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贰话：零的终点，是什麽

  一道简单的数学题，x是任意实数，0*x的结果在常规数学中必定为0。
  也就是说，以0为起点的改变，终将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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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的选择是？”
  “Evangelion driver”无需多言，真嗣已经带上了驱动器。
  “这条驱动器从哪里来的，我的那条？”
  “当然不是，这是wILLE的，是这个世界本应存在的。”
  “Evangelion mark driver”诸薰拿好武器组，走向门外。
  “我能感受到，绫波独有的，莉莉丝和人类混在一起的气息。”
  “应对病毒的一号血清大概在30分钟内初步研制完毕，在这段时间你们需要与0号周旋，等待进一步指示即可。”美里坐回指挥椅，扶了扶镜框。
  “Jo-In”诸薰将武器组从中间拆开，一分为二，将其中一根递给真嗣。
  “Set Jo”
  “Set IN”
  “henshin。”真嗣双眼无神。
  “daul on”真嗣和诸薰的驱动器一齐闪烁着紫光，真嗣的驱动器尤为耀眼，诸薰被光芒包围，最后化作一团紫光，与真嗣合二为一。
  “EVA thirteen”
  “Ready，Fight.”
  光芒散去，从中走出一位和初号机十分相像的战士。
  13号。
  “怎么回事……”真嗣感到眩晕，双眼变得迷离，意识变得模糊，最后彻底昏了过去。
  “真嗣同步率降至百分之零！”摩耶慌忙地喊道。
  “转移控制权，全部交给诸薰战斗员。”美里的表现十分冷静。
  “全都交给我吧！”诸薰控制着真嗣的身体，向前伸出左臂，唤出卡西乌斯之枪。
  “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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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也会迷茫吗？
  神才会迷茫。
  这是第几次了？
  反正不会是最后一次。
  为什么失去意识？
  神，不能直接干预这个世界，更要远离一切与真善美相悖的事物。
  “但是，为什么！”真嗣在心中大声吼道。
  “我作为所谓的‘神’，一事无成！”
  “什么狗屁守护，明明一直都在失去。”
  “父亲，妈妈，明日香，绫波.....”
  “我到底守护了什么啊！”真嗣撕心裂肺。
  回音响彻虚空，而后被远处的黑暗渐渐吞噬。
  去找那个女孩吧。
  周围渐渐亮了起来。
  这是一片花海，虽然没有园丁的打理，但它们生长得整齐而茂盛，足以没过成年人的胸口。
  四周无人，至少在少年的视线里。
  他如同石像，孤独而无助地站在原地。
  “wing-wing-wing-”明明没有树，远处却有蝉鸣传出。蝉鸣如同闹铃，唤醒了少年。
  “啊！”少年回过神来，突然抬起了头。
  “绫波....绫波.....绫波.....”他突然发了疯似的在花海里狂奔，用手拨开一束束悄然绽放的野花不断左右摆头，在视野里寻找那位少女的身影。
  “绫波！绫波！绫波！”他大声呼喊着少女的名字，惊慌写满他的脸颊。
  他的步伐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简直就像是在飞，但无论如何，还是找不到少女。
  地面凹凸不平，真嗣奔跑时被一块石头绊倒，狼狈地摔在地上，泥浆点缀了他的额头和黑发。
  “绫波....”男孩无助而绝望，几乎就要哭了出来。
  燥人的蝉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风带来的新翻的泥土和香草的气息，那气息，温暖而柔和。
  “真嗣。”
  “....”
  真嗣睁开眼睛，看见一对白皙的玉足踩在泥土地上，再往上看去，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可爱身影。
  少女微笑着蹲下，向真嗣伸出双手。
  “一直躺在地上可以不好，天很凉，会感冒的。”
  “起来吧。”少女微微朝少年歪了歪头。
  “绫波！”少年激动地站了起来，紧紧抱住少女，少女也一脸温柔，同样抱住了少年。
  两人依偎在这片花海中，共同感受着彼此带来的温暖。
  “绫波....”
  “真嗣....”
