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收获

  完美的演出。
  这一曲“春日影”，并不再是孤独者的呐喊，而是蜕变成了坚强者之后，再回头望去的自述。
  简直就像是大明星写的自传。
  圆满的，充沛的情感。
  椎名立希，也偷偷躲在架子鼓分包围里，掉下了眼泪。
  因为高松灯所唱出的，简直就是她自己。
  她想要说的，她想要追求的，正是高松灯所写下的，所唱出的。
  比任何一次演唱都投入，比任何一次演唱都完美，比想象中的最热烈的场面，都还要更加热烈。
  观众们献上诚挚的掌声和欢呼，为这支首次演唱的乐队。
  假以时日，这支乐队绝对会火的，而他们就是见证者。
  cRYthIc的众人鞠躬，有些不舍的离开了舞台。
  银车是最后一个走的。
  他最后回望了一眼荧光棒的海洋，恍惚了片刻，关上门，隔绝掉这片喧嚣。
  扭头看见丰川祥子凑到他身前。
  她微微弯腰，仰着脸，露出了一点也不坏的坏笑，很可爱很漂亮很魅惑。
  “怎么了，舍不得吗？”
  银车撇过脸不去看她。
  “下一次还会有的。”
  “那你是怎么了？”
  “不告诉你，离得太近了。”
  “好好～”
  她后退两步，双手提起裙摆，踮脚弯腰行礼，然后抬头弯腰，看看他的反应。
  “够了吗，银车先生？”
  “你还真是兴致高涨，只是上台而已，果然是新手。”
  “银车前辈说的是～”
  回到后台，重新回到温暖的灯光里。
  先回来的几人已经瘫坐了一屋子，就算是规规矩矩板板正正的若叶睦，现在也懒洋洋的陷在沙发里。
  脑袋枕着柔软的沙发靠背，眼睛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椎名立希坐在高松灯旁边，正在一点一点挪着屁股向她靠近。
  丰川祥子与银车推门进入，她挥挥手。
  “我把我们的爱哭鬼带回来啦——”
  “阿拉，没有躲在面罩后面偷偷哭鼻子吧？”
  “我没有！”
  “银车，我唱的怎么样？”
  “绝对是世界第一的主唱，灯，我是你的头号大粉丝。”
  小女孩脸红了，双手遮住自己的脸。
  但也微微岔开手指，露出眼睛偷看他的表情。
  银车露出了温和的笑意，他眼里弥漫的腐烂死鱼味，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
  高松灯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像是收起爪子的老虎，变成了温和的金渐层大猫。
  至于白色小猫，她已经悄悄从银车的臂弯下面钻了出去，举起手，蹦蹦跳跳。
  “来庆祝吧。”
  银车的大手扣住她的脑袋。
  “不会给你吃甜品的。”
  她转身头槌，但对于银车来说和投怀送抱没什么区别，毕竟小家伙身高只有一米五，力气实在太小。
  若叶睦把自己的脑袋拉了回来，注视着身边的长崎素世。
  椎名立希给高松灯递了瓶水，被她拿来敷在自己滚烫的脸蛋上。
  揉着柔顺的白发，银车却忽然闻到了什么不对的味道。
  是“低落”的味道。
  有人在偷偷哭吗？
  在这么热闹的情况下，悄悄掉眼泪？
  只有一个人，只会有一个人。
  虽然他不太愿意相信，但是现在只有一个人没有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银车侧过半个脑袋，瞥见了躲在他身后看手机的女孩。
  丰川祥子。
  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机，用力到指关节发白，毫无血色，连着脸色也很差。
  差的就像是自己马上要从祥子大小姐变成拉黄包车的打工祥子。
  “祥子？”
  她摇了摇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动作。
  “我没事哦，银车。”
  她冷静地把手机塞进了自己的裙子口袋。
  然后手一抖没插稳，手机掉了下来。
  银车一伸脚，在丰川祥子惊呼之前，轻轻一挑就用脚尖把手机踢了起来，再伸手稳稳捏住，还给了丰川祥子。
  做完这一切，他的怀里依旧抱着小白猫。
  要乐奈已经放弃反抗，闭上眼睛，安安分分的接受着摸头。
  “你帮助我，那我就会帮助你，祥子。”
  “没关系哦，银车，不用这么担心我啦。”
  丰川祥子挑了挑眉，露出无懈可击的美丽笑容。
  晚上是乐队的庆祝晚宴，他们快乐的大吃大喝了一顿，就算是偏好吃素的长崎素世，以及家教很严对身材管理很有要求的若叶睦，也大快朵颐的吃了不少。
  吃饭期间银车试图询问有没有人愿意和他回家，丰川祥子用烤鳗鱼堵住了嘴。
  吧唧吧唧地把鱼肉咽下去，顺带着一口咬碎了丰川祥子的筷子尖，银车澄清。
  “你们都误会了，我在自己家里修了个录音室，想试试看效果。”
  椎名立希一咬筷子，语气温柔了不少。
  “可恶的有钱人。”
  银车摊手。
  “我都是孤儿了，随便点又怎么样。”
  在他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演说下，还是没有人愿意和他走。
  和各位做了简单的告别，银车骑上了回家的小摩托。
  ——
  深夜。
  银车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的打着字。
  银车：祥子，今天怎么了。
  丰川祥子：（已读不回）
  银车：不理我的话会很惨烈。
