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放把火

  乔若何没想到，在他动弹不得时，收获了两本修仙秘笈。
  不管是那黑衣人有意留下来的，还是他不小心掉落的。
  如今想要活下去，想要去摸丹求药，回村中解救家人，
  就只有修仙这一条路。
  翻开内页，却有可见的灵气烟雾聚在首页，
  待灵气飘于夜空，乔若何回了目光，
  读起《御灵手记》文字来：
  “集天地之灵气，汇骨根以运转。”
  “凝气于心，聚灵于顶。”
  再粗略翻了另一本《施火手札》。
  讲的都是以灵气催动火焰法术之能。
  乔若何知道神木宫以五行当中的木属性法术为主，
  如果擅自修炼其它属性的法术，会犯门规，要受门罚。
  可风语长老不肯教他修行。
  虽然其它谷林往来拜见风语长老的弟子曾见过他。
  也把他当作了风语林的弟子。
  常常问他道：“这位师弟，风长老何在？”
  可是宗门又没有收他为正式弟子，他算哪门子的神木宫门人？
  既然如此，管这法术是木系还是火系。
  他现在只能靠自己。
  侧耳时，听见风铃声止，知道风长老远出并未回林。
  那么更是无人救他，若然黑衣人是遗失了秘笈回来寻他。
  又或是林青璇改变主意去而复返。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在？
  想通此处，便不再迟疑。
  他决定就在这青泥池边开始修炼。
  乔若何开始闭起双目，用没受伤的右手捂住自己的心脉。
  尝试将躺在地上的身躯逐渐放松。
  感受林中的流水声，落叶声，虫鸣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银辉穿眼入眸。
  他感到万里星空浮于眼皮，背脊的冰凉感渐渐转化为一股暖流。
  暖流行走在脑门，七窍。
  又窜到了十指，四肢。
  接着进入五脏六腑，最后淹没在滚滚红江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但闻虫声尽，鸟鸣起。
  便知黑夜已去，白昼来袭。
  乔若何睁开眼来，只觉身体中有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动。
  这些灵力来自于林木，来自于绿叶，来自于流水和青石。
  他站起来了，手上和腿上的伤势被灵气环绕着。
  虽然疼痛，但能动了。
  将天地灵气聚集在体内，这感觉无比清爽又快哉。
  这就是御灵之道吗？
  当下腹中饥饿，跑了起来。
  纵身到树上摘野果，一跳而起，就来到了枝头。
  低首望时，见自己离青草地面，足有一丈之高。
  可他不知如何在足底运起灵气，站立不稳，摔将下去，
  这下面门朝地，糟糕，只怕毁容破相就在当头。
  忽然，一个藏在暗处地黑影飞来，一脚踢到他屁股上。
  踢得他在空中两个旋转，竟然双足生起灵气聚集。
  便如猴子翻跟斗一般，稳稳落在草上。
  “是你。”乔若何下意识地抚了抚别在后背上的两本手札。
  “两本秘笈归了你，便是你的。”
  黑衣人在他身前左右走着，目光不离其身，似是在打量着他。
  “你到底是谁？”乔若何问道。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黑衣人反问道。
  乔若何疑惑难当，黑衣人却望而不再语。
  两人稍有停顿，只是目光对视，乔若何耐不住再问：
  “你为什么要传我这御灵之道？”
  说着便把御灵手记和施火手札拿在手中递向他。
  “没点本事傍身，只怕你活不下去。”
  黑衣人说罢踏木而起，跳在枝头，往北而行，留下一句话：
  “想要仙丹救你父亲，就随我来。”
  乔若何御起灵力于足底，在风语林中如兔猴般奔跑起来。
  一跳一丈，三纵九丈。
  不知不觉间已经行了十里地，却丝毫不觉疲惫。
  黑衣人站定在风语林崖边。
  崖底千丈之下，便是繁花盛开的山谷。
  乔若何虽然在一夜之间，初步学会了这御灵之术。
  可这人脚程极快，哪里跟得上。
  但他发现此人忽快忽慢，竟是在有意等他。
  近他身后七尺时，黑衣人说道：
  “神木宫繁花谷，绮花宿千静湖，便有你要的还魂仙丹。”
  “为什么要帮我？”
  黑衣人指尖灵力引出，旋即有一柄长剑从他腰间葫芦里飞出。
  飞剑由小变大，浮于半空。
  黑衣人跳到剑前，转过首来：
  “千丈深谷，爬是爬不下去的。要去的话，站上剑来。”
  见他答非所问，乔若何知道问不出个结果，
  回首又不见风铃响动，就算响了，风长老回来了，也未必肯帮他。
  别无他路，要去那繁花谷底，只能上了这贼船。
  况且若不是此人留下两本秘笈。
  只怕林青璇于他身上留下的伤势痕迹，令他不死也残。
  稍有犹豫后，便跳上他的飞剑，站于身后。
  “抓紧了。”黑衣人御剑而行。
  乔若何初登天上，被那擦面而过的疾风，撩得站立不稳。
  左右摇晃之际，要不是紧紧抓住前人腰间的红葫芦。
  只怕摔入千丈之下，落得个粉身碎骨。
  千丈高空，飞剑只行得一炷香的时分。
  便把乔若何载到了花开遍地的谷底。
  这谷底种满了五色花卉，开尽了九彩样式。
  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引得那黑衣人喷嚏连连。
  不知他是否患有花疾，抬起手来。
  掌中火球拍出，便烧起了这八方花儿。
  乔若何看得惊愕当场，黑衣人却向他手中塞来了一叠红色的纸符。
  “这是何物？”他接过手中，见那纸符上歪七扭八有些鬼画符。
  黑衣人答非所问：“聚体内灵气于指尖，抛掷出去，符箓自然爆烈开来。”
  他指了指左方溪畔孤立的一簇黄花丛，道：“你朝那里试上一试。”
  乔若何好奇心起，便依他所言，用灵力将符箓催发掷出。
  “砰。”火符撞到花丛中，变成一个三丈火球。
  火焰瞬间爆烈开来，一众黄花倏然烧成了一片灰烬。
  这符箓中的火球却比黑衣人掌中拍出的还要大上三五倍。
  大火越过溪涧，直扑万花而去。
  乔若何瞠目以对，他万万没想到这火符如此猛烈。
  眼见星火一烧，便有燎原之势。
  三丈，三十丈，眨眼间就灼起了百丈有余。
  这谷中一望无际的花儿，只怕要被这一把火儿给烧个精光。
  “前辈，快把这火焰止住。”乔若何向黑衣人喊道。
  不闻回音，但听得飞剑跃天震声。
  那黑衣人给了他一叠火符，便即不告而辞。
  飞出数十丈开外，淹没在蔚蓝之间。
  乔若何灭火不能，飞天亦不能，
  一时间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此时，天边飞来三个青袍修士的身影，其中一人大喊道：“着火了。”
  乔若何知道闯了祸，如今只能俯身躲藏于花丛之中。
  若是被这三人发现，只怕小命呜呼。
  这三人便与林青璇穿着一致，想来就是繁花谷的弟子。
  其中一人更是面善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