需要学习这个。”
  “嗯？”
  “祥子小姐，可以把我的优先级提一提吗？”
  “嘛……银车，我是真的有事……”
  “嗯……我愿意花六十万购买祥子小姐的一小时……”
  银车有点紧张的伸出了自己的六根手指。
  ……毕竟祥子是超级大小姐，大概看不上这点钱……
  ……而且找别人的话，感觉都不如祥子来的可靠……
  ……虽然她有时候笨得连饮料机都玩不明白，但是在成绩上她是cRYchIc里最优秀的……
  ……当然要除开我自己以外。
  ……硬要说的话……还能依靠佑天寺若麦和伊地知虹夏？
  ……但是和佑天寺若麦的在一块的话，总感觉学不到什么正常东西。
  ……和伊地知虹夏学，山田凉绝对会加入进来，然后变成无休止的聊天扯皮。
  ……所以就只剩下祥子了，这点钱对她来说会不会有点少？话说大小姐的零用钱到底有多少啊……
  ……让我们二人之间纯洁的友谊关系沾染上金钱的味道，总觉得不太好……
  ……但是纯白嫖的话，有点心里过不去……祥子看起来忙的要命……
  ……好麻烦，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丰川祥子也摇了摇头。
  ……如果答应的话……绝对会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
  ……如果像银车这样的麻烦小孩，发现只要花钱就能解决问题……
  ……会彻底乱套的……
  首先，大家其实根本不知道银车的家底，不知道他到底还能往外掏多少钱。
  究竟是是家底丰厚，还是毫无规划的大手大脚花钱，从来没有人询问过他。
  其次，是他真的很需要三观上的矫正，否则这个小外星人绝对会走上歧途。
  今天敢花钱买丰川祥子的空闲，明天就敢花钱强买丰川祥子本人，毕竟他又不是没提出过这种要求。
  ……况且……
  ……真是……冒犯的家伙。
  丰川祥子看了看银车的眼睛，又叹气。
  ……这个家伙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有财富上的概念吧？
  ……就像买课一样吗？
  ……就这样，没别的意思？
  ……什么都……不知道？
  “银车，钱就不用了，我会尽量抽时间来帮你的……中午，在这里，如何？”
  “诶？可是祥子不是在躲着她们吗？在这里和我见面，不怕被抓住吗？”
  “躲……躲着？”
  “没在躲吗？那我去告诉长崎素世，你所在的班级？”
  “……我的确躲了，拜托请别这样做。”
  “好哦，那我帮祥子保密。”
  二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银车举手提问。
  “祥子老师，该怎么上课。”
  “我也正在想……有点无从下手啊，我根本不知道银车了解什么和不了解什么……要不然，你每天把遇到的问题分享给我？”
  “好哦，那今天的课题就是人类睡眠时间？”
  “可以算，还有问题的话，可以再来问我。”
  “那么来弹琴吧，祥子？”
  “……好大的话题跨越啊，但是可以哦。”
  “我很期待祥子的演奏。”
  丰川祥子微笑，双腿交错，提起校服裙子的两边，微微弯腰。
  “献丑了～”
  银车乖乖坐在座椅上，双手撑着自己的脸。
  原本银车想问她关于橘子的问题，但是他觉得高松灯不会骗自己。
  所以就不用问了！
  丰川祥子弹奏的曲目是“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素白的手指轻轻拂过琴键，优美的乐声流淌。
  仿佛丰川祥子并不在弹钢琴，而是手持木梳，为亚麻色长发的少女，温柔的梳理着柔顺的长发。
  从头顶，到发尖，木梳滑动，带起一阵芬芳。
  银车听的很沉醉，很幸福。
  以至于丰川祥子回头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笑眯眯的招财猫。
  午休时间一晃而过，即将分别的时候，银车喊住了丰川祥子，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个东西，递给了丰川祥子。
  “小礼物。”
  手速太快，导致丰川祥子根本没看清，眼前一花，手里就多了东西。
  但还好，银车并不是来送情书的小男生，东西一给出去就会立刻转头逃跑。
  他依旧笑眯眯的站在原地，等待丰川祥子对他小礼物的反应。
  那是……一张照片。
  丰川祥子的瞳孔缩了缩。
  她抬头看了看银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照片。
  ……逃不过的。
  她没有叹气，掀开了手里的照片，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这是cEYthIc第一次上台演出时的照片，是全团人的背影，而作为背景的，则是来自观众席的荧光棒海洋。
  是来自幕后悄悄拍摄的一张照片，照片的角落里，只有银车露出了脸。
  他摘掉了头套夹在臂弯里，转头偷笑，笑容有点贼兮兮，但很开心，空闲的另一只手，还比出了一个剪刀手。
  丰川祥子是记得的，记得那场演出的一切，每一个细节。
  这是演出结束以后的时刻。
  那时，众人正在对欢呼的观众挥手告别。
  她什么都记得。
  抬起头，表情微微抽搐，用不解的神情，面对银车。
  “为什么，银车。”
  “因为你抛弃了cRYchIc，虽然我还是很喜欢你，但是你让朋友们伤心了。”
  “……为什么。”
  “你心里还记着大家，所以我不想让你好过。”
  “……”
  “祥子只要一看到这张照片，就会回想起来cRYchIc的一切，但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
  “祥子，这是我对你的小小报复。”
  “……我才不会觉得伤心或者难受，我很清楚我正在做什么……”
  吧唧。
  丰川祥子逐渐微弱下去的声音被打断，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温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侧脸上。
  丰川祥子低下的脑袋被抬起，紧贴着肌肤的，是银车那只很大的手。
  亲密的，暧昧的触碰。
  银车的声音很温柔，很动听，很诱人，很魅惑。
  “祥子就是很伤心啊。”
  “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祥子不说，我就不问。”
  “偏偏这时候这么懂事……”
  丰川祥子捶了他一下，用的力气不小，介于她很清楚银车的身体素质，很难判断这到底是埋怨还是撒娇。
  让银车高兴的是，这张照片没有被退回来。
  “不许再用这种嗓音对我说话！”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