  丰川祥子：不要威胁人家啦，人家会很害怕哦～
  银车：今天怎么了。
  丰川祥子：遇到一点意外而已。
  银车：我可以帮助你，什么都行。
  丰川祥子：为什么。
  食指划过手机屏幕，丰川祥子散下了自己浅蓝色的长发，像是铺开了一片幻梦。
  ……为什么呢，银车。
  ……你又能帮到我什么。
  半晌，银车发来了两个字。
  银车：所有。
  ……因为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所以我会帮助你解决所有问题。
  丰川祥子笑了起来。
  ……像个小孩子一样。
  丰川祥子：承蒙善意。
  丰川祥子：早点休息吧，我会自己解决好。
  银车：我有一种预感，祥子。
  银车：……
  ……
  然而在另一头，丰川祥子已经把手机丢到一边，转身入睡。
  闪电撕裂夜空，这个夏日的第一场台风与暴雨袭来。
  次日的cRYthIc成员，是银车挨个用他的七座面包车接来的，花了不少时间。
  银车看了一眼副驾驶的丰川祥子，微微皱了皱眉。
  丰川祥子眨眨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疑问：
  “怎么了吗？”
  银车轻声的回答她。
  “化妆品的味道好重。”
  丰川祥子不明所以的嗅了嗅。
  “只上了点遮瑕而已，而且是没有味道的牌子，银车的感觉真是好敏锐又好奇怪。”
  “没睡好？”
  “太兴奋了，没睡着啦。”
  “……”
  “真的啦，银车。”
  进入RiNG，没有看到经常刷新在这里的Npc要乐奈。
  银车依旧是最后一个进入的，他关上了录音室的门。
  今天硬要说的话，活动内容其实是总结和规划，而不是训练。
  昨天开了live，所以大家可以稍微放个假，就算是银车，也不会对此有异议。
  “好——第一件事，不要笑挑战！”
  众人打出一个问号。
  和银车相处了几个月，一些简单的中文还是能听懂的。
  只是缺乏了相应的烂梗土壤，无法结出抽象之花。
  怒刷几个月天朝视频网站的银车，发现没人接的上自己新学来的潮流好梗，低落了下来。
  ……一点也不好玩，以后不看了……
  “那这个环节跳过，来读评论吧？”
  这个提议被通过了，大家很愿意，毕竟这是昨天约好的。
  椎名立希伸了个懒腰，很没形象地伸开双腿绷直脚，在椅子上滑了下去。
  “所谓评论，就是我们努力演出的收获之一啊，一定好好好品鉴才是。”
  长崎素世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歪了歪脑袋。
  “这个嘛……仅限于友好评论吧？”
  要乐奈：（要素察觉）
  要乐奈：偷腥猫。
  椎名立希：哇！哪里钻出来的？
  要乐奈：迟钝笨蛋。
  椎名立希：喂！小心我让银车把你拴起来啊！
  要乐奈：银车……
  银车：去咬她，我就不拴你。
  要乐奈：嗷！
  长崎素世：银车，不要欺负人啦。
  银车：是她先吓我的可爱小猫。
  要乐奈：（举手）
  要乐奈：喵喵。
  银车：而且还有你，偷腥猫小姐，你绝对偷跑了吧。
  长崎素世：（移开视线）
  银车：（窜到面前）
  银车：为什么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你绝对偷偷看过评论了。
  高松灯拉了拉他的衣袖，把他自己拉到身边坐下。
  “没关系的，一起来看嘛，又会有新评论的，现在大家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
  丰川祥子息屏了自己的手机，一手拉口袋，一手塞手机，稳妥的藏好。
  “我也很好奇呢，对于我们乐队的评价。”
  银车：好哦！看评论！我自己的视频都没看过评论区。
  椎名立希：很难想象你是个很火的博主，怎么就让你这种家伙……
  椎名立希：不管了，看我们的！
  长崎素世：……反响还是很好的。
  椎名立希：肯定的！这次演奏很完美！
  若叶睦：……
  其余六人都默契地乖乖闭嘴，给这个声音小话少的女孩，留出了一片可以说话的安静氛围。
  若叶睦：（笑）
  若叶睦：快点端上来罢，都已经等不及了。
  大家欢呼。
  丰川祥子：那就来看吧。
  椎名立希刚刚打算拿出自己的手机，就被银车伸手制止。
  他从自己的大背包里掏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下，打开。
  于是以他为中心，周围立刻围了一圈脑袋。
  “注意距离啊……”
  不知道是谁揉了揉他的头，催促他。
  “好啦，快点打开，我们要看。”
  “挤的太近了！不觉得很奇怪吗！”
  “搞快点，别废话！”
  后脑勺被拍了一下。
  ……绝对是椎名立希那家伙做的！
  于是，右手边坐着的是丰川祥子和长崎素世。
  左手边的是若叶睦，乖巧的抱着膝盖蹲在原地。
  椎名立希弯下腰，用手撑着膝盖站立。
  高松灯趴在银车的后背上，在他的肩膀上探出一个脑袋。
  个子最小的要乐奈窝在他的怀里，露出一个小脑袋。
  “有一种要合体打怪的感觉啊。”
  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副造型很拉风的超大墨镜，银车戴在脸上。
  差点戳到别人的脸，所以被丰川祥子伸手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