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狗世子!她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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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风眼中带着些许的责怪,小声斥责:“不得对世子夫人无礼!”
  莫以宁未免有些尴尬,她心里的话本子可不是这么编的。
  这随随便便就能登堂入室,势必会拔高赵氏对她的期许呢。
  要再过的几日,那赵氏拿给她一包毒药,要她下到世子嘴里,这可如何是好?
  “世子夫人,请!”不卑不亢的长风躬身道。
  莫以宁踌躇了一小会儿,只得硬着头皮进去,两个丫鬟自是不让进的。
  “无妨,你们且候着便是了!”她交待好后,便接过食盒跟着长风进院去了。
  无忧拿了银子心里的气也没消,作出一副凶狠狠模样瞪着浅月。
  没有莫以宁的吩咐,浅月倒是不开口了,只扮着鬼脸气他。
  挽星只得尴尬的赔着笑脸。
  这院里种着木槿紫藤之类的树木,郁郁葱葱也是生机蓬勃。
  莫以宁往院子里走上一段就瞧见了谢明矅,他坐在高大的座椅上,稍稍抬着头,拿手挡着阳光,从指缝里望着天上的太阳。
  那日她是在烛火下见到谢明矅的。
  可这会子才发觉,阳光下的他皮肤白的刺眼,那双眼睛却是漆黑如墨。
  谢明矅比那晚见的越发的冰冷:“你要见我?何事!”
  莫以宁张了张口,艰难的解释道:“原是做场戏,我来这一趟,给世子爷送些糕点尝尝,算是我的心意。
  世子爷不叫我进门,那我过上几日再来便是了。”
  见他脸色不好待要发作,莫以宁急忙忙道:“世子爷可是说过的,允我便宜行事呢!
  以宁思虑了好久才挑了这个时辰,既不耽搁早饭也不耽搁午饭,更不会误了午睡的时辰!
  我来一次,世子爷便能清静好些天呢!”
  话都叫她说完了,他能说什么。
  谢明矅瞧她今日的装扮,倒比那夜初见时顺眼的多。
  再多看一眼便发觉,这人不仅眼睛生的好,连眼睫毛也是扑闪扑闪的。
  他随意的问着:“什么糕点?”
  “茯苓糕!”莫以宁愣了愣,飞快的打开食盒。
  她拿个食盒不过是做个样子,谁料他还当真想看。
  长风生恐世子爷吃了她带来的食物,连忙立到跟前。
  谢明矅只扫了一眼,便眉头一拧,嫌弃不已:“拿走!丑陋!
  这样的东西,咳咳咳,不准再拿到本世子跟前现眼!”
  莫以宁难免委屈:“原本是不打算拿到您跟前的……”
  “那你是说我做错了!”谢明矅似是不满道。
  还未等她开口,那世子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叫她光听着都觉得难受的紧。
  她望了望天,总算是有点明白侯爷的感受了。
  这金尊玉贵的世子爷跟纸糊的一样,说不得碰不得,风吹吹就坏了,这谁惹的起。
  她正了正面上的神色方道:“我的错,是我做错了!
  怎么能是世子爷错呢?世子爷是对的!世子爷永远是对的!”
  谢明矅接过长风奉与他的青花白底水杯,抿了口水,缓了一缓才定定的望向她。
  这人说的听着像是好话,偏又觉得她是在讥讽自己!
  他靠着座椅的扶手,微微喘息,那眼睛似闭非闭,脸上带点咳嗽过后的潮红,竟是、竟是有些动人的模样。
  嘶!莫以宁立刻收回了自个的目光,生恐叫那世子发现了,那必是要恼羞成怒的。
  她脑中胡思乱想着,嘴上便说漏了嘴:“世子爷的毒不是在骨髓里吗?何时进到肺腑里去了?”
  这下可好,连那长风都用不满的目光望向她。
  谢明矅更是斜睨了她一眼,冷笑道:“呵,倒叫你失望了,本世子的毒才到肺腑里,还要些时日才能进到骨髓里!
  你记得,下次在糕点里放些毒药,那便快了!”