  两人走出花海，来到山坡上，双手抱膝相互倚靠着坐在一起，看花海随风飘动，看蝴蝶穿行其中。
  “绫波，”
  “嗯？”
  “为什么，你喜欢这片花海呢？”
  “很温暖，有生命的气息，但也很安静，除你我之外，没有其他人能来这里。”
  “你在这里都干了什么？”
  “干了很多事哦~”温暖的阳光打在绫波脸上，绫波一脸惬意，放松地躺在真嗣腿上，“也了解了很多事的。”
  “比如？”
  “另一个世界的我。”
  真嗣沉默了。
  “她好像叫什么马克零九...穿着我没见过的黑衣服。”
  “你在哪里看到的？”
  “距离我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我绝无可能与她交流。”
  “后来呢？你看到后来她如何了？”
  “既幸运，又不幸。”
  “她幸运在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不幸在于仓促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离开世界？”
  “boom！就这样，一下炸得粉碎。”
  真嗣吓得脸色苍白。
  “哈哈哈，真嗣真是有趣呢！”
  “开个玩笑啦！我怎么可能看到那种人和事呢！”
  “但是....”
  “真嗣也终会与我离别的，对吧？”
  “怎么...”真嗣说了一半的话停在嘴边，难以吐出。他不想欺骗她，只是用沉默暗暗表明了答案。
  “此事古难全。”真嗣默默看着远处的花海。
  “等等...绫波!”
  山坡之下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影，穿梭在花海之中，不时传来几阵稚嫩的笑声。
  “这里怎么有个小女孩。”
  绫波没有回答真嗣，只是把头深深埋进真嗣的胸膛。
  一阵微风吹过，山坡上的草丛沙沙作响，连同下方的花海，一同随风起舞。
  天空的云朵也是这般，纷纷前往了更远的世界。
  花海中的蝴蝶也是这般，搭着名为“风”的顺风车前往下一片花海。
  太阳也是这般，渐渐被吹到了山脚下，对于这一“早退”的行为，它羞愧地红了脸。
  “真嗣。”
  “好像，到了呢。”
  “我和你分别的时间。”
  “是吗？”
  真嗣主动握住绫波的手，将下巴搭在绫波头顶。
  “可我不想。我想世界的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这里的许愿可是无效的啊。”绫波苦笑道。
  “对了，真嗣。”
  “分别的时候，一定不要露出那副伤感的表情哦~”
  “一定，一定要，微笑！”
  女孩站在另一个山头，微笑着看着对面的二人，她摘下了帽子，转身面朝夕阳，动情地唱起了歌。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离别的声音，吹响了。
  风吹得越来越急，以至于有些凶猛，令人感到不适。
  “嘛，真嗣。”在小女孩的歌声中，两人一同站了起来，微笑着面对彼此。
  “那么，再见了。”
  “有缘再见。”真嗣尽力在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僵硬地朝绫波挥了挥手。
  “呼——————”
  狂风袭来，将真嗣吹得一干二净，小女孩也不见踪影。狂风消去，这篇花海独有绫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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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滴——”电子屏幕上传达出喜人的信息。
  “真嗣的同步率上升....他的生命体征开始渐渐恢复了！”
  真嗣慢慢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便是面前的一个选项卡:
  wILLE命令
  o:执行
  o:否决
  真嗣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感觉到有人替自己点击了第一个选项。
  “已做好执行命令准备。”渚薰的声音。
  “嗯？”
  真嗣仍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按下驱动器。
  十三号将卡西乌斯之枪倒插入地面，使零号无法靠近，随后他的复眼逐渐合为一体，手臂同样分裂为两对，后背的散热管喷出大量的红色蒸汽，拳头部分的装甲逐渐厚重，眼部变成和马克六号一样的红色。
  “等等....渚薰你要干什么！”
  “嘘————”
  “真嗣君，和绫波说再见吧。”
  “EVA thirteen Strike”
  十三号的双拳在推进器的作用下精准地命中了零号的腰带，随后穿透了零号的身体，向后滑行了几十米。在“Error-”的报错音中，零号和十三号双双解除变身。
  “还有希望吗？”
  律子没有说话，微微摇了摇头，随后转过身去。
  美里似乎被这一反应吓到，接连后退几步，瘫坐在椅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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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波！”
  真嗣不顾刚刚醒来时浑身的疼痛和麻木，跌跌撞撞地跑向零号接触变身的地方。
  丽的呼吸声微弱到根本听不见，四肢无意识地抖动着，脸色苍白，能从中看到一根根青色的血管，衣服残破不堪，整个人瘦弱不堪，那病毒似乎彻底侵蚀了她。
  “病毒可能有传播性，不准过去！”美里大喊道，但真嗣完全无视，站在一旁的渚薰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只是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
  “绫波....”
