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故事

  在小蛮头救起沙地之上的洪辰之时，便也救了不久之后的他自己。你说这是因果也好、善的传递也罢。
  总之，命运的轮回在此刻已经完成了它的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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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星空依旧很美。
  老把头和洪辰躺在沙丘之上感受着沙漠之中的寒冷，聊着不同世界的家常。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也是修真者的缘故，
  又或许是因为洪辰没有那高高在上的架子。
  老把头对洪辰并没有那种凡人见到修真者的敬畏之情。
  “老把头，小蛮头的父母是怎么回事？”
  在听了老把头刚才的述说之后，洪辰不禁对小蛮头的父母感兴趣起来。
  按理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为何他们在修真之后，还将自己的父亲和儿子“遗落”在凡尘之中呢？
  至于他的死因，洪辰并不感兴趣，修魔者之间，杀人夺宝的事情，还算是比较常见的。
  “唉~关于他们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年轻的时候因为要忙于在沙漠之中行商，所以他从小就被我丢在家中独自生活。
  而我一年到头又难得回去一次，所以我们父子两的交集可以说是屈指可数的。”
  说到这里，老把头的脸上布满了惭愧之情，对儿子关心的缺乏，是他这一生都抹不去的痛。
  他在后面的几十年中都一直在想，自己当初的选择，究竟错没错。
  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又会如何去？
  选择孩子，那父子俩便会穷困潦倒，也许连活下去都会很困难，更别说活好。
  选择生活...呵呵，如今不就是选择了生活的样子么。
  其实，当生活的重担压在老把头的身上之时，他早就没了选择的余地。
  就算选择一万次，他还会是如此，
  也只能如此！
  “如今回想起来，我亏欠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甚至....
  就连他结婚生子我都不知道！”
  许是情绪上来了，老把头转过头去悄悄的抹了抹眼角的泪花，随后又掏出那杆烟枪下意识的吧嗒了起来。
  “那一年我在沙漠之中行商，因为路途遥远，整整离家了三年之久，
  当我再次回到家时，一切都变了。
  我的儿子，居然已经结婚生子！
  呵呵，你说我这个父亲当的失败不失败？”
  洪辰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没回答老把头的这个问题。
  毕竟故事不只是故事，还是故事里的人的人生！
  而洪辰，也想起了自己的人生。
  他想起了自己在社会上讨生活的那几年...
  确实，红尘之中的苦，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普通人就连活着都很难，更别提所谓的“生活”了。
  “咳咳咳~”
  老把头见洪辰没有搭话，干咳几声之后便继续说了起来。
  “那次我很生气，我们父子大吵了一架，
  我怪他成婚这种大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而他也怪我，说我这个父亲本就是有和没有都差不多。
  再加上我离家三年杳无音讯，他早就以为我死在了沙漠之中。
  最后我们因为这事不欢而散，
  而我，也选择了再次离家。”
  .......
  因为父子两闹翻，所以老把头这一走，又是五年。
  五年之后，年过花甲的老把头再次回到家中之时，他的孙子已经两岁了。
  对于儿子的人生，他参与的太少。
  所以在见到孙子的那一刻起，他醒悟了过来。
  也许，自己该停下了。
  那一年，老把头一家难得完完整整的度过了一年的时光。
  而也是那一年开始，老把头发现他的儿子和儿媳变得神神秘秘起来。
  他们每天都躲在家中不出，整天都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当老把头想询问之时，却总被儿子的各种借口给打发了。
  直到一个熟人上门。
  那是老把头这些年行商之中的一个过命的朋友。
  他请求老把头出山，为他押送一批货物去另一个绿洲。
  那个绿洲的位置并不远，大概只有一个月的行程。
  因为货物较为珍贵的缘故，才特意来请的他。
  由于两人之间的交情，再加上老朋友的软磨硬泡，老把头不好拒绝便同意了下来。
  在和儿子交代之后，他便如以前一样出门了。
  也正是那次，行至一半的老把头被儿子和儿媳追上，
  夫妻俩匆匆交代了他一些事情之后，便御剑离去。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如今的老把头已经七十几岁了，本该早就收手的他依旧选择了在沙漠之中行商。
  甚至还不惜带上了小蛮头一起。
  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他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儿子死亡的线索。
  .........
  洪辰将手枕在沙丘之上，静静地听着老把头讲了很久。
  他看着老把头手中的那杆烟枪装了又倒，倒了又装。
  也看见了老把头呛咳之中夹带的血丝。
  难怪，难怪他会这么着急的给自己托孤。
  “小蛮头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
  “求您...”
  “放心，我会的。”
  “那我便放心了，谢谢您。”
  老把头说着又再次朝洪辰跪了下来。
  这一次，洪辰并未阻拦，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受得起。
  而是他知道，老把头许是觉得他的这份情太大，唯有这么做才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若洪辰拦了，他反而会心生一种极端的愧疚之感。
  “起来吧，虽然我的前路也不可知，但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为小蛮头找到一个好的归宿的。”
  “谢谢。”
  老把头闻言起身再次躺下，心中的担忧也彻底消散了开来。
  说到底，他担心的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小蛮头的未来。
  而有了洪辰的这个承诺，他对自己命不长久的担忧也终于能放了下来。
  “将这个吃下。”
  洪辰掏出一颗小培元丹递到老把头身前，对于他的心思，洪辰又怎能看不出来呢。
  老把头接过丹药之后一口闷下，
  他并未多问洪辰这颗丹药是干嘛用的，
  对他来说，只要小蛮头以后有人照顾，就算是让他现在就死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