  说到后一句,竟是一字一顿,可见是气狠了。
  天地良心,她发誓她只是真心的关怀世子。
  莫以宁生恐他又咳个半死,立时便认错:“我错了,是我的错,以宁不过是嘴笨了些,却是一片赤诚之心关怀世子爷的身子,关心则乱绝无诅咒之意。
  世子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福寿安康、多子多福、儿孙满堂!”
  谢明矅见她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倒是有些明白她那个丫鬟为何如此能说了。
  莫以宁小心翼翼道:“世子爷,您看,我又不会说话,只会惹您生气。
  下次我再来,您就别让我进来了,您生起气来骂我两句不打紧,为着我再把自个身子气坏了,那可不值当!”
  谢明矅瞪着凤眸,不可思议的望向她:“你还来作甚?”
  莫以宁尴尬的陪着笑脸:“我是您的夫人啊,您可还记得?
  论理,我须得时常关心关心您啊!
  何况,我如若不时常来吵闹一番,那不好怀意之人又怎会叫我安生!”
  谢明矅侧目。
  呵!合着她是为了她自个的安生,才来闹的他不得安生。
  不过,他既已答应要庇护于她,那便要做到。
  谢明矅弹了弹锦袍上的一粒灰尘,随意道:“你用不着怕她,留着那毒妇的性命,原是想亲手了结了她,既如此,我便令人将那毒妇除了便是……”
  “万万不可!”莫以宁震惊不已。
  原来谢明矅当街斩杀赵氏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就存了这份心思。
  莫以宁惊出了一身冷汗。
  正如皇帝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对付楚家一样。
  除掉赵氏最好的法子只能是内宅的手段。
  赵氏并不难对付,难对付的是她背后的赵淑妃。
  谢明矅这个时候派人去斩杀那赵氏,很难不让皇帝起疑,他是否与楚家有联系。
  就怕皇帝疑心大盛,必要杀了谢明矅以绝后患才行。
  莫以宁突然想到,谢明矅在外面那令人不齿的浪荡声名,才是他的护身符,才是皇帝能容忍他的原由。
  也不知那安平侯是否也虑到了这一层。
  谢明矅不悦的很,这莫以宁三番四次的驳了他的话,还敢怔怔的走神。
  他咳嗽了一声,将莫以宁的心神拉了回来。
  无他,莫以宁很是担心他尚未解毒,便将自个活活气死。
  这气性未免也太大了些!
  她只得好声好气的哄着:“我在想,世子日后定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的人物,与那毒妇动手岂不是失了身份,再说那毒妇也不配!”
  世人皆爱听好话,莫以宁这番话倒是说到了谢明矅的心坎上。
  莫以宁见他神色缓了缓,又接着道:“她是内宅妇人,荣辱皆系于他人身上,对付她,用些内宅手段也就是了,世子不如先忍耐一年,待得一年后再慢慢清算如何?”
  “哦,那为何是一年后?”谢明矅慢条斯理的问。
  莫以宁道给他听:“世子寻到了神医,纵然一时能解了此毒,休养生息也要些时日方能恢复如常,算来一年光景总是要的。
  再说那毒妇,可是有亲子在的,这不能袭爵的次子,与侯府的世子相比,身份可是差了太远。
  以她的性子,势必是要寻个处处拔尖之人,那世子的位子她是要定了。
  按二公子年岁,最晚明年便要将亲事定下来,在此之前,她必要想方设法令世子把位置腾出来才称心。
  一年的光景也是她容忍我最长的时限了,若我不能在一年后令世子的身子更差,那我对她而言,也无甚作用。
  除非我能气的世子一命呜呼,不然,只怕我是活不过两年。
  可若是到一年之后,她得知世子爷身子大好,必定方寸大乱,焉知她又会做出何等蠢事呢?
  岂不闻做的越多,错的便也越多,留下的把柄只会更多……”
  谢明矅瞧着莫以宁越说越是神采飞扬,心中大疑:“听说你在莫家倒是老实本份,怎地来了侯府便要兴风作浪?”
  这狗世子!她是为了谁!
  莫以宁讲到兴头上被浇了一瓢冷水,心里梗了梗便道:“呵呵,世子可听闻过南橘北枳之说?”
  要怪便怪你这侯府风水不好。
  这庶女竟敢指桑骂槐,胆子不小!
  谢明矅望了望她,又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道:“没听过呢!
  本世子倒是觉得,多半是莫府的池子浅了些……”
  池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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