  “碇君....我完全....不痛苦的哦...因....因为...和你...聊了好久呢...”
  真嗣这才明白，他在意识模糊时看到的那片花海不是梦，花海连接了二人。
  渚薰此前一直在和病毒主导意识的零号战斗....
  “绫波，坚持住，有机会的，有机会的......”
  怎么可能有机会呢....
  此时，真嗣的眼眶已经通红。
  少女咬紧了牙，用力抬起了手臂，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颊。
  “说好了，绝对不能哭的哦”
  “嗯...不哭...”真嗣勉强地微笑着。
  “碇君....其实...我也算是...实现了我的心愿呢...”
  “那就....那就是....”
  “和我喜欢的男孩...在一起...”
  真嗣紧紧握住绫波的手，无言。
  绫波的身体开始变化，胸口开始冒出白光，她作为人类的身体明显已经到达极限。
  “所以...碇君...能不能...实现我的最后一个心愿？”
  “嗯...”
  “就像...在花海里我称呼你一样...”
  “真嗣，我喜欢你...”
  最后的声音。
  话音已落，千百只白色蝴蝶从绫波身体飞出，盖住了真嗣的眼睛，如同白雪，但温暖。
  蝴蝶不知飞到何处去，但它们带走了绫波。蝴蝶消失，真嗣眼前的少女也不见了踪影。
  “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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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明日香半夜被玄关外传出的巨大声音吵醒。
  “怎么回事...”她慢慢起身，穿好拖鞋来到玄关处。
  她走到房门前，看到有什么东西挡住了猫眼。
  “大半夜的，什么情况...”
  推开房门，白衣少年倒在了明日香怀里，头发散乱，面色潮红，身上一股浓烈的酒味，双眼微闭，看来是睡着了。
  “笨蛋？你怎么回来了？”在此前，明日香接到的是真嗣要在wILLE暂住一段时间的消息。
  “真是的...喝得那么醉，鬼知道去哪里逍遥了...”嘴上抱怨着，明日香还是慢慢把真嗣背进了房间，将他放在床上。
  “喂！笨蛋真嗣！醒醒！”明日香晃了晃真嗣的身体。
  “喂！”
  “明...日...香...”
  “你又怎么....”
  真嗣突然起身抱住明日香，如同小孩子一样放肆地哭了起来。
  “什么情况...多大了...”
  明日香温柔地拍了拍真嗣的后背，虽然这起不到什么作用。
  “绫波....绫波....绫波...”真嗣哭得更厉害了。
  明日香恍惚了。
  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
  问题很严重。
  她猜到了。
  她微笑着抱住真嗣如同安抚小孩子一样安抚着他。
  “到底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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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分仪的房门被推开了。
  “父亲好，”白发少年恭恭敬敬地朝房间里鞠了一躬。
  “在哪里....”
  “不在绫波体内，应该在驱动器里。”
  “病毒取出来了？”
  “是的。”
  “很好...”六分仪轻轻地鼓掌，转过身来。
  “两块结晶，一块在驱动器里，另一块呢？”
  “力将军会带来的。”
  “我的驱动器呢？研发的如何？”
  “很顺利，不过...”
  “碇真嗣似乎更顺利呢。”
  “尽快吧。”六分仪又坐了下来，“我的身体最近似乎也有些异样，不知是不是‘他’在作祟。”
  “反正构不成威胁的。如今的局势，无论是尚不成熟的wILLE，还是支离破碎的SEELE，都无法干涉我们。”
  “最好是这样。”六分仪戴上了眼睛，来到镜子前。他看起来完全和真嗣一模一样。
  “好戏，要开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