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问题

  白恩本意是不想理会沈左年的。
  但就在吃晚饭的时间里，沈诗安第三次给他送来了纸条，而纸条上的内容仍旧和之前差不多。
  为了避免沈左年再继续“骚扰”自己，他决定来见见对方，看下沈左年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
  休息场。
  本该回到寝室休息的时间里，这里基本没什么人，空旷的休息场内，白恩留下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细密雨水在不远处玻璃窗户留下水痕。
  如今休息场已经熄灯断电。
  眼前视野黑漆漆只见着几分隐约光亮，蜡烛顶上的火光摇曳着，昏黄光芒侧映着沈左年脸庞。
  他面前摆了副棋盘。
  棋盘左右分别摆上了黑白棋罐。
  热茶的蒸气飘然向上，沈左年缓缓抬头，看向白恩的方向：“真巧，又见面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么？”白恩皱眉。
  沈左年：“……”
  白恩环顾了下四周。
  他发现整个休息馆就只有沈左年一人，不过想来也是，大晚上的，在这阴雨连绵的天，大家早就躲被窝里取暖去了。
  只有脑袋稍微有点问题的，才会在这里摆上棋盘装神弄鬼。
  “会下棋么？”沈左年绕开话题，自顾自地朝棋盘落上一子，顺便给白恩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恩不懂沈左年到底什么是什么意思。
  只是随手抓出白子往棋盘上扔在其中一个银角的位置。
  “找我什么事？”白恩问。
  “别急，先下两步再说……”沈左年微微一笑，又在棋盘上摁下一枚黑子。
  说实话。
  他这副模样让白恩觉得有些莫名欠揍。
  不过想到自己来到这里，主要就是想让沈左年别再骚扰自己，白恩还是按部就班又落下一子。
  沈左年的黑子第三次落下。
  但白恩这次没那么快执棋了，只是目光放在了沈左年脸上：“你在下五子？”
  沈左年的笑容一僵。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让他没了下一步动作，他瞅着自己已经连到三颗黑棋的棋盘上，心中暗暗下定决定这次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下围棋规则！
  “五子棋和围棋，都是棋。”沈左年干笑两声回答道。
  白恩看着对方认真的脸庞两秒。
  他感觉自己要是不和沈左年下完这局棋，估计对方会一直这么神神叨叨的下去。
  转变观念。
  白恩索性陪沈左年将这局棋盘过大的“五子”给继续进行……
  然后。
  在白恩第十八手的时候，他胜。
  “……不错，没想到你的棋艺这么好，有时间我们可以切磋一下。”沈左年提起茶壶倒茶，自己饮了一杯，又递给了白恩一杯。
  白恩心中没有波澜地接下茶杯。
  看着沈左年那副仿佛遇到千载难逢的知己对手模样……
  他忽然回忆起自己曾经和电脑对下过五子棋，当时自己用的是最低级的“新手”模式，结果被电脑给虐得一塌糊涂。
  白恩抿了口热茶。
  接着他就察觉到了不太对劲，低头看向杯中茶水：“你泡的茶……还是冰红口味的？”
  他抬头看向沈左年。
  发现对方假装没听见自己的话。
  “……算了。”
  “你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
  把这些本不重要的细节抛掉，白恩朝沈左年询问道。
  闻言。
  沈左年儒雅放下茶杯，望着棋盘，开口缓缓谈道：“其实我一直都认为，人生就像是棋局，分为白黑。”
  “有些黑子，他虽然……”
  “说人话。”白恩打断了沈左年的娓娓道来，这让沈左年本该准备好的说辞，给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沈左年只觉得有些肝疼。
  担心晚上会被白恩再次放鸽子的他，这次前来休息场除了沈诗安外，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而为了以防万一。
  他向来习惯做双重准备。
  所以白恩还没来之前，他早就打好了腹稿，准备着该怎样和白恩交流，然而好像事情往他预料之外的发展走去……白恩似乎没有耐心听他说这么多。
  “我想说的是，棋这个东西，就像是……”沈左年硬着头皮尽量优雅地开口解释。
  可还没等他说完，白恩再度打断了他。
  “等等。”
  这是又咋了？
  三番两次被打断，沈左年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不过他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因为他耳边隐约捕捉到什么动静。
  嗒，嗒，嗒……
  那是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白恩顺着脚步声发出的方向看去，视野里，他只见两男一女从另一边走了出来，看向自己和沈左年的目光里貌似还有些讶异。
  “兄弟，你们在这儿整烛光晚餐？”其中一个男人很自然地开口问道，当他目光落在棋局上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立即改口：“哦不是……你们在这儿点蜡烛下棋？”
  沈左年面色平冷：“有意见么？”
  “没…就是路过，然后好奇问问。”说话的男人嘿嘿笑了两声，倒是也没再管白恩和沈左年，接着就这么转身自顾自走开，另外两人则默默跟在他身后。
  表面来看，他们就像是单纯路过一样。
  三人的衣服前没有胸牌。
  能够进入到体育馆，那说明他们也是参赛的选手之一。
  这两句普通的对话并没有让沈左年多想什么，但直到三人离开后，白恩视线依然放在他们走掉的方向，让沈左年有些不太理解。
  “怎么？你好像对他们很感兴趣？”沈左年试探性问道。
  “他们有问题。”白恩回答。
  “有问题？”沈左年不明所以，他尝试着回忆刚才突兀出现的三人，并不知道白恩所提到的问题是在哪里。
  “这个时间点，休息场已经熄灯断电，对于正常人来说，不应该会到这里来，如果是小情侣约会还能理解，但他们是三个人。”
  “而且，刚才那段脚步声是突然出现的。”
  “比起他们路过，我更倾向于他们早就在这里，但不知道在做什么事情躲了起来……躲了会儿后，发现我们短时间没有离开的意思，所以就假装路过。”
  白恩补充说道。
  而这话听进沈左年耳朵里，倒是有着几分讽刺的意思。
  什么叫做对于正常人来说不会到这里来？
  意思是你觉得我不正常？
  当然，沈左年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听着白恩的后半段分析，他确实回想起刚才的脚步声是突然出现的。
  如果是路过的话，那应该脚步声会由远至近才对……况且是三个人的脚步声，没理由会听不见。
  所以，
  这个问题又在哪里？