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隔壁的凶杀案

  你能不能一眼看出一个人是死是活？
  能。
  如果你遇到和叶天相同的情况，你肯定也能。
  一个人的脑袋若不在他脖子上，你一定能一眼看出这已是个死人。
  现在房间中便是有这样两个死人。
  苏落他们推门走了进去，门没有用门闩卡住，显见这并不是什么密室。
  两颗脑袋静静地仰望着房顶，双眼圆睁着，里面已是涣散的眼神，嘴巴微张，像要说什么话，要是他们能说话的话，想必他们一定会问：我的脑袋在这，为何我的身体在三尺之外？
  地上除了这两具头颅被砍掉的尸体外，便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猩红的血液流淌的满地都是。
  还有喷溅的痕迹，闭上眼睛可以想象到，屋中二人在头颅被斩掉时，那从脖颈中喷溅出的血花。
  叶天和辛沐都欲作呕，苏落则是耐心地检查起尸体。
  男尸身材魁梧，左手少了根尾指，右手更是除了无名指和大拇指外，其余手指都消失不见，但伤口已经愈合，应该是之前早就砍掉的。
  而且通过每根手指上的疤痕新鲜度来看，每根手指被砍掉的时间，并不相同，左手尾指应该是很久之前砍掉，右手中指则是最近新砍掉的。
  与此同时，男尸身上还有许多旧伤，有的是棍棒造成的，有的是拳脚造成的，有的是刀伤，有的是烧伤，除了这些旧伤外，男尸左手手腕有些许新牙印，依大小来看是小孩留下的。
  女尸则要比男尸简单许多，身上只是双手手腕处有许多牙印，有的是旧伤，有的是新近被咬的。
  两个人带着挑逗的诱惑衣衫，想来只是想在这里来一场鱼水之欢，结果却被人杀死了。
  苏落一边检查着尸体，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叶天见状问道：“老爷，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苏落道：“这里是我们隔壁对吧？”
  “是啊。”
  “昨晚这里吵闹了一晚上，今早我们去看朝霞时，我们还听到这一对男女在聊天？”
  “老爷，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落顿了顿道：“我想说的是，根据我对这二人尸体的检查，他们应该……是在昨夜死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们如果是在昨天夜里死的，那昨晚一直吵得我们睡不着，直到早晨还不停歇的聊天噪声，是谁发出的？”
  叶天忽然打了个哆嗦，辛沐面色也陡然变得苍白。
  “苏……苏落，我才认识你不久，你……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辛沐牙齿都开始打颤。
  苏落见叶天和辛沐这副模样，明白他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道：“我不是在说鬼，我是说，如果这两人已经死了，那么昨夜吵得我们睡不着的声音，自然不会是他们发出的…”
  “当然不会是他们了，死人怎么会说话！”看来辛沐被吓得不轻。
  叶天已恢复理智：“老爷，你是说……凶手？”
  苏落点了点头：“对，声音是确实存在的，我们三个人都听到了，可隔壁二人昨晚午夜之前就已经死了，所以我们听到的声音，肯定是凶手发出的。”
  “我们赶紧去问下别人，今天早晨有没有一男一女，从这间房间中出来，不，就问有没有人从这间房间中出来，也许凶手口技了得，男声、女声，都可以发出。”
  苏落他们正要分头去问别人，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声。
  原来是门敞开着，一名客人看到了里面的尸体，而在尸体旁边，蹲着三个人，他们相互不停地窃窃私语，这副场景，太像凶手在杀人后商量怎么销毁尸体了，谁看到不被吓得惨叫。
  于是乎，原本要去找凶手的苏落他们，倒是先成了杀人嫌犯。
  天邀城捕头李瑜如今已年近五十，但依然身姿挺拔，魁梧有力，干劲十足，他很快便率领着七八名捕快，到了这里，对杀人案进行调查，最先调查的自然是苏落他们三个。
  李瑜虽然是天邀城捕头，但身上穿的只是朴素的衣衫，而且态度和蔼，十分亲民。
  叶天见李瑜脾气温和，便想套近乎，于是指着苏落道：“他是苏落。”
  意思是，捕头大人，这位就是破获许多案件的苏落，他既然是断案的，怎么可能杀人。
  结果李瑜却是道：“怎么，人是他杀的？”
  叶天：“……”
  李瑜一名手下接道：“你们这推诿的也太快了，我们捕头还没开始审问，老虎凳、辣椒水，还都没使，你们就开始推说人是别人杀的，做朋友做到你们这份，我算是长见识了。”
  苏落：“……”
  叶天：“……”
  辛沐：“……”
  李瑜这时一拍脑门，想来是终于想起了苏落是谁，他瞪着苏落道：“你是那个苏落？”
  苏落点了点头：“对，我就是那个苏落。”
  李瑜一拍桌子道：“来人啊，把这个采花大盗给我拿下！”
  刚才接话的那名捕快又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这个采花大盗，糟蹋了多少少妇少女，这次抓到了你，不管你会不会定死罪，老子绝对先把你阉割了！”
  叶天：“……”
  辛沐：“……”
  苏落：“……不是啊，捕头大人，我不是那个苏落啊！”
  李瑜冷声道：“那你刚刚为什么点头称是？”
  苏落：“我以为你说的是另一个苏落。”
  李瑜又一拍脑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看着苏落道：“哦，你是那个苏落啊？”
  苏落沉默了很久：“……敢问大人一句，咱们这，还有没有其他尚未抓捕的罪犯叫苏落的了？”
  李瑜：“……”
  经过一番解释后，李瑜终于相信苏落他们是清白的，随后也听从苏落的判断，开始向客栈中人打听，是否有人从死者房间中出来过，但打听了一圈，每个客人都说不曾见过。
  当然，这并不是说，没有人从死者房间中出来，只能说凶手出来时，客人没有看到而已。
  又或者，凶手是从窗户逃走的，尽管窗台上没有脚印，而且窗户是从里面卡着，但不排除，是凶手用奇淫巧技，做到了这一点。而若凶手是从窗户逃走，那要调查的范围就大了。
  在问完五层的所有客人，以及客栈中的掌柜小厮等人，对方都说没见到有人从死者房间出来后。
  苏落渐渐觉得凶手是从窗户逃脱的。
  就在他向李瑜提议，对临近的百姓进行盘问时，一名面相还带着几分青涩的捕快走了进来。
  他走到李瑜身边，冲他拱了拱手，然后看向屋内众人。
  “凶手并没有逃，他们现在还在客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